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嗎?”
……
“這裡吶?”
……
琉璃嘴一撇,眼一閉,手上一個用力……
“嘶!”突如其來的巨大疼痛讓手冢鄒眉,不過也只是很輕很輕的一下下哦。
“咦?還是沒感覺嗎?看來我要更用力才行。”琉璃作勢活動了下手腕,指關節喀吧作響。
“很痛。”在背後的人還沒下手之前手冢緊抿的薄脣吐出兩個字。
琉璃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搞不明白怎麼會有人在面對傷痛的時候都是不可睥睨的威嚴氣勢。
原本就已溫熱的藥油在琉璃掌心的推動下愈發燙人了,灼人的熱力沿着經絡通向四肢百骸,手冢放鬆自己配合琉璃的手法。
“吶,手冢,比賽的時候你在想什麼?打球打到手臂都擡不起來的時候,你在想什麼?”琉璃問得很輕,輕的在手冢聽來語氣有些縹緲。
沒等手冢說話琉璃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不二說,這是你的尊嚴和榮耀,阻止不了,這是你的責任和夢想,不能推卸。什麼樣的比賽需要這樣絕然的勇氣,我不懂,什麼樣的責任需要如此沉重的揹負,我也不懂,什麼樣的夢想需要如此殘酷的實現,我還是不懂。可是我聽見了一個聲音,手冢,你聽見了嗎?”
手冢有點迷茫,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這裡。”琉璃稍微用力在手冢的肩膀上按了按說,“這裡有個聲音… …它在說:手冢國光,我好痛,爲什麼你不珍惜我… …它在說,手冢國光,我快要崩潰了,求求你停下來… …它在說,手冢國光… …我好想以後… …再打網球… …”
琉璃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從雲朵上飄落下來的一樣,很輕但直直的落下,夾雜着細不可聞的嘆息聲。
手冢的身體驟然緊繃,抵在膝頭的雙掌關節泛白。
犧牲手臂的比賽是難以言喻的明志,縱然以後再也無法握拍,他也要把青學推上全國的舞臺。根深蒂固的執念卻也在轉身離場的瞬間被壓的幾近崩潰。
看不見對方表情的兩個人,思緒各異。
“手冢,告訴我,你的夢想是什麼?把青學帶領到全國以後的夢想是什麼?”
手冢心裡有某種東西正在慢慢裂開、剝落、動搖,然後轟然倒塌。從小目標明確的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無法做出抉擇,站在一片迷霧之中看不清未來。只有一個聲音很清楚的說:我想… …打網球。
可以嗎?再打網球?不能使用左手的他還能走多遠?
可是,真的很想啊… …!
琉璃微微嘆氣,低低的說:“你,真是個笨蛋。”
突然,琉璃停下手裡的動作轉到手冢面前看着他笑嘻嘻的說:“現在不確定也沒關係,我說過,我要把你的手變的跟以前一樣好。”
肩膀處傳來的熱量蔓延全身,溫暖了僵硬的身體,手冢感得連身體裡面也升起一股不可抑制的熱浪。
好像真的有云雀飛了進來!
夜晚
筆記本電腦屏幕閃着幽幽的藍光,琉璃仔細看着屏幕上不停滾動出的信息,伸手拿水杯的時候不經意觸碰到了白天被倒扣着的相框。
琉璃一怔,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框,相片裡的人,溫柔的無聲無息。
“… …蘭德兒,我遇到了和你很像的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