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支無名之箭是否能找到知名之人,兩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可無論是何,早已無關緊要。
這一路下來,所見所聞都讓莫然感慨不少,一個紫桓仙山的試煉界,竟牽扯出了這麼多的謎團,直到現在,他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這裡的衆魂願力還未散去,你不妨去感受一番,魂之一境,十分玄妙,或許會有不同”
司馬風雲擡頭,犀利的雙眸看着這一條路,然而以他的眼界,依舊看不透此路。
魂族聖女,夢曦,此人太過神秘,或許比之阮妃玉都要可怕,這是他生出的感覺。
一個能佈局如此之久,連往生這樣的禁路都去碰觸的人,逆亂世間陰陽,破開一處輪迴,這般膽魄,他自認自己很難做到。
兩女合作,若是成功的話,眼前這少年所在的一世可要真正的翻天覆地了。
因爲這樣的成功,只是此界的一角,一旦可成,意味着其他地方同樣有類似的手段。
往生的說法,他不信,至於魂帝的後手,或有才有這種可能。
可讓人難以理解的是,若這真是魂帝所願,他究竟要做什麼?
上幾代的年輕王若是未死,若是齊齊出去,這一世的人,還有幾人可以力敵?
那是真正的王,自身積澱的太久,每一處都是極致,更爲可怕的是,在此界歷經歲月的他們,心性恐怕有了扭曲。
若是重新歸世,這將是禍端,連他都不敢去想。
“魂嗎?”莫然喃喃,看着這通天的白路,緩緩地踏了過去。
四周的白光浮動,散下潔白的絲芒,有一種十分奇怪而又舒服的感覺,如同氤氳在靈霧之中一般,滋養自身。
他的魂是殘缺的,即便自己不再理會,但這依舊是事實,正如司馬風雲所言,或許體會這樣的魂力,能夠讓自己明晰一些東西。
肌骨着了白芒,泛起了晶瑩,少年盤坐當空,周身自發的躍動青琉之光,與四周的魂力漸漸相融。
一個青色的白影從那光路中分化而出,化成了一個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看着面前之人,天真而無邪。
隨後一個大漢也從裡面化出,牟光兇戾,有一種讓人望之膽寒的感覺。
一個個白色的影瀰漫了此間,這是魂,逝者化魂,魂中有願,此願成爲了一種力量。
“衆魂顯化,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邊上男子自語,眼中露出了幾絲讚賞。
魂族聖女所開的魂路,集結了很多逝在這裡的魂,這是十分純粹的力量,魂黎當初的打算就是如此,只是不過卻給夢曦作了嫁衣。
但這嫁衣太大,殘留的力量對於這一個少年來說,仍舊顯得磅礴。
畢竟,他才只有靈境,更連化靈都未踏入!
魂可塑心,對於魂族之外的人來說,這樣的力量雖然無法直接作用在境界修爲之上,但只要明晰魂境的一些玄奧,這便是一種造化!
界外,蒼蒼紫山矗立南域的一角,隨着九色光的沖天而起,早已吸引了無數人前來。
霞光蓋天,虛山不再爲虛,完整的顯化了出來,這是一座瀰漫了不是凡塵氣息的山,仙音繚繞,神禽蹄鳴。
“那是一萼鳶,真凰的後裔”一個老者,灰色的蒼袍飄動,在虛空的一角駐足和觀望。
紫山完全顯化的時候,三城大修和南域衆妖早已齊齊到了此地,只是這仙山的外圍有一層無形的波動,阻擋了所有人。
因爲九道九色之門已經關閉了,進入此山的路也斷了,所有,他們只能在這裡靜等。
“一萼鳶的虛影,是活着的真靈嗎?”不少人看到了紫山之中的一個龐大的黑影掠過。
紅色的萼尾拖着流光,一掠之後,直接躥入了紫山深處,只留下了殘影。
若非這擎天的紅色巨尾,他們恐怕都無法捕捉到這一頭真靈之影,實在太過極速,一啼震人魂,一掠早已了無仙蹤。
傳說一萼鳶乃是擁有凰血的鳥,大成時期能夠比肩九色仙鳶,與諸帝都不遑多讓,是真正的真靈禽,十分可怕。
“這一次是九界試煉齊開,萬古以來,紫桓仙山還是頭一次”有人喃喃,指尖推演着一些事情。
這次紫桓仙山的開啓,太過的突兀,根本沒有任何預兆,等到紫山虛影顯化的時候,他們趕來已經晚了。
連號稱大賢之上,推算古今的月樓都沒有料到此山在這個時候顯化,不然在雲嵐宴後,那些回族的天驕肯定會選擇留在此地,去奪這裡的驚世造化了。
“琴子月,沒想到你親自出來了,不怕沾染此域的厄嗎?”
