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門上上下下忙活了一整天,竟然一個身具靈根的弟子都沒有招到,原爲一躍龍門之人而準備的慶祝活動,也草草收場。第一次登仙大會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不光是那些適齡的孩童家人失望,冷星雲和沈凌也是失望至極。無法,雲霧門諸人只有帶着十餘戶去雲霧川充作僕役的領民,灰溜溜地迴轉雲霧川,只留下同來的沈唯喻,讓他和沈凌等親屬敘敘家常,
“是這樣的,修真之人本就是萬里挑一,兩百多人若是真能出一個,那纔是有絕大福緣之事,這次雖然沒有,只要他們在此休養生息,繁衍人口,終會有人才出現的。”回到雲霧川,陳鵬見冷星雲等人一臉頹喪,出口開解。
如今他除了四處跑商,不是在狂風嶺老家和凡俗家人呆在一起,就是在這雲霧川打尖,都快算雲霧門半個門人了。
冷星雲嘆道:“哎,是我心急了,如今領民只有一千七百餘人,光等這些人的小孩出生長大,一年不知道能出幾個適齡兒童,這麼小的基數,真能出一兩個有修真資質的,那才真是邀天之幸了。”
兩人正在說話,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在門外怯怯地稟道:“掌門仙師,陳仙師,酒席已備好。”兩人便停住了話頭,冷星雲回道:“送來罷,我們在這裡吃。”那少女拘謹地福了一禮,轉身回去準備。
這次沈凌安排來的十餘戶僕役,家家都有那麼一兩個花季少女,除了便於服侍,還有爲日後能和雲霧門諸人結成更親密關係的想法。冷星雲雖然心知肚明,但是也不好駁回,反正修真之人,自家管自家事,要是自己自制力不行,沉迷到男女之事裡,也怪不到他人頭上。
說話間,沈唯喻也回來了,他被沈凌留着住了好幾天,然後直接御器飛回,正好和帶領凡人們穿過雲霧川的其他人前後腳到,冷星雲又把他找來,問問沈凌都說了什麼,沈唯喻還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性子,半天說不到點子上,冷星雲問得煩了,索性讓他自去。
陳鵬在旁冷眼旁觀,等沈唯喻告退,嘿嘿一笑道:“這沈凌看樣子對唯喻還抱有希望啊。”他在雲霧門呆得久了,除了一些秘辛,倒是把雲霧門的根腳瞭解得八久不離十。他雖然說得不清不楚,冷星雲也明白,沈凌對沈唯喻親熱非常,其中心理,不言自明。
“唯喻這孩子雖然不壞,但是太愚笨,不管怎樣,我是不會讓他做下任掌門的!沈家的如意算盤註定落空!”冷星雲心裡狠狠地想到。
凡人僕役的到來,使雲霧門諸人終於能丟開繁瑣的俗務,把大部分精力集中到修煉和門中的庶務中來。
開春之前,冷星雲已在選好的地址上建立起一個墟市,不管如何,總要先試試水再說。
一縱一橫的兩條短街,十字路口中心的四處臨街地皮,一處送給了靈獸門趙良德,作爲售賣靈獸的商鋪。一處送給了王涫,賣靈丹靈草,一處送給了司空烈,開了間拍賣行。剩下一處,一樓大廳作爲提供給散修的鬼市,聘陳鵬作爲總管奉行,二樓纔是雲霧門的產業,提供餐食和住宿,由程胖子作爲奉行。其實修真界的小坊市,大體上也是如此佈局,也無甚新意。
整個工程和墟市的守護法陣將雲霧門最後的家底掏得乾乾淨淨,而且還問趙良德借了不菲利息的靈石,用來年的靈魚抵押。
安七玄少不了又是一番抵制,但冷星雲還是獨斷地將這件事情做成了。
既然白得一處產業,而且冷星雲還說動了趙良德遞話,王涫便也沒提出反對,算是化解了冷星雲的道德包袱。
趙良德則作收漁利,由於散修從不進靈獸門領地,他一直無法在商業上獲利,這次不光是得到了原紫玉門勢力內的一處落腳點,而且店鋪還未開張,就能得到利息的收益。
司空烈雖然自上次冷星雲赴南郡城告狀事件之後,深恨雲霧門中人,但是既然是白送的產業,又是空手套白狼的拍賣行,不要白不要,也派了一位練氣後期奉行來管理。
至此,通過這種看似吃大虧的方式,將三位周邊最強的實力派築基修士,和雲霧門結成了利益共同體,冷星雲終於將周邊關係統統理順。
