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風依舊滔滔不絕,他的言語間像個詩人,行爲卻像個痞子,算是集兩種氣質於一身。
“六兒,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意的。我對你的愛就猶如魚兒離不開水,猶如鴕鳥離不開沙漠,更如那企鵝離不開北極一樣……你答應我吧!”西門吹風繼續發表着他的演講。
姚六兒噗哧一笑,猶如春日百合花的盛開,她掩嘴笑道:“笨蛋西門,那個企鵝不是北極的好不好?淨瞎說。”
西門吹風看她笑了,更加變本加厲,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姚六兒的白嫩柔弱的小手,姚六兒俏臉通紅,掙扎了一下沒有掙脫。
西門吹風說道:“六兒,原諒我的情不自禁吧!你實在太美了,你看,我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了。”
姚六兒呸了一聲,臉色更加紅了,西門吹風還想趁熱打鐵,進行下一步的行動,他神情的說道:“六兒,你不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我把你看得和我的生命一樣重要……”
不過,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的手機響了。
他的手機鈴聲是很老的一首歌,名字叫做《精忠報國》,很難想象以西門吹風這樣的人竟然會把這個歌設爲自己的鈴聲。
西門吹風聽到這個鈴聲的時候,眼睛裡面不可抑制的透露出一絲狂熱和崇拜等神情,不過這些全部如昨日流星般稍瞬即逝。
他轉過了身子,背對着姚六兒。
“營長,我是西門。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他掛斷了手機,連個招呼都不打,轉身就往橋下跑去。
姚六兒再也顧不得矜持,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急道:“你幹嘛去呀?”
西門吹風猛地掙開了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說道:“別拉我,我有事!”
姚六兒再也控制不住,急道:“大騙子!你剛剛不是說我跟你的生命一樣重要嗎?”
西門吹風停下了腳步,跑了過來,認真的說道:“我是這樣說過。不過我的信仰,比我的生命要重要得多!”他說完毅然轉過了身子,再也不回頭。
姚六兒怔怔的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急得跺了跺腳,眼淚在眼眶裡面晶瑩的打着轉轉。
周羽看到這一幕,不禁有些好奇,這個西門吹風口中所說的信仰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信仰,他輕輕嘆氣,慢慢的走了過來,眼含笑意的對着姚六兒說道:“趕緊回家吧,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可不會屬於你!”說完,周羽搖搖晃晃的慢悠悠的走了。
姚六兒琢磨着周羽的話,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了,老媽馬洪蘭已經做好了飯,照例還是給老周頭準備上一份送過去,因爲老周頭天天在學校值班,沒有功夫回來,所以每頓飯都得給他送過去。
周羽主動承接了這個送飯的任務,他騎上了家裡頭那輛老式的大架子永久牌自行車,這可是十多年前的老貨了,當年也是花了不少錢纔買來的,不過現如今可是變成了老古董了,都可以扔到博物館去供人蔘觀了。
提着裝着飯菜的保溫桶,周羽騎上了這輛大永久,這輛車除了車鈴不響哪都響,騎上去嘠吱嘠吱的,車座還硌屁股硌的生疼,車閘也不好使了,這可真是老的不行的一輛車了。
儘管一路上風馳電閃,但他還是騎了約莫十五分鐘纔到達了育才中學。
原先和老周搭檔的那個老保安老孫已經調到了別的崗位,他的位置已經被那個教導處楊主任的侄子楊威給代替了。因爲周羽的關係,楊主任暫時還不敢動老周,上次的事情給他敲響了一個警鐘,想到周羽凌利的眼神和腰間的利器,回到辦公室楊主任的腿還在哆嗦着,所以他暫時還不敢找老周的麻煩。
不過楊主任不和老周在一塊,他的侄子楊威卻是和老周在一起工作的。這個楊威,靠着叔叔的關係,好吃懶做,成日無所事事,做事一點不負責任,深受老周頭的鄙夷。奈何老周頭自己能力有限,對於他的諸多行爲,也只好放任了。
周羽找了個陰涼的角落把大永久放下以後,隨即提着飯盒向學校門口的值班室走去。車子當然不用鎖,它的用處除了賣廢鐵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用處。
推開值班室的門,老周頭正戴着個老花鏡,趴在桌子上面看報紙,他的面前有個菸灰缸,抽了不少的煙。
“爸,快吃飯吧。”周羽把保溫桶放到了桌子上面。
“好好,你來啦。”老周頭打開了保溫桶,一股飯菜香味撲鼻而來,還帶着白色的熱氣,這是屬於家庭的淡淡的溫馨。
“爸,你不去屋裡面吃?”周羽驚訝的問道,“先讓孫叔幫你盯一會唄。”外屋值班,裡屋是休息吃飯的地方。以前老孫頭在的時候,兩人排班,上午和下午,沒到吃飯的時候就輪流值班,始終保持外屋值班有一個人。
“唉,老孫頭調到後勤處了,他現在是打掃衛生的清潔工。”老周頭嘆了口氣。
“那這裡就你一個人?”周羽疑惑的說道。
“還有個剛來的小夥子。”提到楊威,老周頭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早晨的時候他說去吃個早點,現在還沒回來呢,本來上午是他的班……”
“那小子是不是二十來歲,留個偏分?他叫什麼?”周羽忽然記了起來,應該是那天剛回家就被自己暴揍了的那個小子。
“他叫楊威,他叔叔就是教導處的楊主任。”老周頭一邊吃飯,嘴裡嗚咽不清的說道。
周羽一聽,再結合那楊威的表現,心中已經有了數。
此時學生們放學了,一大批穿着藍白相間校服的學生們涌出了校門,他們男生三五成羣,女生大多是兩個手挽着手,說說笑笑的出了校門。
這裡雖然是半封閉式管理,但是由於學校管理不正規,加上食堂的硬件設施不太完善,所以放學之後允許學生們出去在周圍買吃的。而因爲這些,學校門口也聚集了將近一條街的小吃攤,有搭個交易棚子的小地攤,更多的是推着小車賣夾餅和其他吃食的流動攤子。
這時,值班室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老周頭趕忙拿起了電話,說道:“喂,你好。”
因爲值班室很靜,所以周羽聽的電話那頭的聲音清清楚楚,正是那楊威:“喂,老周,我是小楊。那啥,這麼個事,我這邊有點正事,下午我回不去了,你幫我盯着點吧。”那邊傳來了一陣喧囂吵鬧的聲音,夾雜着聒人耳膜的音樂聲和一個破鑼嗓子在吼歌,很明顯,應該是一家Ktv的包房。
老周輕輕嘆口氣,他還能說什麼,只好回答道:“好,那你早點回來。”
“我知道啦!”那邊好像罵了一聲,隨即掛斷了電話。
周羽捏緊了拳頭,又慢慢地鬆開,他對老周頭說道:“爸,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老周點了點頭,說道:“路上慢點。”
周羽答應了一聲,走出了值班室,站在了校門口,看着來往的學生們。他盯住了一羣染着頭髮的明顯是小混混的學生,走了過去問道:“哥幾個,麻煩問一下,這附近有沒有Ktv或者練歌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