虛空的一角,一個宮裝女子踏來,周身籠蓋着銀色的光,看不清真容,只能聽到那悠悠的一音。
“你不也是?仙山顯在南域,所謂的厄必將消失”一架古琴漂浮在女子的身邊,晶瑩的流光泛着玄奧。
兩人駐足在一端,看着眼前的紫桓仙山,跟四周的人一樣,選擇了等待。
與此同時,遠處有一隻擎天的巨手顯化,從虛空的一端直接探向了紫桓山,巨大的隆音在四方震顫,光華耀天。
“有人出手”不少人望了過去,在靜觀。
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域大能,沒有一個是祭境,齊齊的都是尊上人!
可他們在此山面前出奇的選擇了等待,並非是在等此山結束,而是在等有人出手,果不其然,這第一個人已經出現了。
“天狼皇族的妖聖”人族不少大能顯露駭然,後退幾裡。
那是一隻擎天巨狼,剛纔的一手沒有破開紫山壁,只是震碎了四方的大地,不過現在那一人顯化了本體,被很多人認了出來。
天狼嘯動蒼穹,紫色的巨爪直接拍向仙山的一角,似乎要碎出一道缺口,這樣的碰撞,光是餘威都震動了一方,讓不少尊境都咳出了血。
“至聖偉力都無法破開一處嗎?”狼影消失,一個身披紫裘的男子顯化,兇眸之間露出深深的忌憚。
他失敗了,紫山不動,有詭異的力量籠罩,根本破不開。
“妖族真是蠻夷之輩,仙山之壁想靠蠻力去破,不怕引來禍端嗎?”有老者出言,不過他遮掩了身形,更屏蔽了自身的氣機,沒有透露其身。
“哦?我族如何做,用的着人族之修妄言?”紫裘男子嘴角一翹,不過他的雙眸泛起了紫色的光,似乎在搜尋。
“原來是古巫教的,區區小宗,竟敢以教自居?”
遠處人族一方,虛空的一端閃爍了一抹紫色的光,直接割斷了一方。
兩截染血的殘屍其中墜下了大地,赫然就是剛纔出言的老者,驚愕的雙眸連他都不明白究竟是如何被發現,而眼前之人又是如何出手的。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所處的地方, 連同虛空都被截斷,自己更在這一斬之下而隕。
“欺我人族無人?”一道白光斬去,劍氣划動虛空,直接擊向妖族一方的修士。
這是劍意,催動了殺意,凌厲無匹,而且這一劍,更是無差的劍,橫向一方,似乎想要斬斷那一方的所有人。
“天劍宗,當年血仇還未還你,如今,這麼着急的來送死?”
紅芒耀起,天際踏來一位女子,流光的長裙裹着妖妖的身姿,金冠束了青青絲,擁有一副高貴的皇者威儀。
“姬主”四方妖族跪拜,齊齊一禮。
這是妖月山的主人,執掌了一域的生死,統領了萬族的女子。
在她面前,無人可以擡頭,也不敢擡頭,即便是那紫裘的男子,他也沒有選擇直視。
長袖拂去,吹散了那一縷劍光,如同抹去塵埃一般,這是極境的力量,破妄了所有。
這輕輕的一袖,讓那老者震動,讓所有此間之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她最終還是到了此境,上一回,天劍三老還能制止,而這一回,恐怕連一戰的資格都沒了”
“所以,我們該出去了,對嗎?”古琴流光,女子伸出一指,輕輕的滑過。
天地輕顫,顫出了一曲琴音,她名琴子月,如同其名一般,琴伴身旁,一指可彈天地音!
兩人在這裡,早已預料到了一些,紫桓仙山的開啓,南域風雲也會隨之變動,何況此山在厭嶺,妖族之人必然會出動!
若是其他人倒還好,天劍宗的一老已經到了此間,只要沒有碰觸那一境的人,無人是他的對手,可現在有了不同。
妖月山的姬天伊竟然親自前來,這是一族的皇,整個南域能與之匹敵的人,恐怕連五指之數都不到,何況現在的她,似乎比以前更強了。
“古琴仙宗的琴宗主也來了?”人族幾個大能面面相覷,所見所聞太過驚世。
這一宗的宗主竟然親臨南域,而且這麼快到了此地,這是算出了紫桓仙山會開啓嗎?動作竟這麼迅速!
可隨後,虛空之中又踏出了一個女子,銀色的月光朦朧其身,很多人都難以認出此女。
不過能與琴子月相伴而立,身份恐怕極不簡單。
隨着兩女的顯化,又有幾人走出,這是三個老者,青古色的長袍都鐫刻了東字,耀着流光。
東府早已到了此間,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妖族一方竟然直接出動了一位近皇之人,若他們還隱匿的話,人族這裡,恐怕將迎來大難。
可即便如此,眼下的形勢對於他們來說,依舊不好。
因爲妖族只需一位!
近皇者,觸及一境人,足以震懾萬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