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星辰良鋪內
紅天還沒完全從驚悚中緩過來,顫顫巍巍的,走到店內一個裝修精緻的區域,把準備特製營銷的羽絨服拿了一件,伸手遞給眼前這位劍客;
劍客伸手接過衣服,感覺這衣服輕飄飄的,不像一般禦寒的衣服那麼重。
再一看眼前這小子還驚魂未定,於是說道:
“小子,這衣服能禦寒嗎?”
紅天聽這劍客一說,心裡仍然緩緩說道:
“大。。大俠,這是鴨絨。。制。。成,十分保暖,你穿上試試”
劍客這時脫下淋溼的布襖,把羽絨服一揮便穿在身上,這一穿不要緊,沒想到極爲合身,紅天眼前一亮;
黑色羽絨服在店內的油燈下,映襯出一張英俊酷氣的臉,仔細一看,劍客鬍鬚潔淨,只是面色不再油潤光澤,眼睛裡絲毫察覺不出殺氣,簡直和隔壁大叔沒什麼區別;
見到如此一人站在眼前,紅天心安了些,轉身從店裡找了一條毛巾,遞給劍客;
“擦擦頭髮,要不然容易感冒,就是風寒”
劍客沒有立即接過毛巾,而是用手把衣服的鈕釦一一扣上,然後才接過毛巾擦了擦頭髮,然後說道:
“這店是你開的?這風格與衆不同,不錯”;
“店是我的,還沒開張呢,希望你能來光顧”;
唐明劍此刻,感覺這位小子已經沒了先前的膽顫,於是說道:
“你真希望我來?很多人都害怕見到我”
紅天一聽,劍客這似乎已沒了要殺自己的意思,於是平穩的說道:
“他們怕,我又不怕,只要我在,你隨時可以來,在這住都行”
“哈哈哈哈,你想讓我給你看店,工錢你可給不起啊”
“沒有,沒有,我只是想讓你在渝州城有個像家一樣的地方”
唐明劍一聽,讓自己有個像家一樣的地方,心裡頓時五味雜陳,家,什麼是家,這幾十年,都是走哪兒哪兒就是家,無人能他一個家,他也知道,自己不敢有家,手裡的劍就是他的命,哪敢奢望有家的美好呢;
“小子,你的衣服不錯,的確很暖和,多少錢?”
紅天趕緊說道:
“你喜歡?那我送你了,只要你不殺我”
劍客臉色趨於柔和,還泛着笑說道:
“殺你,爲何要殺你,又沒人付錢”
紅天頓時呵呵呵的笑着,心想,這劍客也不是電視劇裡演的哪有,見人就殺,殺人滅口啊,還是有原則的嘛,並且眼前這位還如此詼諧幽默,冷峻的外面下也有顆溫暖的心嘛;
“大俠,今夜已經很晚,要不去我家宅院泡個澡,換身衣服,你放心,我沒有壞心,今夜的事兒我不會給任何人說起”
“不去了,我得走,這待的越久,給你帶來的危險就越大”
“我不怕,因爲你是我朋友”
“朋友,朋友,你不能有我這樣的朋友,以後你會知道的”
“我知道,你怕給我帶來危險,你是江湖上的人,有很多人恨你入骨”
唐明劍一聽,這小子既然知道其中要害,還要與我認識,如今這樣的人哪還有啊,膽量不小;
“小子,你看這把劍,如果沒他,你我便是的朋友”
紅天看了一眼劍客身旁那把劍,從劍鞘一看便知道這是柄寶劍;
“劍與我無關,我只認你是我朋友”
劍客眼見這小子,鐵心認自己是朋友,但心裡十分清楚,江湖之人,到哪兒都會帶去殺戮,帶去死亡;無辜之人難得幸免,想到這裡便說道:
“忘了今夜吧,開好你的鋪子,衣服不錯,謝了”
話一說完,眼前這劍客人只見腳下生風,影子一閃,出了門,寧紅天不禁感嘆:
“這古人劍客真有如此輕功?可惜還不知道這朋友叫什麼名字,還沒來得及問,人就沒影了”
劍客從後門離開,紅天跟着到門口看了看,發現雨既然停了;
於是打算今夜就在店裡休息,天快亮了,轉身間,發現劍客放劍的位置留下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上前一看,是一顆金錐;
