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忻兒如何,未曾丟公子的顏面”忻兒過來,輕身一鞠,臉上洋溢着笑容。
此戰,勝負本難料,但卻與公子暗中所料的一致,以那太清劍宮宮主的實力,施展神通之法將百獸宗之景顯化絕對不難。
故而衆妙劍中,煙雨劍境與冰雪劍境的轉換之妙怕是許多劍宮弟子都已知曉,可要比劍道的話,最爲直接的就是劍意層次的較量。
修習太一經與衆妙劍的忻兒,得悉過本源合一之法,因此在融身劍境一途上可謂超前,雖做不到隨心念而至,但也相差不遠。
“公子何曾說過忻兒?”莫然一笑,點頭讚許道。
“何曾?也不知是誰,一直記着那什麼野豬之事”
忻兒輕哼,頗有幾分俏皮,但心中卻是歡悅。
畢竟對她而言,公子此番之意便是承認她的劍道天賦,來日也不會專拿那件糗事來擠兌了。
“太清劍虛界中除卻這座白宮,還有許多劍殿與閣苑,宮主外出與那道門女賢週轉,怕是一時半刻回不來,你二人先行休養,待幾日後再看情況”
劍宮聖女輕步而來,紫紗如蒙,肌如凝雪,婀娜修長的身姿籠在神光中,可依舊遮掩不住這傾世容顏。
羽川見狀,同樣點頭,此刻比劍之舉確實有點失禮,不論他師尊是何意,但這兩人爲劍宮之客倒是不假,應以禮相待。
宮外,白雲嫋嫋,平靜祥和,道門女賢與劍宮宮主早已消失,無人知曉去他們去了何地,只是太清劍宮中的人大多明白。
衍夢女賢既已親至,此事多半無法善了,光是那一句爲此開戰道門也在所不惜就足以說明。
“公子,你真打算留在太清劍宮嗎?”
閣苑中,忻兒探頭,好奇地打量這一處地方。
太清劍宮之內,一磚一瓦皆是青玉白磚,纂刻不少先天紋絡,這種紋絡很非凡,莫然曾於天碑上得見過類似的字文。
其中,更有不少與古殺陣相似,觀眼一窺,有窮窮劍殺之氣散去,光是一縷氣澤就讓他有心驚肉跳之感。
“忻兒,你的劍道要大成,這裡不就個好地方?”
“公子不是說要去參加那東府之試嗎,太清劍宮雖好,但比之公子所鐘意之處卻是相差甚遠”
忻兒搖頭,她公子的意思,但此地終歸不能久留,況且,距那東府試煉之日或許已然靠近。
“公子這是想丟下忻兒?”她驚道,看着自家公子的笑容,總感覺似與自己所猜不同。
“太清劍意與太一經殊途同歸,配上那衆妙之劍,這份機緣曠世難尋,那劍宮宮主看上的也是這個,太清,衆妙,皆爲昔年無敵意的一種”
莫然一笑,隨後繼續解釋道:“只是這劍宮宮主有一點不曾知曉,你我修習的乃是十仙經之一的太一造化,是唯一可將太清衆妙歸一的法門”
太清,掌天地玄意,衆妙,執萬法真諦,若得最後的太一經輔助,讓二者歸源,或許能創出一條曠世之路。
如今的忻兒,所缺的就是這太清意,這也是那劍宮宮主讓他留下之時,他猶豫後終歸答應的原因之一。
“忻兒不願,公子去哪,我便去哪,不信那天下學府中就無這一類的太清道統!”
“也罷,不過這幾日,你需好好看門,太清劍宮中多半有弟子要來問劍”
莫然無奈,只好出此下策。
劍宮宮主當日所說,收他兩人爲劍宮弟子,雖說他不會同意,但讓忻兒留在這裡,或許是最好的去處。
只是這也不能強人所難,忻兒既然願意跟着他,他如何好拒絕?
故而希冀這暫留的數日間,忻兒能與劍宮弟子交手過程中漸窺那太清劍意,至於能否大成,只好看來日機緣。
太清劍宮,沉靜的氣氛活躍開來,有在閉關驕子聞訊,不惜提前出來,要一觀究竟。
蒼的名聲自不必說,以未成王之姿大戰麒麟神女,闖道門盛典,毀獸宗基業,這一系列事情都足以見證此人的可怕。
而今,蒼成功渡過王劫,聽他們長老上,還是七相劫並臨,難度比尋常王劫都要高,故而這渡過之後實力提升也非比尋常。
成王的蒼,究竟實力如何,當真無人可知!
