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不周老人這麼強大的人都消失了,九炎還有救嗎?世界還有救嗎?誰還能和異妖對抗?
呼出的是熱氣,鑽進身體的卻是讓人手腳冰冷的寒意,蕭墨竹陷入了無盡的彷徨。
嗒。
嗒,嗒。
平緩的腳步聲音在身後響起,其中夾雜着雪的“沙沙”細響。
條件反射的回頭看了一下,入眼的是與白雪完全相反的顏色。
漆黑而寬大的斗篷,本來面目毫不顯露,悄無聲息走來的人,是燭召,一個比異妖還要神秘的人物。
“我來遲了,你們稱之爲‘不周老人’的人類,已經死去了。”燭召像是在補充說明,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處在沉痛與哀傷之中,蕭墨竹什麼也不想說。
看了一眼年輕人的背影,燭召繼續說道:“它們是有預謀的,認準了魑魘的異妖之力和不周老人的‘分量’而來,玉京山的妖怪不過是棋子,背後的謀劃者,是異妖。”
燭召的語氣很平淡,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但蕭墨竹聽到了這些後有些動容,從茫然中擡起頭來,好一會兒才魂不守舍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走到了旁邊,燭召也毫不顧忌的坐在了地上,然後說道:“因爲他們是我的敵人,我對他們很瞭解,奈何光憑我的話,沒法正面與他們抗衡。”
“所以你三番五次的找到我,想要我當你的武器?”蕭墨竹蔑笑一聲,問道。
燭召沒有直接否認,慢慢道來:“這樣說,既對,也錯!消滅異妖不是單單對某一個人有益,我有我的原因,你也有你的理由,特別是,現在……”
看出了蕭墨竹眼中的複雜神色,燭召一指座下的殘破大山,又指了四面八方,說道:“不周老人因爲異妖的陰謀而犧牲,極寒天瀑是異妖施展的可怕法術,無數人類因此喪生!你曾經說過,你在意的只是家人和朋友,對吧?”
呆滯着的蕭墨竹眼中漸漸清明,似乎被燭召的話一步一步的點醒……
年輕人的反應讓燭召滿意,他繼續說着:“人類真的是一種很特別的生靈,極其複雜的同時,也很簡單!異妖從人類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但他們的本能強過了智慧!就好比是病毒,他們本身就是極致的‘惡’,不會因爲憐憫就罷手,共生不是他們的目的,毀滅所有才是他們的本能……”
“他們還會接着用死亡侵蝕這個世界,不加以制止,你的朋友和親人也會陸續的……”
聽到這裡,蕭墨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當把手放下,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那麼,就打吧。”
看了看左手背上,隨着幻化之術的撤去,青色的妖紋也一一顯現出來,蕭墨竹左眼閃着妖光,冷冷的說:“既然他們準備一戰到底,那我就奉陪,至死方休。”
燭召欣慰的點了點頭,稱讚道:“這個世界上,能和異妖對抗的,只能是淵禾,也就是你擁有的力量,相信你不會失敗的。”
轉過了頭,蕭墨竹問道:“淵禾不也是異妖嗎?”
“他不一樣的。”仿若聽了一個笑話,燭召笑着答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說道,“對了,雖然不周老人已逝,但我沒有感覺到淵禾的力量消散,可能小冰還尚存活於某處!但看來不管是我,還是其他異妖,都不能感知到她的所在……”
震驚不已的蕭墨竹猛的站了起來,在一個接着一個的“噩耗”打擊下,終於迎來了一個驚喜!
不用燭召多說,蕭墨竹已然想到了此刻該做什麼……
一股氣息爆發,雪煉峰之巔突然升起了亮麗的光芒!
蕭墨竹周身泛起光華,宛如神光附體,但卻不是靈力之光,而是更顯得妖異的碧青色,淵禾的異妖之力!
力量在山巔激盪,一陣陣異妖之力的氣息波動擴散往每一個方向,要找到小冰的位置,最好的辦法莫過於以同樣的淵禾之力引起共鳴!
如果小冰真的尚在,那麼淵禾的力量一定會指引蕭墨竹找到她的!事實證明,也是如此……
在雪煉峰往西北方向不算很遠的地方,一股氣息迴應了蕭墨竹的呼喚。
感覺是那樣的熟悉,只在一息之間,蕭墨竹就確定了那正是小冰,當即收回了全力爆發出來的淵禾之力……
這一剎那,東方卻有着極其微弱的反應傳來,很遠很遠……
一個,兩個……
三個?
蕭墨竹不禁一愣,又很快釋然,認爲是自己心緒不寧產生的錯覺,因爲除了小冰之外,就只有自己才擁有淵禾的異妖之力。
二話不說,蕭墨竹飛身而起,帶着燭召前往西北方向。
雪煉峰往天錯山脈的西北更深處,有更多的雪山,行四十里左右,有一個水面封住了厚厚一層的冰湖,湖的各方向寬度都在六百公尺左右。
這是一個火山口形成的湖泊,每逢入冬降溫,湖面都會冰凍數尺。
但對蕭墨竹來說,這個地方並不陌生,因爲以前在雪煉峰修行時,學會了御劍飛行之術的他時常來到這裡,進行“靜心”以外的實戰修煉。
湖上還有曾經修行時留下的痕跡,七拱八翹的冰塊讓冰面看起來一點也不平整,那是各種靈力劍刃、劍氣劈砍出來的,之後,破碎的冰面重新凍結,也就有了如今的景象。
小冰她……在冰湖下面?
懸浮在冰湖上空,小冰的淵禾之力就在附近,蕭墨竹相信,如果小冰就以這個距離站在某處,自己一定會一眼看到她!
環顧四周後,蕭墨竹當先往下飄落,站在了這個冰湖之上。
冰層上覆着冰渣與極寒天瀑的妖雪,往下打望根本看不到冰湖深處的情況。
“是在這裡下面嗎?”
燭召隨後也來到了冰湖面上,見到四周別無他物後,問道。
蕭墨竹單膝蹲下,伸出手掌撫過冰面,說道:“我很確定,她就在冰湖的下面,也不是太近。”
“用人類的標準來描述,這個湖的深度有七十多公尺,我似乎也能感覺到湖底有什麼東西……也許,那就是小冰?不周老人是怎麼做到隱藏了她的?”燭召掃視一眼腳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