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有廣告的”小包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酒漬對我說道:“平時大哥來的時候身邊好像帶着女朋友吧?”
我忍不住心裡一沉:“唔。”我不想在別人面前細說這事於是隨口答道:“她今天約了朋友有事。”
“我常常跟幾個兄弟在‘爵士’那邊玩前幾天我在那裡看見你女朋友跟一個男的表演好像很……”小包略微遲疑了一下繼續說道:“好像很親熱的樣子。”
小包的話讓我的心一下涼了半截。看樣子隋源約田甜出去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心裡涌起一陣難言的不安難道歷史又會重演?
或許是我的臉色很難看也或許是小包怕我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只聽他又嚅嚅地說:“方大哥你別怪小弟多嘴……”
“別說了……”我悶哼一聲不想再繼續聽下去。
小包見我窩火馬上藉口上廁所閃了。
怒斬在旁邊冷眼看着見小包走了又遞給我一瓶啤酒嘴裡說道:“你別聽那小子亂說田甜跟你那麼久了你還不放心麼?”
久?我冷哼一聲顏惠茹還跟了我兩年呢不也是丟一句“對愛愚昧”便揚長而去了麼?滾***天長地久!這是一個充斥着背叛、離別、傷痛的年代沒有誰是誰的誰愛情註定卑微!
我頹然坐到獨椅上仰頭狂灌一氣。冰冷的啤酒下肚卻怎麼也澆不滅我心頭的怒火!
忽然間好想找人傾訴煩憂可拿出手機翻遍了通訊錄也沒有合適的對象。再一次覺得自己做人好失敗居然連一個能吐露心事的人都沒有。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我的目光牢牢停留在手機上的一個名字上遲疑了良久終於按了下去……
約摸半個小時後夏姐在吧檯找到了我。此時此地再次見到夏姐我竟有一種恍如見到親人的感覺。
一見到我夏姐就着急地問道:“阿休你怎麼了?電話裡說得不清不楚的生什麼事了嗎?”
我雖喝得不少神志卻很清醒讓怒斬給我開了一個包房把夏姐帶進去坐下。
關上包房的門我把今天跟田甜的事包括小包的話原封不動地全部告訴給了夏姐。在她面前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透明的似乎沒有什麼需要隱瞞只想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這樣自己會舒服點。
夏姐聽完始末沉吟了片刻對我說道:“阿休隋源這人不簡單。”
這句話夏姐不止一次地說過了以前每次聽的時候我都認爲是夏姐對隋源存有偏見今天聽起來卻深有同感。
夏姐見我沒吭聲接着說道:“最近翔龍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隋源一上臺就大搞‘一言堂’很多決定都沒事先通知就直接對外公佈了弄得大家工作都很被動。對公司的老班底他是能換就換不能換的就打壓或者架空。他對從鴻運帶過來的那幫人卻信任得很那天聽財務部的王姐悄悄對我說這段時間的招待費比往年同期高了兩三倍。而且……”
夏姐看了我一眼有些猶豫。
我沉聲對夏姐說道:“夏姐你有話儘管說我有思想準備。”
夏姐微微點點頭繼續說道:“我聽一個以前在鴻運呆過的同學說隋源和別的花花公子不同這個人心機很深。聽說他以前在鴻運內部就鬧過好幾出緋聞只是奇怪的是顏惠茹對此從來不置可否也沒聽說她爲這事跟隋源鬧過。田甜年輕又沒遇過什麼挫折不知道人心險惡你得多操心一點兒工作要忙女朋友也別太忽視了。我有空也會多跟她聊聊提醒她一下。”
我點了點頭示意夏姐繼續說下去。
夏姐嘆了一口氣安慰我道:“明天不上班你去跟田甜好好談談別爲這事越疏遠了倒便宜了外人。”
夏姐說得對不給對手可趁之機纔是根本。
由於喝了不少酒走出酒吧後夏姐執意不准我開車我拗不過她只得由她送我回去。回到家我躺在牀上輾轉反側半夜居然夢到我和田甜結婚了隋源那瓜貨站在一個角落灰溜溜地幹看着。
好夢留人睡一覺醒來已快正午我拿起手機給田甜打了個電話說我半個小時後在她家樓下等她。
田甜出現在她家樓下的時候穿了一件鵝黃的大衣質料和裁剪都很到位把她的身段烘托得凹凸有致一點也不臃腫。
換作以前我心裡早贊開了不過現在看到她這樣我反倒覺得有些礙眼。“女爲悅己者容”田甜現在是在爲誰而“容”?
坐上車田甜見我在看她輕聲問道:“看什麼呢?”
“好看。”我機械地點點頭忍不住問道:“纔買的麼?”
“嗯。”見我誇獎田甜言辭間不自覺地透着一絲得色。
我從不在意什麼名牌:“名牌不一定名正言順昂貴不一定昂挺胸”。我腦海裡忽然間閃過以前不知在哪看過的這句話嘴裡隨口冒出一句:“多少錢啊?”