只是他身邊的一位侍女,竟在劍道一途勝過虞妘,觸及到了融身劍境的層次,這纔是引得他們吃驚的原因。
“虞妘師妹輸的不冤,先前趙師姐前去,與那名爲忻兒女子大戰半日,可結果依舊敗北”
“此女的煙雨劍境與冰雪劍境融爲一體,每戰一次,這劍境就凝實一分,我曾去交手,明知劍境的弱點,可卻在應變上輸給了此女”
“衆妙劍學,涵蓋萬千劍意,除了這兩種,剛纔此女還用出陸家的碧海潮生,這種劍道天賦,當真可怕”
數日間,蒼所在的閣苑時不時的有劍宮弟子前來,目的無外乎想以劍論道。
自然,應戰的就是忻兒。
衆妙劍道與太清劍道之比,這讓劍宮弟子異常欣喜,能探討劍之本源,無論勝敗都是一樁兩益之舉。
“羽川,你已觀數日,可曾看出那驅動衆妙劍的法門?”
劍宮聖女說道,一雙眸子晶瑩,有淡淡的劍符凝現。
她心中很驚歎,不說蒼的妖孽程度,就是其邊上的侍女,那劍道天賦也是絕世,可與他們兩人比肩。
“難,極難,而且他很聰明,以我宮弟子磨練其侍女之劍,想從中得悉太清劍意”
“玄玄太清,浩然劍道,寰宇可稱尊,想悟得此道豈有這般簡單?”女子搖頭,倒不是她小看,而是這太清意的確深奧。
劍宮聖子羽川,擁有一種極其罕見的古劍靈體,天生對劍意掌握獨特,契合度極高,大成境之時,可身如神劍,蘊養出無上劍胎。
可他對那太清意所悟也不過是十之一二,何況一個小小的侍女?
想憑藉劍宮弟子那微薄的太清劍意去窺探大道,說來簡單,但做來又是另一回事。
“衆妙劍道不比太清弱,師尊昔年曾言,上古劍統,太清與衆妙並列,橫掃數個時代,那時候的劍帝就是以此成道”
羽川感嘆,數日間,他未曾錯過任何一戰,皆細心觀摩與推敲。
更有這位天生劍眼的寧絮雪助他,作爲劍宮聖女聖子,他爲劍體,則此女便是他的眼,兩人一起,從未有任何劍道可難住。
劍眼,窺真,曉諸劍之奧妙,可量是寧絮雪也有犯愁之時,故而方有此問。
“我有點好奇,此女真是那蒼教的嗎?雖然兩人皆習這衆妙劍道,劍招劍境間極其相似,可他畢竟只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人,與我等同輩,那衆妙劍道又如何臻至這般境界?”
寧絮雪開口,將心中疑惑道出,隨後繼續言道:“你可有發現,那苑中女子起劍瞬間,宛若與天地相合,劍紋波動十分自然,或者說,太過自然了點”
尋常修劍者,無論如何都會在劍上留下自身意,劍便是身,身便是身,不外乎如是,故而在施展任何劍學之時,都帶有一點自身劍意雛形。
越是劍道高手,則此意越明顯,那些宗師級的人物就是將自身劍意壯大,創立流派。
“何種功法可催動劍道不着自身意?舞劍如在天地,合自然大道”
這一點他想到過,可依舊看不透,蒼這個人的確神秘,或許真是軒武聖王的傳人也說不定。
光是他身邊的這個女子就可比肩諸域天驕,且絲毫不遜色!
“等吧,有人多半坐不住,要知觀戰此間的可非我們”羽川一笑,倒不去多想,等師尊回來一問便知。
而且,太清劍宮沉寂許久,出世之前能有一番別樣的盛舉也不是壞事。
不然那些閉關在劍殿中的幾位高層早就出來了,何以讓他們這般去胡鬧?要知曉,蒼畢竟是一位王者,更是他師尊親自請來的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