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夏姐待人處事一貫是從容不迫、處變不驚的象她剛纔在電話裡一反常態言語中顯得焦躁不安讓我很是吃驚。我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會讓夏姐方寸大亂這麼急着要找我和田甜。多想無宜反正去了就能知道。
我立馬衝下樓把車開到翔龍公司樓下。正準備停車突然想到這個時候快到下班時間碰上隋源難免不會節外生枝於是我掉頭把車開到距離翔龍公司不遠的一個露天停車場停下來隨即撥通了田甜的電話。
“乖乖我在公司旁邊的那個露天停車場等你你趕緊過來。”
田甜聽了顯然有些驚喜“今天怎麼有空來接我?可是還有十多分鐘才下班啊!”
到這個時候我***都想勸田甜辭職不幹了哪還管他什麼考勤?我急道:“我有要緊事找你你馬上來!”
田甜被我說得有些暈了連聲追問道:“到底啥事兒啊?”
“你來了再說快點兒!”說完便趕緊掛斷了電話。我沒有回答田甜的提問因爲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生了什麼事。
考慮到現在是非常時期我掛斷電話便下車跑到停車場對面的市去買了一包煙然後站在市門口望着田甜要來的方向觀察田甜後面有沒有“尾巴”。
約莫過了五分鐘田甜一路小跑着趕了過來。我看見田甜在停車場找到了我的車俯身在車窗上看了看便摸出手機給我打電話。我沒顧得上接只是留意觀察田甜身後在確認沒有“尾巴”後我飛快地跑到街對面打開車門招呼田甜上了車。
因爲天氣炎熱加上田甜是一路小跑着過來的因此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額角還掛着汗珠。
我遞給田甜一張面巾紙自顧動車子。
田甜被我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坐在我旁邊朝我疑惑地問道:“豬你鬼鬼祟祟地搞什麼啊?這麼急着要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我一邊開車一邊沉聲答道:“乖乖我跟你說一件事你答應我聽完後千萬別激動。”
田甜白了我一眼嘟聲道:“那你先說吧。”
“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是夏姐剛纔來電話說一定要我們到她家去有要緊事要說給我們聽。”
田甜一聽夏姐的名字小性兒又有些上來了冷哼了一聲答道:“你真的不知道爲啥事兒?不說清楚我可不去。”
……哎這節骨眼兒上還耍小性兒?我趕緊聲明:“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夏姐只說去了就知道了你也知道夏姐不是那種亂開玩笑的人啊。”
田甜嘀咕了一句“鬼鬼祟祟”便沒再吭聲只是把頭扭到一旁看着窗外。
汗田甜沒當場鬧着要下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至於她心裡怎麼想就由她吧。一路無話很快我就把車開進了華景花園。
停好車我拿眼悄悄看了一眼田甜她還是繃着臉沒說話。想起以前我也曾常常和田甜一起去夏姐家那時候大家一團和氣何等開心!沒想到會弄到今天這樣冷面相見的地步世事難料啊!
我下意識把手伸進褲兜想摸鑰匙剛一動作便醒悟到田甜在我身邊。咳要是讓田甜知道我身上還保留着夏姐家的鑰匙難保不會大吃飛醋把局面弄得難以收拾。於是我假裝是尋找手機給夏姐撥了一通電話。
“夏姐嗎?你在家裡沒有?我到你家樓下了。”
“我在家。你上來吧。”夏姐應了一句又急急問道:“田甜也來了嗎?”
我“嗯”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拖着田甜的手往樓上走。田甜一臉不情願地被我拖着嘴角翹得老高。
到了夏姐家門口大門虛掩着我拉着田甜走到客廳在沙上落坐。夏姐這時從廚房端了兩杯冰水出來遞給我和田甜。田甜面上沒什麼表情卻也沒站起來接夏姐遞過來的水杯。我見夏姐的手僵在半空中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連忙起身替田甜接過水杯放在茶几上。鬱悶夾在兩個女人中間左右不是的滋味還真他媽難受。
爲了打破僵局我顧不得喝水衝夏姐問道:“夏姐你這麼急要我們來到底是什麼事?”
夏姐坐到側面的沙上一臉焦慮地說道:“隋源要對阿甜下手了。”
我聞言一震旁邊的田甜也出一聲輕呼。“對我下什麼手?你怎麼知道?”
是啊夏姐怎麼知道?我正待跟着要問個清楚夏姐的回答卻更讓我差點兒跳起來。“是黃本元對我說的。”
黃胖子?這怎麼可能?沒等我來得及轉過更多的念頭夏姐開口對我解釋道:“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黃本元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隋源找他了解你和田甜的事聽口氣好象要對你們不利。”
我冷笑道:“查?他還要查什麼?那傢伙不是把我的根根底底都查清楚了麼?連阿甜家他都親自去‘家訪’過了。”
夏姐看了一眼田甜搖頭說道:“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黃本元就是這麼說的。”
我奇道:“黃胖子不來找我幹嘛找你說這些?”