初春,養殖點的通心蘆葦開始露出嫩嫩的尖芽,雲霧門的雲霧墟市也正式開張,從空中經過的修士,不論黑夜白天,都會被雲霧墟守護法陣那刺亮的光芒吸引。這也是冷星雲的主意,天氣越熱,雲霧川的臭霧就越大,雲霧墟的選址只是一個無名小峰頭,不如雲霧川高大,若不如此,是無法吸引過路修士們落下來逛逛的。
由於司空烈跟王涫、趙良德的關係並不算好,所以也沒有慶典,沒有煙花,沒請賓客,雲霧墟就這麼低調的開張了。除了王涫派來的奉行和雲霧門算是關係不錯外,司空烈和趙良德派來的修士則幾乎無視了地主的存在,只顧着經營自家的生意。
冷星雲也不以爲意,他從來被輕視慣了,恭謹地一一上門拜訪之後,纔回到自家的二樓和陳鵬,程胖子喝茶敘話。
“如今沒多少人知道這處所在,所以只有苦苦熬着積蓄人氣了。”陳鵬對這件事是最積極的,他從一個四處討生活的高階散修,搖身一變,成爲一處鬼市的奉行,雖然目前一樓鬼市中一個人影都無,他這奉行做得是有名無實,但是能拿到雲霧門保底的聘金,可以說從此也是穩定下來了。
程胖子心裡卻很複雜,這次負責墟市,冷星雲將他和沈昌、潘榮派了來,一方面是因爲三人本來就無法在雲霧川修煉,另一方面,他和安七玄在年後又因爲一件小事大鬧了一通。這下算是徹底在冷星雲面前將兩人矛盾揭破,而冷星雲將他和他最鐵桿的同門打到這裡,不無警告的意味。
看樣子掌門師兄的心裡,終歸還是向着大道有望的安七玄和王七啊……”
程胖子心裡泛酸,但是面子上並不表現出來,而是準備用自家庶務上的長處,再次打動冷星雲。“這次王家,趙家,司空家在墟市裡的產業,都比他們老家那裡高了半成或是一成,只怕是對積聚人氣,有害無利。”他說道。
陳鵬和冷星雲聽到他這話,不約而同地皺緊了眉頭。
“這事兒難辦!我們對他們三家,是無甚影響力的,長此以往,只怕別人都不願意來了。”陳鵬現在口口聲聲我們、我們,儼然以雲霧門一份子自居。要不是抹不開練氣後期修士的面子主動提出來,冷星雲又一直不做任何的表示,只怕他現在已經入了雲霧門了。
冷星雲是擔心門中突然加入一位修爲最高的修士,日後生什麼變故無法壓制,便一直對陳鵬不斷隱喻的表示裝傻。“別家事就不要管了,也管不了,我們只做好自己本分就可以了。所以我才挑中了這看似無甚賺頭的產業,不管如何,只要有人願意來鬼市交易,我們便能收穫一筆微薄的攤位租金,住宿吃飯總是低階修士避不開的,只要我們用心經營,想必也能有點收益。這裡畢竟是墟市,不能指望像坊市那樣的人數,目前只能如此了。”
陳鵬和程胖子想想也是這個理,一同點頭。
墟市的事情交給程胖子等幾人,是他們和安七玄之間矛盾爆後,冷星雲的無奈之舉,暫時將兩幫人分開,想必能減少兩撥人裂痕繼續加深的機率。“怎麼就不能好好的呢?”冷星雲看着程胖子對庶務的精闢分析,又想到自家對安七玄和王七給予的厚望,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糾結痛心不已。
告別程胖子和陳鵬,冷星雲迴轉雲霧川,除了凡人僕役,只看到古吉一人正和異瞳金絲猴無聊玩耍。一問之下,才知道安七玄領其他人,赴養殖點再次清除野獸,防止抽芽期間,通心蘆葦的長勢被破壞。
安七玄雖然對自己開源的幾個決定都不是很擁護,但做起事來都是拼了命的,毫不敷衍,上次鬥雲霧川蜥,還差點把性命搭進去。
冷星雲滿意點頭,忽然現竟然只有自己是無事一身輕,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進入掌門內室,在自家的小天地裡,埋頭繼續鼓搗起命隱符的製作來。
上次陳鵬將命隱符帶去狂風嶺售賣,銷路利潤意外的不錯,一張成本在三十來塊一階靈石的符篆,竟賣出一塊二階靈石的價格,都和元素防禦罩這樣的常用符篆齊平了。可惜實在是賣得太慢,不然冷星雲靠這個,就能養活雲霧門一大家子。
受這件事情的啓,冷星雲開始深度挖掘起雲霧門衆人的潛力來,買來各種低階符紙和材料,提供給門中弟子們試驗製作。可惜除了王七,沒人再表現出制符的天賦,而王七不可能爲了制符耽誤自身的修煉,就算他自己願意,冷星雲和安七玄也絕不可能同意的。
靜謐的屋內,冷星雲屏息勾勒符篆的線條,忽然古吉來報告,門裡來了一位不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