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與打架鬥毆的周羽和四哥幾個人全部都被戴上了手銬帶進了明樓街道派出所。
明樓街道派出所位於新世界路的北側,對面是幾家出售軍用品的軍品店,旁邊是一個部隊的駐地,門口設有崗亭,有解放軍戰士在那持槍站崗。因爲這裡既有派出所又有軍隊,所以附近小區的居民感到很有安全感。
幾個人先被帶進了一個大房間裡面,屋裡擺着一張辦公桌,一個戴着一槓三星的一級警司正坐在那裡看報紙,那四哥眼睛一亮,心中大喜,這個人卻是自己認識的,他趕忙湊了上去:“呂隊長,您值班呢?”
那個呂隊長擡起了頭,看清了眼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人,咦?正不是前幾天還一塊吃過飯的武老四嗎?他驚訝的說道:“這不是老四嗎?怎麼了這是?”他示意那兩個民警把武老四的手銬打開。
武老四欣喜的活動了一下手腳,得意的瞅了瞅還在旁邊戴着手銬的周羽,對着呂隊長說道:“呂隊長,這個小子拿着刀衝入我的檯球廳砍人,我的這幾個小兄弟都受了傷。呂隊長,你可要主持正義,好好招呼招呼他啊!”
他說完憤恨的瞪了周羽一眼,周羽轉過頭,反正揍也揍過了,懶得與他計較。
這派出所分三個隊:社區巡邏隊、辦案隊和行動支援隊。呂繼午正是這明樓街道派出所的辦案隊隊長,手中有點小權利。他哦了一聲,揮揮手對着那民警說道:“小王,先把那砍人的小子帶到侯問室,我一會親自審問。那幾個兄弟先帶到隔壁屋裡坐着吧,一會錄個口供就可以回去了。”
幾個警員答應一聲,把人分別帶了下去,屋裡就剩下了呂隊長和武四哥兩個。
呂隊長示意他坐下,扔給他一顆煙,幫他點上,自己也抽上了一根,他彷彿漫不經意的問道:“老四啊,上回託你跟你大哥提的那事辦的咋樣了?就是我小姨子要開店的事。”
武四的大哥武青鋒是巖州市工商局一個負責經檢的科長,也就是那育才中學那片的混混頭武峰他老爹。呂繼午因爲自己小姨子開店辦營業執照的事情曾經聯繫過老四,讓他聯繫下他大哥幫忙儘快把這事給辦了。
武四摸了摸光油油的腦瓜子,彷彿是很驚訝似的,他說道:“呀!呂哥,你這事我怎麼給忘了!”武四就是這種人,你只要有事求到他,他尾巴就翹起來了,這不,連職務都不叫了,叫上了哥。
“不過呂哥你放心。這次的事你幫我狠狠料理那個臭小子,最好判上那麼幾年。事成之後我親自跟我大哥去說,保證很快就能辦下來!”武四信誓旦旦。
呂隊長心中暗罵,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笑咪咪的說道:“老四你放心,我絕對會秉公辦理的!”這時,桌上的電話叮鈴叮鈴的響起來,呂隊長抓起了電話。
“喂!”電話那頭說了一陣,呂繼午只是一個勁的說嗯,最後說了一句:“行,我知道了!”他撂下了電話說道:“太不像話了!剛纔有人報案說育才中學那邊有人持刀尋事,砍傷了十來個人!真是太放肆了!”
“育才?”老四疑惑的說道,“該不會是我侄子武峰吧?”
呂繼午問道:“哪個武峰?”
老四回答:“就是我大哥家的小子,平常就在育才中學那邊玩!”
“是武科長的兒子嗎?不能這麼巧吧!”呂繼午疑惑的說道,“所裡派人去育才了,估計一會就該把人回來了。”
過了不一會,果然,幾個民警帶進來幾個受傷的小混混,正是那無精打采的武峰幾人。武峰看到了武四,驚訝的說道:“四叔?那個小子去你那找場子了?”
老四大窘,自己這副鼻青臉腫的豬哥樣確實在侄子面前有夠出醜的,他支吾了兩聲,問道:“你這又是怎麼了?誰下手幹的?”
武峰簡單描述了一下今早的情形,不過他沒敢透露老四的住址是自己供出去的。聽到侄子的描述,武四終於確定了砍了自己和侄子都是周羽一個人!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混蛋!欺人太甚了!”他對呂隊長說:“呂哥,這事就拜託你了!一定爲我和我侄子討回一個公道!”
呂隊長站了起來,掐滅了菸頭,戴上了大檐警帽,拍了拍老四的肩膀,說道:“放心吧老四,你和咱們大侄子的這個事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號,樂了!正是那武峰的老爹,巖州市工商局經檢科科長武青鋒!
他朝老四擺擺手,自己走進了裡屋,關上了門,這才按通了電話:“喂,武科長你好!”
對面傳來了武科長的聲音:“呂隊,我武青鋒,對對!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在你那兒是吧,恩,呂隊這事就麻煩你了,一定要嚴懲兇手!這事處理完了,你要是有機會就出來一起吃個飯吧!恩好的!好好!”
