清脆的巴掌聲詭譎且突兀地炸開,
戳傷了滿懷期待的陳雪琴,
顛覆了在場豪門的認知,
激盪了薛家姑姑那古井不波的內心,
最後,打碎了白袍男的自尊,堪稱畸形的自尊,
高手,高到攀登上頂級強者行列的狠人,其自尊是不容踐踏的,其驕傲是不容挑釁的,其臉面,,是打不得的,
一巴掌,
踐踏了他的自尊,打碎了他的驕傲,撕破了他的臉面,
他瘋魔了,癲狂了,暴走了,
他那由始至終都氣定神閒的心性在頃刻間扭曲,直至支離破碎,
雙臂流暢圓滑的動作變得凌厲而尖銳,輪出一個圓圈,那蘊含有可怕柔力的雙掌石破天驚地拍向林澤胸膛,
嘭,
林澤整個身軀被打得彎曲,嘴角更是不由自主地溢出鮮紅的血水,
“唔,。”彎曲着腰身的林澤噴出一口血水之後,腰身猛地一挺,身軀再次挺直,
啪,
方纔被抽的是左側腦,此刻則是被抽中右側腦,
又是清脆沉重的一巴掌,毫無保留地抽在白袍男的臉上,一巴掌打得他耳鳴頭暈,甚至連鼻腔與耳朵也滲出血水,慘不忍睹,
白袍男徹底被打瘋癲,
他一掌掌拍向林澤胸膛、小腹、乃至於肩胛,每一次,他都會將林澤的腰身打得彎曲,而每一次,林澤都會重新挺直身軀,而後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
林澤的嘴角不停地滲出血水,但不多,沒想象中那麼多,甚至不如從白袍男口鼻中滲出的多,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現象,
白袍被打中的是頭部,林澤被打中的是五臟六腑,按道理,白袍是不可能比林澤流出的血水多,這是不符合常理的,
可事實上,林澤的確不如白袍流出的血水多,
他的精神狀態也不如林澤的好,甚至是他的動作與攻擊,也漸漸不如林澤的強勢,
他一掌拍出,林澤亦是一巴掌抽出,兩人近乎用玉石俱焚的手法玩兒驚心動魄的搏殺,誰能堅持住,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
圍觀者全都呆了,傻了,懵了,
被林澤與白袍的打法嚇壞了,
哪兒有這樣打的,這哪兒還是打架,乾脆兩人坐在椅子上,一人抽對方一下,抽到誰先喊疼,抽到誰先撐不住就認輸得了,
這可是頂尖強者的決鬥啊,怎麼打着打着,就成了小孩兒過家家,
他們這般想着,可內心深處又豈會不知道這種打法,恐怕也只有頂尖強者才幹的出,折騰得出,
誰會被打得連身軀都彎曲了,還能迅即挺直,
誰會被打得口鼻耳都冒出血水了,還可以一次次兇狠地拍擊對手,
普通人可以嗎,這幫豪門可以嗎,
薛貴呢,
他摸了摸自己還算英俊的臉龐,毛骨悚然地嘟囔道:“變態。”
啪,
林澤一巴掌抽在白袍男臉上,沒等他反擊,林澤又一巴掌抽在他的側腦上,
啪啪啪,
林澤左右夾擊,一巴掌一巴掌地抽上去,抽得白袍男臉龐浮腫得像個豬頭,像只皮薄肉多的狗不理包子,
白袍還站得住,他也有能力站住,可他最珍貴的自尊,最在乎的驕傲,最不容侵犯的臉面全沒了,
一時間,全軍覆沒,一瀉千里,
啪啪啪,
又是三巴掌抽過去,林澤像一尊永不言敗的戰神,打得白袍整張臉徹底變形,而後,他回身一腳,將白袍踹飛出去,
撲通,
白袍的身軀猶如斷線風箏,直直撞在牆壁上,而後呈自由落體摔在地板上,
撲哧,
一口鮮血噴濺而出,浸紅了柔軟地毯,那蒼白如紙的臉龐上亦是浮現出絕望與心死,
他輸了,
被人打臉打到吐血,
不管他如何費盡全力,也打不倒對方,打不死對方,更擊潰不了對方的信心,
他輸的很慘,淒涼悲慟,
他就這般四肢無力地匍匐在地上,像是在跪拜勝利的林澤,像是在對他做出最深沉的敬仰,
輸,不可怕,白袍不是沒輸過,但他沒這樣輸過,沒輸得這麼慘過,林澤打敗的不止是他的肉體,還摧殘了他充滿自信的靈魂,
敗了,一敗塗地,
他知道,這一次敗戰,可能導致他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但還有什麼所謂,輸的這麼慘,還有必要站起來嗎,還有站起來的意義嗎,