紅天拿到手裡,他知道這是劍客給的,望着這顆金錐,心裡莫名的感動,一顆金錐都能買下這個店鋪,一件羽絨服算什麼啊:
第二天,天亮了好久,這時星辰良鋪的店面外傳來敲門聲,紅天在店鋪二樓將就的睡了一夜;
當聽到咚咚。。咚咚的敲門聲,揉了揉睡懵懵的眼睛,發現窗戶外面已經是大亮,陽光已經照進了屋內,於是披上外襖,起身下樓去開門;
開門一看,正是大枝兒和他弟弟二人從鄉下來了,老二叔的馬車也停在門口,車上拉了許多東西,這些都是紅天讓他們帶的;
大枝兒說道:
“公子,早上我見店門沒開,去你宅院敲門,管家說你昨夜沒回去,這不才來店裡敲門,看你在不在,你要的東西我們全拉過來了”
“哦,昨夜忙的太晚,也就沒回去了,你們來這麼早,還吃飯吧?我去買點吃的,吃完了再幹活”
“公子,我們是吃了才進的城,不用,不用了”
大枝兒一邊答應,一邊和弟弟還有老二叔,三人一起,把車上的東西往店裡搬;
紅天知道他們沒吃飯,於是又說道:
“老二叔趕了一早上車,吃了也餓了,你兩兄弟也不管,先等着,我去買點吃的,我不回來你們都不準幹活”
說完紅天就趕緊出了店鋪,去附近買吃的去了;
一會兒紅天拎着一大堆吃的回來,只見店門口馬車上貨都卸完了,急忙進店一看,三人正在店裡四處觀望;
紅天進來後,假裝生氣的樣子說道:
“大枝兒,這店鋪還沒開張,你就不聽我的安排了,以後讓我怎麼帶你開店啊,你是成心讓我生氣是不是?”
大枝兒一聽公子回來了,有點生氣的樣子,趕緊過來說道:
“公子,你別生氣,我是看你去半天沒來,就覺得閒着也是閒着,於是我們幾個就搬完了,你別生氣了,我什麼都聽你了”
“好了,都過來吧,看看我買的什麼好吃的,來。。來。。來,一起吃,吃完還有很多工作呢”
說完,四人在店裡開始有說有笑的吃起了早飯,待吃完,紅天開始安排工作;
安排大枝兒兩兄弟今天去城裡街道上發傳單,到處貼告示,大枝兒認字少,於是給了二弟,讓二弟給念一下傳單上寫的什麼;
“二枝兒,你認字,看看公子在這紙上寫的什麼?”
“哥,上面寫的大概是說:臘月二十二日,巳辰,星辰良鋪,可免費領取五隻雞蛋,先到先得,五百隻雞蛋領完爲止”
大枝兒一聽,懵了,於是給二枝兒說道:
“我們一早拉來的五百隻雞蛋,公子要免費送人,這生意怎麼做,這些雞蛋都是村裡收上來的,有些還欠着錢呢,回去咋給他們說啊”
二枝兒見哥哥焦急,安慰道:
“哥,你還不信公子,他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倆就安心去把這些單子發了吧”
“我不是不信公子,是我心裡捨不得這些雞蛋送人啊”
紅天看見這二人遲疑,沒立即去街上發傳單,知道肯定是看了上面的內容,店還沒開張,怎麼就要倒貼錢出去;不過也懶得給他們解釋,於是說道:
“大枝兒、二枝兒,時間不早了,今天在街上要把單子發完咯,晚上到宅院吃好吃的”
兩兄弟一聽,再也沒有多問,抱着一堆紙就出了店門,一人向北街,一人向南街,街上人羣熙熙攘攘,熱鬧依舊,雨後的街道清亮而光滑,似乎昨天夜裡發生的一切都與之無關一樣;
城西,甄家莊園,密室書房
甄申從南方回來,甄添從北方回來,甄涌在書房正位的紅木坐榻上斜坐着;
兩個兒子兩側下座位而坐,身子緊靠椅子,都像要心裡有話要說的樣子,不過,得等甄老爺子先開個口;
“連着這幾天城裡的事兒,你倆頭聽說了吧,說說你們的看法”
甄添搶先道:
“爹,什麼人乾的?下手這麼狠毒,這手段少見”
甄申見二弟疑惑,於是問道:
“二弟,你去北邊查的怎麼樣了?那皮革布袋是誰的?”
