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0萬人質(二)
“不,我要留在這裡。”
還未走遠幾步,聖島純停下了腳步,語氣堅定。
皺皺眉,我疑惑地看着她,又轉而以詢問的目光望向黑羽春風。
“小純,別鬧了!”他也皺起了眉,走過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神情嚴肅。
“我沒有在鬧!”她擡頭,同樣嚴肅着臉。
黑羽春風沉默了一會兒,才沉着聲音道,“我知道那件事情你一直耿耿於懷,可是你應該清楚,就算一直留在這裡,你也做不了什麼。萬一你出了什麼意外,你要研二大哥怎麼放心?!”
“荻原研二已經死了!”睜大了眼睛,聖島純忽然大聲地吼道。
我被嚇了一跳,有些回不過神來地看着她臉上漸漸泛紅的眼眶。
荻原研二……是誰?他和聖島純又是有什麼關係嗎?
“小純,你冷靜點……”黑羽春風的語調帶着些晦澀的喑啞,“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是!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七年了!”她閉着雙眼,有晶亮的水滴自她臉上滾落了下來,平日裡總是開朗的神情因爲激動的情緒而有些扭曲,“那個混蛋,騙子!……嗚——”
“小純——”
忽而上前一把抱住了捂臉哭泣的女孩,黑羽春風低垂着臉,眼中滿是沉痛和疼惜。
雖並不是很明白他們說的內容,但是我也知道現在聖島純的情緒很不好,還是先送她回去比較好。
顯然黑羽春風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摟着聖島純慢慢走着,然後回過頭來望向我,示意我跟上。
點點頭,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乖乖地跟在他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然後悄悄把眼鏡給戴上。
因爲在之前就已經把這幅眼鏡和柯南的手錶、眼鏡的信號給連接在了一起,所以幾乎沒怎麼費時間,就接通了那邊。
甫一接通,我便聽到了柯南正在和誰說話的聲音。
默不作聲地聽了一會兒,便大概地明白了他現在的處境。
似乎是和高木警官被關在電梯裡了,而他在電梯上發現了一顆容量足以炸燬東京塔的炸藥,最難辦的是那炸藥裡連接着水銀槓桿,不能產生絲毫的震動。
這樣的話,不管是拆彈組下去,或者他離開,都不行了。
皺了皺眉,我剛想說話,又聽到了柯南在對高木警官說,一旁的手機裝有竊聽器的事情。
竊聽器,手機?
我愣了愣,隨即勾起了嘴角。
這樣就好辦了……
擡手在眼鏡邊輕輕敲了兩下,我悄聲開口,“新一,聽得到嗎?不用回答,在手錶上敲一下就行了。”
聽到那一聲輕輕地敲擊聲,我彎了彎嘴角,“剛纔你和高木警官的話我已經聽到了。我有辦法找到那個安置炸藥的人。”
又是一聲略顯急促的敲擊聲。
“既然是由手機相連的引爆裝置,那麼就表示,另一部連接着的手機是在那個人身上。你現在把手錶拿下,把信號感應裝置正對着那部手機的端口,我來追蹤信號鎖定那人的位置。”一邊說一邊在鏡框邊按了幾下,原本透明的鏡片上浮現出了幾串字符。
擡眼看了看走在前邊的兩人,我忽然出聲道,“阿風哥哥,你先送小純姐姐回家吧,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
兩人同時回過頭來看我,黑羽春風臉上露出幾分猶豫。
“沒事的啦。我打車回去很快就到了。”笑着擺擺手,也不等他們反映,我就朝路口的另一個方向跑了開去。
開啓信號追蹤程序把附近區域的平面圖顯示在屏幕上,然後通過連接到手錶上的感應器捕捉信號頻率,把這一範圍內的所有無線電信號進行捕捉篩選……
在等待結果的間隙,打電話到警局通知松本局長。
……
找到那個人並不難,然後在通過和他手上那部手機的連線查出剩下的那處炸彈所在——帝丹高中。
至此,這起爆炸案算是有驚無險地落下帷幕。
後來,我是從其他人口裡知道的。
被安裝在東京塔電梯上方的那顆炸彈,採取了和三年前一樣的方式,在爆炸前三秒鐘會在液晶顯示屏上顯示出下一個爆炸地點。
三年前,松田陣平警官爲了知道那個確切地點而選擇了犧牲,拯救了米花綜合醫院的幾千人。
……
想到這些,我不由地有些後怕。
如果,如果我沒有及時找到那人的位置,那麼新一就必然要面對這樣一個選擇,而他會做出的決定,幾乎不用想也知道。
原來,差一點……差一點我就再見不到他了嗎?
我都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我會怎樣?
“傻丫頭,瞎想什麼呢?”男孩子站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透過鏡片,蔚藍色的眼睛溫和又平靜,“我好好地在這兒呢!”