掛了電話,呂繼午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個案子來的好!平常自己要請武科長吃飯他總是推脫工作忙,這下好了,他竟然主動請自己吃飯!
呂隊長都想好好感謝一下這個砍了武四叔侄的小子。
……
巖州市明樓街道派出所一樓侯問室。
人們都習慣把侯問室稱作是審訊室,普遍感覺這樣比較貼切一些。不知道全國各地公安局派出所的審訊室是不是都是一個樣子,一間小黑屋,前面擺兩張便於警察做筆錄的桌子,正前方是孤零零的一個凳子,被一盞耀眼的強光燈照着,這燈光也是爲了給犯罪嫌疑人施加心理壓力的。
呂隊長和一個民警坐在侯問室,緊盯着被強光照射仍然神色自如的周羽。
周羽確實很鎮定,並不是裝出來的。血鋒特戰支隊隸屬總參二部,除了帶有作戰性質以外,還帶有特工組織的部分職能。他們接受的訓練五花八門,除了熟練使用國內外各種槍械、駕駛坦克飛機、潛水跳傘這些特種科目以外,還要接受酷刑審訊、心理戰甚至學習外語等等這些只有特工纔有的科目,小小的一個派出所在他眼中簡直就像自己家一樣,想來就來,想走誰也攔不住!
只不過,周羽現在還不打算和這幫到現在爲止還可以算稱職的人民警察翻臉。
呂隊長低沉的問道:“名字?”
“周羽。”
“年齡?”
“二十三週歲。”
“職業?”
“軍人。”
呂隊長擡起了頭看着周羽,短髮,剛毅的臉頰,確實是軍人特有的象徵。他有些犯了難,這事有點難辦了,本來按照規定,軍人在地方違法犯罪是應該移交部隊的保衛部門進行處理的,他們是公安機關,是無權處理的。
不過一想到自己那纏人的小姨子,以及工商局武科長的叮囑,呂繼午心道,去TM的,不就是一個傻大兵嘛!又沒有什麼背景,怕個球!
“你說你是軍人,那你有什麼證件沒有!”呂繼午慢騰騰的問道。
周羽愣了一下,來的時候匆忙,確實忘了把士兵證帶身上了。他被審訊室的強光晃得有些閃眼,眯着眼睛說道:“你可以打電話去我部隊求證。”
“放屁!”呂繼午拍案而起,“看你那一副賊眉鼠目的樣子,肯定是從哪個監獄流竄出來的!連證件都沒有竟然還敢冒充部隊上的人!快說,你持械蓄意傷人有什麼目的?”
周羽豈是那省油的燈,他聽得呂繼午的話,頓時心頭火起!本來還想好聲好氣的把事情的開龍去脈講一講的,沒想到這個警察上來就狗血噴人,連求證都沒有就誣陷自己假冒軍人!我呸!就算我周羽犯了事,要處理我也是部隊處理,還輪不到你在這指手畫腳!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兩手(因爲戴着手銬)指着呂隊長的鼻子罵道:“王八蛋你說什麼?假冒什麼!老子就是解放軍!”周羽可不管你警察還是土匪,誰惹到我就跟誰幹!
呂隊長氣的脖子上青筋暴露,他猛地站了起來,拿手指着周羽:“混蛋!還反了你了!”他拎起旁邊的警棍就要上來打他一頓出出氣先。旁邊做筆錄的一個實習警員不知道是該勸還是該上去幫忙打人。
周羽冷笑一聲,手被你們拷上了,哥們腿法還在不是?他右腿迅速擺起,把呂隊長警棍踢的一下子就脫了手,然後緊接着左腿一個後襬把他擺倒在地!
“哼!我看你和那個武四根本就是蛇鼠一窩、狼狽爲奸!”周羽冷冷的說道:“我謹代表正義,來教訓教訓你吧!”
呂隊長一咕嚕爬了起來,從腰間拿出自己的9mm轉輪配槍指着他:“乖乖的別動!否則我立刻崩了你!”
周羽面對手槍指着絲毫不俱,微笑着說道:“裡面裝的橡膠子彈吧,它的那點殺傷力我還沒放在眼裡!”
呂隊長被這句話噎住了,他也是虛張聲勢而已,其實所領導怕出事,連橡膠子彈都控制的極其嚴格,他的槍其實只是個擺設。
門匡當一聲被推開,衝進來幾個拿着手槍和***的民警,將槍口全部對準了周羽,他若稍是有異動的話,只怕當場就會被打成馬蜂窩!
呂隊長放聲狂笑:“哈哈,小子你不是狂的很嘛!有本事你再來呀!”
周羽纔不傻呢,現在情況下若是再動手的話,呂繼午肯定給自己安上一個襲警的罪名,到時候幾把槍同時開火,自己可真沒有把握躲過去。即使躲過去,自己也不能就這樣對人民警察動真格的吧,萬一弄出了人命,真就不好收拾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在這種情況下,周羽服軟了,他嘿嘿一笑,說道:“各位警察大哥不要激動嘛,剛纔是我跟呂隊長開個玩笑哈哈。是不是呂隊?”
呂繼午冷哼一聲,說道:“持械鬥毆外加襲警,你就等着被起訴吧。把他押送到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