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吧!”周羽把那把****和子彈全部拿起來,“咱們換乘長途客車進城,這輛車肯定是被盯上了,要是開進去的話太招搖了。”
許沫沫瞪大了好看的大眼睛:“你,難道要把槍揣着進省城?”
周羽翻了個白眼,說道:“你沒聽那黑狼的混蛋說,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波追殺嗎?所以說,我可不想用空手和他們的重武器對抗。”他掂了掂手中的****,得意的說:“這個傢伙雖然笨重了點,但威力還成,先湊合着用吧!”
兩人下了車,又向前走了一公里左右,才攔下了一輛長途大客車。
這輛大客是從省城附近的安居縣始發去往省城車站的,車上稀稀拉拉的並沒有坐滿,但過道中堆的挺滿,有一些農產品,打成捆的大蔥、水靈靈的黃瓜還有兩個大南瓜,這些東西是鄉下的去城裡串親戚的;還有些農民工的行囊堆積在過道,大多是編織袋以及花花綠綠打成捆的被子,有的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潮氣。
現在農村政策好了,農業機械化慢慢普及,許多勞動力脫離了出來,所以就有大量的農民工涌入了城市,利用農閒時間轉幾個閒錢。這些人到了城市之後大多進入了各類建築工地當中,爲城市的建設做出貢獻,爲城市拔起了一座座高樓大廈。不過即使建再多的房子,也永遠沒有他們的一份。他們掙扎在城市的最底層,吃着最差的伙食,住着漏雨的棚房,拿着低廉的工資,就連自己辛苦掙來的血汗錢在很多時候都被老闆拖欠着,他們年復一年,依然是這樣生活着。
周羽拉着許沫沫越過了重重障礙物往裡面挪着,小心翼翼的躲過了一籃子笨雞蛋,還有幾個鼓鼓囊囊的編織袋,終於找到了靠着中間的一個位置坐下了。
周羽銳利的目光剛剛已經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員,但是自己的眼睛有時候也不能相信,所以他雖然微微閉上了眼睛,但是精神上還在戒備着。畢竟這個時候,強敵環伺之下,時刻都要小心謹慎。
許沫沫無聊,她掏出了手機上起了網,她準備去網上搜索天二的消息,她在搜索引擎上輸入‘天二’,出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網頁,甚至還有那古惑仔電影上的‘大天二’!可就是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許沫沫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了。
車上有些吵鬧,一些臨近村的大媽們在嘮着家常,那些男人們則是厭煩的閉上了眼睛,養足精神。
這時車又停了,上來了兩個略顯年輕的小夥子,兩人穿着很老土,其中一個小夥挎着一個大包,長得很憨厚,另一個則是機靈多了。
門口的售票員有些厭惡的呵斥道:“去省城火車站一個人六塊!把你們的大包放在前面!”
兩人在身上一頓摸索。
那個外表憨厚的少年從懷裡掏出了一個手帕,裡面包了幾張紅票子,還有張十塊的,他對着另一個少年說道:“天凌,有零錢嗎?”他操着一口鄉下安居縣的口音。
那個天凌也在身上掏了半天,發現只有一個一塊錢鋼蹦在兜裡,他苦着臉說:“大牛,我這兒就一塊錢零的了。”
那外表比較憨厚的大牛拿出了一張一百的鈔票給了那售票員,售票員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拿零的,我這沒有零錢了。”
大牛苦着臉說道:“可我們身上就這十一塊錢零錢了啊!”那個天凌卻似甚是囂張,他眉宇一揚說道:“給你大票還不要!反正零錢就這些,愛要不要!”
那售票員其貌不揚,個也不高,但卻長得彪悍,一看也是混混出身。他聽聞這話立刻暴怒起來,脖子上青筋暴起,罵道:“小B崽子你說誰呢?**是吧?”
天凌捲起了袖子,揚起眉說道:“好啊混蛋,來,有本事下來單挑,誰怕誰啊!”他氣勢也很盛,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大牛在一旁拉着他的衣袖,說道:“天凌,算了算了,二叔告訴咱們不要惹事的,你忘啦。”聽到大牛提到了二叔,天凌的氣勢立刻弱了下來,他訕訕的說道:“也不是我找事,是他先罵人的……”聲音已經漸漸弱了下來。
那售票員看他弱了,卻還是不依不饒,上前一把去抓那天凌的領口,非要教訓教訓他,眼看這一場爭端不可避免了。
一個聲若洪鐘的聲音響了起來:“夠了,有完沒完!”隨着聲音在前排站起來一箇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很普通的灰色工作服,“就這點破事,墨墨跡跡的,算什麼老爺們!”他從懷裡掏出二十塊錢,重重的拍在了那個售貨員手中,“票錢,我幫他倆墊上了。”說完他又坐了下來,繼續閉目養神。
那售票員狠狠的瞪了天凌一眼,趕緊又把錢揣回了那中年男子的兜裡,還說道:“柱子哥,哪能要您的錢啊!您拿着、拿着吧。”很遺憾,架沒打成,他悻悻的回到了前座。
周羽眼中精光一閃,剛剛還真沒注意車上還有這一號人物,他的氣勢收斂的很好啊,嘿嘿,柱子,名字很貼切。
天凌對那個柱子哥說道:“大哥,謝謝你了。”
那柱子哥睜開了眼睛,盯着他說道:“年輕人,沒出過門吧?”
天凌點了點頭。
“咱們鄉下人出來混生活,不容易,首先要學會忍耐,不要那麼衝動,知道嗎?”
天凌又點了點頭。他說道:“哥你是在哪裡乾的?我跟大牛第一次出門,啥也不懂,你給指條門路。”這天凌的心思甚是活絡,反觀大牛,則是比較愚笨一點。
那柱子哥從兜裡掏出包煙,拿出一根讓了讓天凌和大牛,兩人都不會,於是柱子自己點了一根,他問:“會啥手藝不?”
“咱倆除了一把子力氣,別的都不會,只是跟着村裡的二叔學了幾手拳腳。”天凌老實的說道,那大牛更是插不上嘴,不過天凌主意正,從小他都聽天凌的,他倒不在意。
柱子哥又吐出一口煙道:“沒有手藝,到城裡可難辦啊,現在省城的情況是,人多活少啊!這樣吧,你們要是相信我柱子的話,就跟着我幹吧。鄉里鄉親的絕不能虧待了你們,我柱子手底下也有那麼十幾號苦哈哈的小兄弟,好吃好玩的凡是我柱子有一口的,弟兄們誰也少不了。”
天凌望了一眼大牛,本來大牛也拿不出什麼主意。他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誠懇的說道:“好,柱子哥!俺哥倆以後跟你混!”
這時車子行駛到了省城附近的一處偏僻的峽谷開出的道,兩旁都是陡峭的山壁,如刀切般平整,如斧砍般霸道,可見當年開闢這條公路也是花費了不小力氣的。
出了峽谷就是一個大彎,兩旁是種滿了鬆杉樹的綠林山,此地片叫做彎駝林,過去這片林再直走二十多裡地也就算是進了城了。
大客剛過彎,司機的視線還未調整過來,路上突然出現一位低着頭行走的路人,司機急踩剎車,車裡人受慣性影響猛烈的向前栽去,車裡的東西一片狼籍。
莫非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