看着他的眼睛,彷彿被傳染到了那種寧靜和鎮定,我點點頭,微笑着回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對了!”忽然脣角一勾露出個壞壞的笑,我從椅子上站起來,朝他眨眨眼,然後輕手輕腳往咖啡店後邊的廚房摸去。
他眼帶疑惑地瞅着我,卻也學着我的樣子跟了過來。
廚房的門沒有關嚴實,我悄悄探出腦袋飛快地朝裡邊瞄了一眼。
嗯,兩個人都站在裡邊角落,應該不會被發現。
賊賊地捂嘴偷笑,我扒着牆邊兒繼續偷看。
唔……兩個人都站在牆角幹什麼呢?而且黑羽春風的身高,完全擋住了小純,這樣子除了他的背影我啥也看不到了呀!
嘖嘖——正看得焦急着,忽然,就見背對着我的少年俯下了身子……
哇~
一下子捂住嘴巴縮回了身子,我靠在牆外,只覺得心跳得撲通撲通的。
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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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哥哥、小純姐姐,我真不是故意偷看的……我、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側過頭,正好和柯南正歪着腦袋疑惑的眼神對上,不知爲何,我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溫度猛地就升了起來。
兩隻手捂住臉,我懊惱地低頭,灰溜溜地跑回了原先的座位上。
不過,看到他們如今的模樣,真好啊~
雙手託着下巴,我傻笑着。
再過一個月就是情人節了哦,能趕上真的很好呢~可惜呀,那個時候我要回島上過年,不能留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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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後來才知道的,原來,7年前在拆彈過程中犧牲的,松田陣平的好友荻原研二是小純的親哥哥。
7年前,也就是在她三年級的時候,原本答應會趕回來陪她過生日的哥哥卻失約了,而且是永遠也不會再履行答應她的承諾了。
之後,爲了忘記那段傷心事,他們一家人從千葉搬來了東京。三年前,她的父母離婚,她跟着母親改姓。
我想,她一定是在後來,想起了那一段的劇情吧?
有什麼比明知道自己的至親會死,卻因自己的疏忽而忘記去提醒,眼睜睜地看着噩夢地發生更痛苦的?
那個時候,誰也無法傾訴,誰也不能責怪,連哭都哭不出來,唯有的,是對命運的咒罵,和對自己的深惡痛絕。
這樣的感受,我再清楚不過。
而令我比較意外的卻是另一個人,那是許久不曾聯絡的班長,松田治尹,原來,他竟是松田陣平的親弟弟。
這是我後來從佐藤警官那裡知曉的。
聯想到那時他選擇社團時選的推理社,現在想想,倒也不覺得意外了。
相比較而言,松田班長確實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只是在那案犯被抓後請求佐藤警官帶他去看了看,沒有再做出其他過激的事情。
倒是玲很擔心也很提他抱不平的樣子,說是恨不得上去踹那案犯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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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晃着腳丫子坐在牀邊,我抱着泰迪熊嘟囔,“怎麼感覺一下子,都變成一對一對的了?我怎麼完全都沒有發現一點預兆~?”
一旁小沙發上的男孩子發出了一聲輕笑。
瞅了他一眼,不理,我繼續琢磨,“莫非都是特意趕在2月14日之前就爲了過這個節日?”
“拜託~”他翻了個白眼,插嘴,“誰會這麼無聊啊,也只有你想得出來。”
“本來就是嘛……”嘟嘴,我小聲抱怨了一會兒,然後抱着泰迪湊過去,“對了新一,問你個事兒!”
他側頭看我。
“那個……”我看看他,然後笑嘻嘻地說,“你知不知道,那個給小蘭姐姐送人偶的,到底是誰啊?”
聞言,他挑眉,“給小蘭送人偶?什麼人偶?”
“就是那個跳舞娃娃啦!”無力地瞪了他一眼,我回答。
“哦,就是她掛書包上的那個?”他摸摸下巴,一臉回憶狀,“那東西什麼時候出現的我也記不清了——我被你哥哥他們送回日本的時候,她就已經帶着了。”
“誒?”我傷腦筋了。
“你很在意?”他疑惑地看我。
“唔……”低頭盯着懷裡的泰迪,發了會兒呆,我纔再次擡頭,卻避開了他的目光,“總覺得……我把她的幸福搶走了——”
“所以你覺得很愧疚?”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沉默了會兒,我默默點頭。
“真是個笨蛋~”他輕罵了一聲,搖搖頭,“你並沒有虧欠什麼,也沒有做錯什麼,不需要覺得愧疚。真的要說是誰的錯,也該是我,是我一直猶豫不決,又不堅定。”
“新一……”我看他。
“呵,”他又笑了一聲,擡頭戲謔地看我,“知道了,情人節的時候我替你打探一下?”
“恩恩。”連連點頭。
“啊~”他挑挑眉毛,意有所指,“那我的情人節呢?”
“哈?”我愣住,隨後才反應過來地紅了臉,“呃……”
“嗯?”
“咳……”轉開臉,我低聲,“我會寄巧克力回來的啦……”
……
情人節啊……
想到這個,我不由得彎起了眉眼。有些期待呢——
(第二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