“我問過了他說他和你有些誤會怕你不肯信他的話所以託我轉告你小心一點兒。”
黃胖子會這麼好心?這廝不在背後插我刀子我就該燒香了。哪可能提醒我小心點兒?
夏姐見我不吭聲轉頭對一旁的田甜說道:“不管怎麼樣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阿甜你最近還是小心點兒爲好。”說着夏姐一臉擔憂地看看田甜。田甜強自鎮定地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夏姐渾沒介意又掉頭對我分析道:“我在想黃本元這樣做是不是在對你示好呢?”
我冷哼了一聲:“他以爲向我示好我就能放過他麼?”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我心裡卻驚疑不定。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黃胖子幹嘛要突然對我示好?我想破腦袋也沒想通黃胖子對我示好的動機。從“錢”這方面來看隋源是他老早就想傍上的一棵大樹正是靠着這棵“樹”黃胖子撈到了不少實惠。從“勢”這方面來說和隋源相比我們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劣勢“快活林”被砸後更是元氣大傷這點黃胖子肯定很清楚。現在應該是我們最低谷的時期能不能捱過去還很難說黃胖子選在這個時候來向我示好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再說那廝被我擺了一道依他的小人肚腸恨我還來不及呢怎麼會主動討好我?
再說這樣做對他沒一點好處我自不可能因爲他故意示好而輕易放過他隋源一旦知道他背叛後更會視他爲仇人從各方面打壓他。這樣的結局黃胖子這頭老狐狸絕對不會算計不到。我越想越是糊塗隱隱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什麼名堂可左思右想就是沒有頭緒。
靠黃胖子這麼一攪和眼前的局勢頓時愈撲朔迷離讓人費解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便追問了一句:“他沒說什麼具體的嗎?”
夏姐搖了搖頭。
“那你信不信?”
夏姐拿眼看了看田甜皺着眉頭說道:“信不信也得防着點兒啊。”
呃這話倒是說到我心坎兒裡去了。一直以來我都擔心隋源會爲了打擊我而對我身邊的女人下手蓉蓉的死讓我這種擔心越強烈起來。兄弟們多少還有些自保的能力而田甜和夏姐贏贏弱質又時刻處在狼窩裡隋源要想傷害她們實在是太容易了。我不知道隋源爲什麼一直隱忍着沒對她們下手但危險隨時存在而且越來越逼近主動遠離危機纔是治本的良策。
我擡眼望向田甜問道:“這事你咋看?”
田甜似乎正在出神聞言身子微微一震隨即擡起頭一臉茫然地睜大雙眼:“下什麼手?你們都說蓉蓉是隋源害死的那麼我以後不加班了就是。”
……這傻丫頭想得真是太天真了要害人的方法千千萬隋源即使想加害田甜或夏姐還會再用上次的伎倆麼?田甜的狀態加重了我的擔心我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繼續呆在公司實在是太危險了要不這樣阿甜夏姐你們還是離開翔龍吧?”
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裡就猜到田甜多半不會接受。翔龍是間大公司田甜年紀輕輕的就身兼總經辦主任和總經理助理兩處要職雖說多少沾了一點兒她老爸的關係但幾年下來也證實了她自己的能力。現在她的事業正處於蒸蒸日上的階段要想讓田甜就這樣拋下一切辭職離開一時之間肯定難以接受。
果然田甜聽了我的話臉色大變半晌才咬咬牙答道:“我不會辭職的。頂多以後我出入小心點兒。”
靠以爲僅靠小心就可以防住隋源的狼子野心嗎?我正待反駁夏姐焦急地搶着說道:“阿甜阿休說得沒錯你看蓉蓉就是一個例子啊。”
田甜撇撇嘴把頭扭到一邊沒搭理夏姐。
我知道田甜的心結還是沒完全解開心裡還在生夏姐的氣。再看夏姐卻見她的眼神顯得很複雜既有擔憂又有無奈。
“阿甜我和夏姐的事以前我就跟你說過現在趁大家都在這裡我們當面都說清楚。以前都是我對不起你都是我主動找夏姐的她只是爲我好不忍心拒絕我。還有很多事我以前沒告訴你夏姐一直很關心你每次有什麼狀況她總是第一時間想到你的安危她真的是拿你當妹妹一樣看待的。”
田甜揚起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夏姐復又低下頭小聲嘀咕道:“哼妹妹?怕是內疚吧?”
夏姐見狀微嘆了一口氣柔聲說道:“阿甜我知道你怪我我也知道以前確實是我不對。我不想多做解釋但是請你相信無論如何我是不會害你的。那天我也對阿休說了不管怎樣我希望你們能幸福不受到任何傷害我還是把阿休當成弟弟。”頓了一頓夏姐又嘆了一口氣
“我在L市也呆膩了正想換一個環境。”
夏姐一番話真情流露說得情真意切但我也能感受到這番話的背後藏着夏姐的無盡酸楚難受。尤其是她最後那句話落在我耳裡不啻於一道驚雷!夏姐想要離開?我震驚地擡頭朝夏姐看去卻見她一臉的平靜與坦然看不出任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