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溫柔時,能軟化一座冰山,瘋狂時,足以推倒一座泰山,
但此時此刻,在林澤的臥室沒有溫柔的女人,只有兩個瘋狂的女子,所以林澤很憂傷,很頭疼,
沒錯,他的確很強,強大到令無數對手不戰即敗,可他清楚地知道,站在自己牀上的兩個女人都不是弱者,一個是軍情六處最強大的女戰神,另一個則是生生在殺手界撕開一條口子的前飛鷹女boss,無往不利的超級女殺手,
林澤不認爲僅憑自己一己之力能對兩人的戰鬥造成多大影響,真打起來,林澤也許能攪亂局面,可那樣風險太大,極有可能一個不慎便傷了誰,死了誰,所以他第一時間收起刀鋒,很含蓄很低聲下氣地巴結兩女,希望她們可以看在自己好歹是個偶像派的面子上,就此罷手,
可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臉面,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在他說出那番荒唐又滑稽的話語之後,兩女僅僅是略一停頓,便再度交戰起來,
叮,
刀鋒相碰,摩擦出激烈的火光,看得林澤脊樑骨發涼,
嗖,
寒光乍現,刺得林澤睜不開眼,
砰,
林澤那張柔軟的席夢思大牀的牀頭櫃被露絲一腳踩出個窟窿,
“啊咧。”林澤瞪大眼眸,喊道,“喂,你們打歸打,別破壞公物啊,要賠的。”
跨啦,
話音未落,那張不管小林哥如何蹦跳都堅若磐石的席夢思大牀竟轟然倒塌,揚起一層木屑,
“,。”林澤都要哭了,
按這速度,兩女拆了整棟樓也就分分鐘的事兒啊,
“喂,你們兩個給我住手。”林澤大吼一聲,叉腰喝道,“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兒,沒聽見我說的話嗎,雖然大家很熟,但你們拆我房子,我還是會告你們的。”
兩女等他說完後,滿臉白癡地掃了他一眼,再度陷入激烈戰鬥,
小林哥崩潰了,
見勸阻無效,破罐子破摔的他跑進尚未遭殃的廚房,開了一瓶冰鎮啤酒,偷了一包韓家大小姐鍾愛的薯片,勾起韓小藝看戲時必備的小馬紮來到門口,一屁股坐下,吞食着薯片,灌着啤酒喊道:“哈,露絲你剛纔這一刀要是再偏上半寸,就能斬斷銀女一撮頭髮,唉,太可惜了。”
刀光更盛,寒芒大作,
早已支離破碎的臥室內刀光劍影,殺機縱橫,
林澤卻是端坐小馬紮上,吃着零食,喝着啤酒,守在門口,堅決不給她們鑽出來上二樓的機會,
“哎呀,銀女,你別這麼端着架子嘛,剛纔你的匕首被露絲夾住,如果肯施展我老林家的絕學撩陰腿,定然能一擊得逞,踹得露絲跪地求饒。”
一包薯片吃完,啤酒也接近尾聲,林澤又跑回廚房捧了一盒爆米花,一包西瓜子,一大杯冰可樂,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欣賞這場絕世之戰,滿臉雀躍,
撕拉,
銀女手心匕首劃過,鋒利地挑開露絲那裹着豐腴嬌軀的黑色皮衣,腰間大片白嫩的肌膚暴露出來,活色生香,
嘶嘶,
露絲亦是一刀刺出,卻被銀女超出手臂一截的雪白袖口攪住,
“哼。”
露絲手腕一翻,那把鋒利軍刀便宛若絞肉機一般,將銀女那白如雪的袖口攪得稀爛,
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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縮身,露絲往後退出幾步,持刀冷視看上去頗有幾分狼狽的銀女,
很顯然,露絲對這一招製造的殺傷力很有成就感,
挑破我衣服,
當我露絲是好惹的麼,
華夏有句名言叫禮尚往來,露絲這麼想着,那秀挺又精緻的五官上浮現一抹微妙的驕傲,
只是,,
林澤見到這一幕卻完全呆住了,
送到嘴邊的爆米花也渾然忘記扔進嘴巴,握着冰可樂的手臂也僵硬起來,
他不是被露絲這一記漂亮的反擊震懾住,而是,,
銀女要發飆了,
“呼呼。”
一股凌厲而果決的殺氣自銀女身上釋放出來,宛若實質般席捲露絲,
嗡,
震懾人心的匕首激盪出渾厚的嗡鳴聲,銀女滿頭銀絲無風自動,裙角更是獵獵作響,宛若天神下凡,又彷彿一尊染血的戰神,勢不可擋,
嗡,
提臂,銀女緊握刀鋒,銀面下的臉龐殺機畢露,弧度柔潤的嘴脣微啓,冷若寒譚地吐出兩個字:“找死。”
嗖,
如一道利劍彈射出去,那裹挾着驚雷之勢的匕首刺破空氣,向露絲心臟處插去,
露絲陡感這股殺伐之氣,竟是渾身緊繃,無法動彈,那雙深邃而迷人的美眸中更是透出驚慌與一絲豔羨,
好強的殺氣,
好可怕的速度,
好驚人的戰鬥力,
這,,恐怕纔是她的真正實力吧,
露絲手腕一翻,持刀而立,做出必死的決心,
嘶嘶,
在雪白匕首的突擊下,空氣彷彿被刺破,發出呼啦的刺耳聲響,露絲手臂一緊,欲做出人生中最後一擊,
譁,
原本尚有數米之遙的匕首眨眼間臨近,露絲蓄滿力道的軍刀猛地探出,欲抵擋銀女這致命一擊,
鏗,
軍刀幾乎在與匕首交碰的那一瞬間,便猛然崩斷,化作無數道碎片,