小妖精似乎猶豫了一下有些忸怩地答道:“沒花錢。是隋總說我最近表現不錯獎勵給我的。”
又是隋源!看錶演的問題還沒解決又冒出衣服事件來了我的臉色原本就很嚴峻這會兒更越寒了。
田甜見我不快趕緊申辯說:“你別想歪了隋總這個人其實挺好的對我們下屬都很關心愛護一點兒架子也沒有……”
“夠了別說了。”我加重語氣制止了田甜的話沒理會田甜愕然的眼神我繼續說:“我看你現在嘴裡整天除了隋總還是隋總公司是不是該給你評一個最敬業獎?”
“你……”田甜嘴巴張了幾下卻又沒說什麼臉驀地漲得通紅眼圈也跟着紅了。
見田甜這個樣子我也有些不忍心稍微放緩了聲音說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只是提醒你多個心眼兒別太幼稚了。”
“你……你根本就是無理取鬧。”田甜漲紅了臉柳眉倒豎半晌才爆出一句然後猛地拉開車門捂着臉往樓上跑去。
等我回過神來想好好再給田甜說說可惜幾次電話都被她掛斷。到後來再打過去她乾脆關機了。
靠看來田甜中隋源的毒還真不淺!冬日的天空一片死灰和我此時的心境何其相似我傻坐在車裡點燃一支菸後任由不安的心緒隨着煙霧在狹小的車廂裡瀰漫……
第二天是星期天從一早起牀到晚上我給田甜打了最少1o個電話一見是我的電話她就掛斷了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星期一一早我就把車開到田甜家樓下的巷口準備接她上班。可她下樓後故意裝作沒看見我好幾次想出口軟語相求可男人的自尊讓我怎麼也開不了口只得眼睜睜看着田甜招呼了一輛的士絕塵而去。
休息了兩天一上班事情就堆得象山一樣。整整忙了一天連吃飯都象打仗一樣好幾開會、趕資料……一忙就把給田甜打電話的事兒給耽擱了。
晚上加完班走出公司我拿出手機準備給田甜打電話看到屏幕上提示我有一個未接來電難道是田甜找我?我心裡一動急着打開來看卻是夏姐在晚上八點多打來的下午開會的時候我把手機調成了靜音狀態所以未曾聽見。
夏姐找我有啥事?我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剛九點夏姐應該還沒睡於是我調出夏姐的號碼回撥了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那邊傳來夏姐熟悉的聲音:“阿休怎麼剛纔沒接電話啊?”
我解釋道:“下午開會的時候調成靜音忘記換回來了沒聽見。夏姐你找我有事嗎?”
夏姐輕“哦”了一聲然後問道:“你和田甜還沒和好嗎?”
“嗯她還在生我的氣。”我無奈地回答。
“誰叫你總是氣人家。”夏姐也幫着田甜聲討我汗我實在無話可說。
我正想分說夏姐在那頭笑了起來:“好了知道你也不好受現在已經沒事了你明天一早記得去接田甜啊。”
呃?夏姐說的話我一時沒聽明白一頭霧水地問道:“什麼沒事了?”
夏姐呵呵一笑:“今天晚上我約田甜一起吃飯你們的事她都對我說了她說你小氣、吃飛醋又說你不相信她。”
我吃飛醋?……這種事情哪個男人遇上了也不會大度的。
夏姐也知道我的委屈輕嘆一聲說道:“這件事上田甜固然有些幼稚但你在處理方法上也有問題。”頓了頓她又說道:“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我在中間替你說了幾句總算她答應給你一個機會以觀後效所以剛纔跟她分手後我纔給你打電話想提醒你好好表現表現。不過看田甜那樣子對隋源好像很是推崇所以你現在怎麼說隋源她也肯定聽不進去說多了恐怕還會適得其反。你別操之過急總之要多抽點兒時間陪陪她。”
夏姐的一番話聽在我耳裡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按理說她爲了我和田甜的事這麼辛苦周旋我該感謝她纔是可那個“謝”字到嘴邊滾了幾次卻總說不出口。
一陣短暫的沉默那種氛圍很微妙。良久夏姐才說道:“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看你的了。”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夏姐的斡旋果然起到了作用。第二天早上我仍舊把車停在老地方等田甜田甜下樓後徑自走過來拉開車門像一個驕傲的小孔雀般的昂坐了進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犯不着和小妖精繼續鬧彆扭。我把手搭在方向盤上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田甜聽了馬上瞪着眼答道:“這麼嚴肅幹嘛?又不是開批鬥會。”
我知道田甜在跟我說笑但不知道爲什麼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我看着田甜的眼睛誠懇地說:“前段時間工作太忙了……以後我會盡量抽時間多陪你。”
田甜咬咬嘴皮“嗯”了一聲把頭輕輕靠在了靠背上。
這時一個訊號表明小妖精已經原諒我的訊號。我伸出一隻手撫摸着她柔順的長心裡感慨不已。
這是我和田甜交往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生分歧雖然這吃爭執最終圓滿收場。但我覺得在這個環節自己太處於被動的劣勢。或許是該要主動出擊了爲了捍衛屬於我的東西爲了保護我心愛的女人。
等着吧隋源老子會一張一張撕下你***虛僞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