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裝了一副樣子出來,哭喪着臉道:“皇主,你聽侄兒跟你細細說來!”
“那日,是青宣公主事先帶人堵住了我們……”
長達半柱香的哭訴,寧缺說得有板有眼,就恨不得將那青宣與唐乾拉出來再鞭屍一遍。
說完後,在場許多人都怔目,這麼看來活下來的人才是受欺負的人?
“哼,世子的意思就是宣兒和乾兒該死了?”皇妃唐柔幽幽開口,面若冰封。
“皇妃,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反正人我也殺了,相信皇主會有所定奪的。”寧缺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樣子,淡淡說道。
聞言, 在場都是聰明人,關於這件事都不約而同的閉起了嘴巴,連唐柔都沒有選擇說話。
其實大家也都明白,皇主不會殺寧缺的,若要殺得到青宣隕落消息的第一瞬便會派出恐怖強者鎮殺他,而不會還帶到這金鑾大殿上來。
皇主青殤用手指點着龍椅,表情平淡,似乎是再斟酌,最後淡淡開口:“宣兒的確有錯在先,但終究是我青殤的女兒,你這一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寧缺,你可有意見?”
看着青殤不庸質疑,凌厲的目光,寧缺忽然牙齒一咧,笑眯眯道:“那皇主說說是什麼樣的活罪?”
衆人無語,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你還要挑懲罰的方式?
青殤也愣了一下,而後深深的打量了他幾次,這個年輕人給他的感覺一點也不像寧夏將軍。
唯一能重合在一起的就是同樣的膽大包天。
他沒有理會,而是轉頭衝唐柔又道:“唐妃認爲如何?”
唐柔可不會覺得青殤這是在問她的意思,只不過是走一個過場罷了,這偌大的皇宮恐怕也只有皇后有那個能力衝這位手段殺伐的皇主說一個不字。
她也很清楚,以自己女兒的天賦根本不值得皇主因此來大動干戈,失去兩個天賦奇絕的年輕人,再得罪一個不知道身前的莫總管。
“一切以皇主說的爲準。”她低眉垂目,沒有一絲絲的不滿,但其內心卻是對寧缺有着必殺的念頭。
“那唐家主呢?”
說完,青殤又看向大殿的角落。
哪裡走出來一位渾身溢着雷電的中年修士,想必就是唐乾家族的大人物。
他淡淡一笑,像極了老狐狸,道:“我家小輩自不量力,找世子與公主的麻煩,這個下場也是應得的。”
“再說修煉一途,公平競爭,實力不濟怪不了誰。”
皇主青殤滿意的點了點頭,又道:“本皇這樣做的確有很大的私心,對於你們而言定然是有所不公平的,這樣吧,你唐家可派出三名天賦出衆的少年前往深宮中的化龍池進行修煉。”
“爲期,一個月!”
此言一出,在場許多人都怔目,連那位皇后娘娘都不自覺的睜大了美眸。
化龍池在深宮那可是禁地,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就連青無敵也只去過幾次罷了。
那個地方是開國皇主祭煉天地,花費了無盡材料才凝聚而成的仙地,但凡在化龍池修煉過的修士,幾乎都會有本質上的蛻變,乃是天大的機緣。
並且爲了保護化龍池的神異,每年能夠進去的最多也就三十名修士,這一下就給出了三個名額,實在是太珍貴了。
靖瑤皇后的一雙鳳目轉動了幾次,射出銳利的光芒,但始終沒有出聲。
對於青殤不願嚴辦寧缺,卻拿出這麼嚇人的機緣來補償唐妃一脈,她聽出了另外的一重意思,皇主一向不滿自己這一脈以及各大家族佇立,執掌絕對的資源,現在這是想要再次扶持寧缺。
帝皇之道,無非平衡二字!
寧缺處在這衆人皆恨的節骨眼上,皇主突然來這麼一手,正是如此。
唐家家族與唐柔皇妃對視一眼,眼中皆有些震驚。
瞬即一拜,齊聲道:“多謝皇主恩賜。”
不得不說,青殤這樣的作法很有效果,要知道唐家是不如三大家族的,如果能有三個天賦異稟的年輕人進入化龍池修煉,如果運用得當,等這三個年輕人成長起來,未必不可以帶領家族更進一步。
寧缺與青夢對視一眼,想不清楚這青殤爲什麼要突然這樣做。
這麼多年,自軍神隕落,寧家衰敗,皇主便沒有再過問一個字,現在自己犯下了大禍,他只是走過場的懲罰,而後便自己付出代價,替他解圍?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難道是看中了自己與青夢的潛力?
“莫總管,你覺得如此處理可還滿意?”青殤笑眯眯的對莫行說道。
莫行嘴皮微微一動,緩緩道:“皇主一字千金,莫行自當遵從。”
這句話一問出的時候,在場衆人明白了,寧府是要再次崛起了。
“既如此,那便這樣決定了,寧缺,你犯之罪,念在寧夏兄長的面子上,我饒過你一次。”
“不過,剛剛也說了活罪難免,思前想後活罪不如立功。”
“本皇派你去朱雀街揭榜,至少要獨自鎮殺三名皇族通緝的要犯,你覺得如何?!”
青殤坐回龍椅,大手一揮,有不容置疑的氣度,讓許多人面面相噓,皇主現在連懲罰都不願意懲罰了!
青夢不動聲色的衝寧缺打了一個眼神,示意快點接受,她是真的怕自己這男人又出什麼幺蛾子,蹦出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來的。
寧缺摸了摸鼻尖,笑嘻嘻的說道:“如此,那便多謝皇主了!”
說着,他還很義氣的拱了拱手,絲毫沒意識到眼前這位就是他的岳父,即便青夢很不喜歡這裡的一切。
青殤皇主沒有再回答,只是眸子一轉,突然看向了青夢。
蹙眉道:“在皇宮中,爲父不曾虧待過你,可你竟然宣佈脫離皇宮,提前入住寧府,難道你就對本皇有那麼大的意見嗎?”
氣氛再一次的沉寂了下來,這些人沒有出聲,樂得看個熱鬧。
“是啊小九,你這樣做讓本後與皇主心中都很汗顏,即便你二人有婚約在身,這恐怕也不太妥。”
這時,靖瑤皇后終於忍不住站出來了。
她一襲鳳袍雍容華貴,身材高挑卻又如同少女一般,那微微分叉的地方可以看見一些些春光。
此時正一步一生蓮的向寧缺二人走來,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容,如一鮮紅的玫瑰花般妖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