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沒事吧,沒有傷到吧?”蒲雪鶯擔心的問道。
蒲雪鶯的聲音很輕、很柔,關懷之意尤顯。
蕭墨竹有些難受,以至於他甚至沒聽清旁邊女孩在說什麼,只覺得兩腿沉重,動一下也要花大力氣。
也不管手上沾到的泥水,蕭墨竹用手掌撐在了膝頭,似乎想要掙扎着站起來,但十分吃力。
見狀,蒲雪鶯慌忙扶住了他的手臂,幫忙將蕭墨竹拉得站了起來。
有些迷茫的轉過頭,看了看蒲雪鶯,稍微振作了些,聲音沙啞的說:“不用擔心。”
雖是這樣說,但蒲雪鶯也沒有因此而放手,扶着他往回走。
蕭墨辰就站在中堂之外,看着這個小年輕,等走得近了些,纔對自己的弟弟說道:“墨竹,別那麼消沉,修爲不足再多修煉就是了,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或許作爲親大哥的蕭墨辰,是真正瞭解蕭墨竹的人,只一句話,就讓蕭墨竹擡起頭來。
蕭墨竹眼中恢復了一些神采,深吸一口氣後,點了點頭。
“想清楚了就好,悄悄告訴你,這次老頭子給你找到的這個‘師傅’,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你將會煥然一新的!”蕭墨辰笑了笑,壓低聲音說道。
望向了蕭寂的臥室方向,蕭墨竹再次點頭,說:“是這樣嗎?我有些期待了。”
就算是對蕭墨竹和蕭墨辰兩兄弟來說,父親蕭寂也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
重新認識到自己力量不足的蕭墨竹,在回到家後還有幾分感謝蕭寂的當頭棒喝,但是這樣的心情只過了幾分鐘……
“臭小子,快來接着!”從室內走了出來,蕭寂抱着摺疊好的被子枕頭,往前廳發生嚷道。
蒲雪鶯不明白這個蕭叔叔打算做什麼,但頭髮還滴着水的蕭墨竹卻一眼看出來,他老爹抓着的,是他臥室裡的牀鋪兩件套。
“老頭子你要做什麼,嫌你兒子實力不足,趕我出家門?”蕭墨竹問道。
天真爛漫的蒲雪鶯當然被嚇了一跳,以爲蕭墨竹說得是真的,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不知該勸誰。
“我倒是想!你這臭小子就跟狗皮膏藥一樣,粘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最好你早些安家落戶出去,這樣我就清淨了,你說是吧,丫頭?”蕭寂先是把蕭墨竹鄙視一番,然後開玩笑的向蒲雪鶯問道。
“啊?”
無意間談及了蕭墨竹成家的事,還故意問了自己一句,蒲雪鶯漲紅了臉,片刻後才意識到這個壞大叔在開玩笑,蒲雪鶯嘟着嘴嗔道:“蕭叔叔!”
忽然發覺有個女兒或許會很有趣,蕭寂嫌棄的看了看自己的兩個兒子,將枕頭被子扔向了蕭墨竹,並說道:“接着,想要出去睡沒人攔着,蒲家丫頭來到咱家,怎麼說也得招待周到,你房間的牀鋪我已經換新,現在是丫頭的房間了,至於你,愛睡哪兒睡哪兒,客廳沙發也行,雜物間也可以!”
“雜物間全是灰塵,我纔不去呢,還是睡客廳得了。”抱着自己的被子,蕭墨竹撇嘴說道。
蕭寂沒有再表示,打着一把傘,從正廳外出,遠離在雨中。
看着蕭墨竹在沙發上鋪開被子,前後的忙碌着,蒲雪鶯走上去幫忙整理,帶着歉意的說:“對不起,哥哥,都是因爲我來了,才害……”
“傻瓜,爲了這樣的小事道歉,你的活潑勁兒呢?來,笑一個。”蕭墨竹打斷了蒲雪鶯的嘀嘀咕咕,半開玩笑的說。
原本還有些自責,聽了蕭墨竹的話,蒲雪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過門兒不就好了……”在兩人整理好了沙發後,蕭墨辰走進了客廳,小聲的說道,在兩人同時望了過來後,忙改口說道,“咳咳,沒什麼沒什麼!”
逢蕭寂出門之時,當大哥的蕭墨辰正襟危坐的爲弟弟講起了“五帝劍”的事,“帝鴻式”、“高陽劍訣”、“玄囂劍氣”、“朱襄劍術”,除了“五帝劍”的最後一式“大羲劍陣”,蕭墨辰由易到難的仔細講說自己的理解。
蒲雪鶯的事,蕭墨辰也是清清楚楚,所以也當是完成任務般的讓她一併聽“蕭家劍術”之秘。
但能理解多少,就看個人的造化了,反正蒲雪鶯自個兒覺得是在夢遊一樣,實在難以想通這種和“不仙靈術”一點不像的術法的關鍵。
回到了臥室裡,原本打算一頭栽倒在牀然後稀裡糊塗的睡一覺,可一看到從頭到尾都是全新的牀鋪,蕭墨竹纔想起,現在這裡已經是蒲雪鶯的房間。
正想轉身走出,蕭墨竹還未啓步,就被蒲雪鶯喊住了。
“哥哥,剛纔蕭大哥講的那些你都聽懂了嗎?”蒲雪鶯如是問道。
苦笑了一下,蕭墨竹身隨意動的調動起靈力來,說道:“聽懂了又能怎樣?玄囂劍氣和朱襄劍術是以帝鴻式爲基礎的更強的招術,現在還不能純熟使用高陽劍訣的我,又怎能掌握這兩招?”
聽着蕭墨竹的話裡有明顯的自嘲意味,蒲雪鶯柔聲細語的說道:“其實哥哥你不用妄自菲薄,比起蕭叔叔和蕭大哥,你多學會了其它的術法,以後很有機會超越他們的。”
嘆着氣,蕭墨竹搖頭說:“理是這個理,但是要兼顧兩種術法又哪裡是容易的事,他們能用一分鐘的時間修煉劍術,而我則只能用半分鐘去修煉,還要用半分鐘修習百字言印,進度可想而知。”
“五帝劍是很特別的術法,聽你們說這種術法着重自身體質與靈力,與尋常靈力外放帶動天地之力的術法有很大差別,一定不能放棄!,就算哥哥學會了奚家的靈術,也可以主修五帝劍呀!”
“假如某一天,哥哥的五帝劍造詣達到了蕭叔叔的水準,再加上三成的奚家靈術,不就是超越了他?”蒲雪鶯條理清晰的對蕭墨竹講道。
似荒誕,又似有理……
沉默了好一會兒,蕭墨竹自言自語着說:“專精五帝劍,輔修百字言印……”
“唉!是啊,除非天縱之才,試問誰又能面面俱到。”面容有些疲憊的盯着蒲雪鶯,蕭墨竹微笑着說,“真是應該謝謝你點醒了我,至少讓我不再那麼迷茫了。”
迴應似的笑了笑,蒲雪鶯感到有些小驕傲,心情也不再因爲之前的氣氛而鬱鬱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