嗖,
沒給露絲震撼的時間,匕首已逼近胸膛,欲一刀刺入,
叮,
就在露絲無計可施地等待死亡時,一道人影竄上前來,手指一彈,擊偏了匕首的方向,卻仍是割破露絲手臂,鮮血怦地射出,噴濺在踩在地上的雪白牀單上,
“停手。”林澤朝再度攻來的銀女喝道,
“走開。”銀女偏開林澤,朝他身後的露絲刺去,來勢兇猛,令人措不及防,
“忘記我跟你說過的話。”林澤皺眉道,
“她毀我衣服。”銀女寒聲道,面若寒霜,
“賠給你便是。”林澤再次彈開銀女的匕首,
“賠不起。”
嗖,
匕首避開林澤,再次割破露絲的肩膊,
林澤無可奈何,摸出腰間刀鋒,挑開銀女的鋒利匕首,
銀女見林澤竟摸出刀鋒,眉宇間炸開一團戾氣,寒聲道:“你要擋我。”
林澤苦悶不已,可也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刺死露絲吧,
“回答我。”銀女陡然爆喝,眼眸中戾氣更重,給人施加一股濃烈的死亡氣息,
“你不能殺她。”林澤苦澀道,
“爲什麼,。”銀女眉頭擰在一起,似已怒到極致,
坦白說,瞧着銀女這模樣,林澤心驚不已,他從未見過銀女真正動怒,哪怕她無數次殺人,她都表現得極爲閒庭信步,淡然寫意,從不曾像今日這般怒得渾身發顫,眉頭深皺,
可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銀女,又或者說,他不知道給銀女怎樣一個答覆,才能打消她殺人的念頭,
“我喜歡她。”逼入絕境的林澤輕嘆一聲,“你殺了她,我會很傷心。”
露絲身軀一顫,不可置信地望向站在身前的林澤,美眸中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
“你不喜歡我。”銀女寒聲道,
“喜歡。”林澤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就讓我殺。”銀女殺氣大作,往前踏出一步,
“不能。”林澤亦是往前踏出一步,持刀擋住已有些癲狂的銀女,
銀女站在原地,那雙從來不曾激盪過的眼眸滿是迷茫,身軀輕微顫抖,甚至握着匕首的手臂亦劇烈晃動着,
若非情緒波動極大,絕難讓銀女這等心如磐石的絕世強者出現如此激烈的反應,
她整個人都彷彿陷入瘋魔狀態,身軀卻是不斷後退,後退,,眉宇間的戾氣亦逐漸褪去,
鏗,
雪白匕首脫落,插入堅固的地板,銀女那雙總是清亮幽冷的美眸卻透着茫然,複雜之極,
林澤擔憂萬分,怕這個從沒真正琢磨透徹的女人發瘋,往前踏出一步,卻被銀女一聲冷徹心扉的呵斥喊住,
“別過來。”
銀女沒去撿地板上的匕首,她只是茫然無措地掃了林澤一眼,像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女孩,背靠着牆壁往門外挪動,脣角卻是輕輕囁嚅着,像在說什麼,可林澤一個字都聽不見,
“你要去哪兒。”林澤擔憂問道,
“好恨。”銀女吐出這個她並不能理解的詞彙,嗖地化作一道白影彈射出去,眨眼便失去蹤跡,
林澤欲言又止,心臟卻劇烈抽搐起來,
他很後悔,後悔持刀與她對峙,她是那般單純而簡單的女人,她是那個不管是誰欺負自己,總會殺氣縱橫喊打喊殺的女人,
她不允許任何人欺負自己,誰欺負,誰死,
她沒任何心機,她只想林澤打贏她,然後娶她,
她不介意林澤是做什麼的,她甚至不知道林澤是做什麼的,她不關心,也不在乎,她只是想林澤打贏她,然後娶她做妻子,
她的世界是黑白色的,她的世界是沒有歡笑哭泣的,她簡單得如一張白紙,哪怕她是令全世界膽寒的絕世殺手,
她看見別人笑,只會清淡地問一句“你們在笑什麼”,
她的世界裡只有林澤,她也只想跟林澤在一起,她不喜歡說話,但她會耐着性子跟林澤說話,她在電視裡學到新鮮東西,她只會在林澤身上嘗試,她累了,困了,就會想林澤,想得不得了,想睡在他的身邊,想聽他唱蟲兒飛,
她就是這樣一個簡單到令人不忍傷害的女人,可剛纔,林澤卻持刀指向她,阻止她,呵斥她,
她的世界崩潰了,
所以她失去理智地跑了,連那把對她而言除了林澤之外,唯一珍惜的匕首都不要了,
“你不該這麼對她。”背後響起露絲那苦澀的聲音,“我跟蹤她這麼久,她只在你身邊才說話,只在你身邊纔開心,我來這兒時,她正捧着冰激凌看電視,毫無警惕,她在任何地方都不曾放鬆警惕,哪怕是睡覺她都握着匕首,但剛纔,我幾乎走到她背後,她才發現我的存在,才滿嘴冰激凌地回頭看我,“
“那我該如何,讓她殺了你。”林澤收起刀鋒,苦到了極致,“我做不到。”
“快找她回來。”露絲平靜道,“她一點也不安全,她的世界太危險了。”
林澤點了點頭,撿起地板上那把尚留有餘溫的匕首,快步離開韓家別墅,眼中卻透着一抹暖意,喃喃自語:“銀女,快回來,我再也不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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