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這句話來形容此刻的白袍,再貼切不過,
“這就是他的戰略。”薛家姑姑弧線豐潤到極致的狐媚臉龐上掠過一抹訝然,頗爲讚歎道,“明知與黑袍一戰後,再無力以常規戰略擊潰只強不弱的白袍,那便毀其驕傲,撕其臉面,以暴制暴地摧毀他,好一個殺敵八百,自損八千,若他想玩弄權術,勢必是一個曹公級的大梟。”
“就這麼贏了。”薛貴挑了挑眉頭,嘟囔道,“這傢伙真變態。”
“薛貴。”薛家姑姑提點道,“你當初說他沒你心無旁騖,沒你瘋癲,你又錯了,他是不願與你瘋癲,是你沒到他瘋癲的級數,知道我爲什麼說你有他五成就祖墳冒青煙嗎,因爲你打架只研究戰術,而他已上升到戰略的層次,這是一道許多人一輩子都跨不過去的鴻溝,你有跨過去的資質,但你有可能一輩子都跨不過去。”
“爲什麼。”薛貴虛心請教,
“因爲你缺一樣東西。”薛家姑姑以一種驚豔的目光掃視傲然場中央的林澤,
“什麼東西。”薛貴一頭霧水,
“打一場必敗之戰的必勝決心。”薛家姑姑緩緩道,“不止是你缺,大多數人都缺。”
“姑姑有嗎。”薛貴問道,
薛家姑姑抿嘴一笑,笑的顛倒衆生,
林澤默然地掃了一眼匍匐在地的白袍男,面無表情,轉動那並不魁梧,卻偉岸得有些過分的身軀,漆黑的眸子環顧四周,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話:“還有誰要打。”
全場鴉雀無聲,
林澤的身份只是一個韓家小保鏢,但此時此刻,他的氣勢與重量絲毫不亞於端坐主桌的薛家女人,
甚至,人們已忘卻他那渺小到弱不禁風的身份,在他們眼中,這是一尊神,一尊不敗的戰神,不管今晚之後會否依然,但今晚,沒人再敢挑釁這尊戰神的威嚴,
沒人,
wWW¸ TтkΛ n¸ C〇 陳雪琴那忽明忽暗的臉龐上交織着震驚與悔恨,彷彿椅子上塗有萬能膠水,她怎麼也站不起來,雙腿更是軟綿綿的,她知道,這是被場中央那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子壓的,
無形的壓迫,
壓迫的不止是她,還有全場豪門,
連敗燕京兩大頂級強者,林澤這個名字,註定會在今晚傳遍燕京,落入所有商業巨擘的耳中,
有些人總是會做一些在旁人眼裡荒誕到莫名其妙的事兒,但對他們而言,只要喜歡,只要高興,那就去做,大大方方地去做,
譬如薛家女人,
她起身,曲線妖孽到令人暈眩地離席,往站在場中央的林澤走去,
她踩着一雙色澤很單調的高跟鞋,與她那身紫色旗袍頗有幾分格格不入的味道,但她喜歡這樣的搭配,夠新鮮,夠離奇,
她不緊不慢地走向林澤,薛貴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永遠保持着那個不太遠也不太近的一米距離,
她從旗袍裡抽出一塊雪白的絲綢手帕,手帕上繡着一朵綻放的嬌豔紫羅蘭,如她的綽號一樣,耀眼而獨樹一幟,
林澤目光平和地盯着不斷逼近的女人,直至薛家女人走到他跟前,遞出那塊註定沾染了她神秘體香的手帕,並吐出一句“你這樣的男人,我很樂意交個朋友”後,他那僵硬的表情方纔開始鬆動,
眸子裡透出一抹異彩,盯着女人那隻比鋼琴家還要好看的玉手,好半晌後,他肌肉抽搐的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萬倍的笑容,接過那尚留有餘溫的手帕,說道:“我也不排斥與富婆交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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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寫不出來了,最近幾天都在壓迫感十足的狀態下碼字,很累很累,欠下的一章如果明兒還不上,那就後天還,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