“大哥,你知道我辦事兒的風格,不打聽清楚我能回來嘛”
甄老爺心裡略知一二,於是說道:
“添兒,別給你大哥賣關子,說吧”
“那皮革布袋是烏魯人的,這個依據可以確信”
甄申一臉輕蔑的望着自己的弟弟,說道:
“照你這麼一說,那豈不是烏魯人偷偷交易了聚泰被盜的糧食?從渝州城到峪山關,少說也得二十天路程,他們在城南私下交易後,再運去北邊,這個時間,和笐莽人劫糧的時間差的遠呢?”
甄添見大哥話中有話,於是解釋道:
“大哥,我可沒說聚泰被盜的糧食運到了峪山關,而是有人早都用自己手頭的糧與烏魯人做了交易,交易地點應該就是在峪山關,城南廢舊倉儲的交易應該是後續的一筆交易,這個袋子只能證明有人和烏魯人已經做過交易而已”
甄申聽完後,看着他爹,說道:
“爹,想必你也知道,南邊的饑荒已經得到緩解;我也查了,有人暗中放糧,可以肯定的是,那糧食就是我們聚泰被盜的那批糧,有人看見過聚泰糧袋的徽標”
甄涌望着眼前兩個兒子,聽着說完後,微微一笑道:
“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聚泰糧食被盜的事兒,現在已經不重要,我只是說最近城裡發生的命案你們怎麼看?”
兩個兒子頓時望着甄涌,沒有搭話,甄涌立即又說道:
“朝廷已經接到線報,是內部有人給笐莽人情報,並讓他們劫持烏魯人糧車,這樣一來,朔州守備韓忠義,就無法執行朝廷的旨意,完成對笐莽人致命的一擊;
爲此,冬季作戰計劃,已經完全擱置,聖上震怒,要求刑律司主政宋慶,會同戶律司裴遙、廷護府佟固易,成立三政專案、徹查私通賣國之人的罪行,一旦查明,聖上明諭,牽連之人均誅九族”
甄申立馬反應過來,於是說道:
“不幸中的萬幸,那人居然沒把聚泰的糧食賣給笐莽人,這樣一來,勾結敵國的罪名,現在與我們全然無關了,爹爹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大哥,爹爹說這城中幾起命案,是否也和這事兒有關?”
“我剛回來,只知道發生了命案,細節不得而知”
甄涌一看,兩個兒子還不知道命案背後的事情,於是說道:
“嚴蒙在渝州城內的“遊蜉”全被殺了,殺遊蜉的兇手,正是江湖上的“夔門四妖”,可就在昨夜,“夔門四妖”也被人殺了”
甄添一聽,趕忙說道:
“什麼,遊蜉滅了,這夔門四妖果然厲害,他們在江湖上也算是一頂一的高手,沒想到昨夜也被屠殺,這水也太深了”
這時,甄涌已經不再說話,在這間密室裡,甄家人現在想的,已經不是生意上的事情,而是如何避免陷入這暗潮洶涌的黑幕之中;
其實;嚴蒙的遊蜉組織,從帕北得到情報,有人私通笐莽人截殺糧車,這消息在渝州城透漏了口風,正是這口風,讓他在渝州城的遊蜉人員悉數被殺;
只是嚴蒙不曾想到,他剛剛得到一點兇手線索,這“夔門四妖”就被別人滅口,看樣子,這背後的黑手辦事幹淨利索,陰險毒辣,計謀超羣;
興城,宋府
宋林飛已經知道,父親宋慶要着手查案,心急火燎的在府中書房裡見自己的老師李牧,讓他指導下一步棋該如何出手;
(各位讀者,晚上要送女兒去培訓班,本來要寫甄家女主收到傳單,看樣子只有明天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