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習慣歸習慣,和角谷分手後,那麼一點點小鬱悶,來棲還是會有的。
人在鬱悶的時候,總會習慣性地想着要幹出些什麼事來發泄發泄,轉移下自己的心情,來棲自然也不例外,所以,當音田風戶回到家裡,看見自家的寶貝苔絲被人剪掉了一圈漂亮的毛髮時,不用問,風戶也知道那是哪個變態下的毒手!
他們家雖然沒一個正常人,但是,能不正常到如此變態境界的,絕對非音田來棲莫屬!
剛聽到風戶那聲“我回來了!”時,之前因爲求生的本能,直覺地激發出自己逃生的潛力,而硬把自己肥胖的身軀擠進沙發底下躲起來的苔絲就好像是聽到了救世主的呼喚一般,忙嗚嗚叫着,吃力地扭動着圓滾滾的身子,歷盡艱難地從沙發底下爬出來,直奔風戶所在的方向,可憐兮兮地張開兩隻前爪擁抱風戶的褲腳,小眼神非常之委屈地以自己的語言向風戶這位“救世主”傾訴自己所遭受到的“飛來橫禍”。
能不是飛來橫禍麼?音田來棲會失戀是它的錯麼?它有出面去搶音田來棲的男朋友麼?明明它什麼都沒做,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有時見到音田來棲還會自動自發地繞道走,怎麼最後還是逃不過被她盯上、拿來出氣的命運?
苔絲嗚嗚地叫着,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在詢問風戶,爲毛每次音田來棲失戀,倒黴的總是它?
風戶聽不懂苔絲的語言,但是,當他乍見苔絲那身被人剪得亂七八糟的毛髮時,臉色霎時一變,下一秒,只覺體內似有什麼東西蹭蹭蹭地直衝向自己的頭頂,嘟嘟嘟地,即將突破最高點。
吸氣、吐氣,努力深呼吸,可是……風戶還是沒有辦法剋制自己想殺人的衝動!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變態,他們音田家已經出了音田來棲這麼個變態,他音田風戶說什麼也絕對不能步上她的後塵,於是——
“音田來棲!”
失去理智的風戶爆發出一聲驚人的怒吼,一把抱起可憐的苔絲,殺氣沖天地直搗音田來棲的臥室。
“音田來棲,你這個變態!開門!你給我開門!”
咚咚咚地把來棲臥室的門敲得震天響,風戶連肩上的書包都還沒來得及放,就想着要找來棲拼命了。
看他那模樣以及敲門時的那股狠勁,相信沒有人會懷疑,他是真的想和來棲拼個你死我活、或者是……同歸於盡?
要知道,苔絲可是他音田風戶的寶貝啊!自養了苔絲開始,平日裡,風戶自己捨不得吃好的,用好的,只想把省下來的錢全貢獻給苔絲,上至苔絲吃的貓糧,下至給苔絲洗澡用的洗護用品全部都是風戶上網一個一個查、一個一個比,一個一個刪,精挑細選出最好的牌子才下定決心買來給苔絲用的!想着等到把苔絲養得比這世上任何一隻貓都要來得華麗時,好帶到越前龍馬那個小不點面前炫耀炫耀,得瑟地對他說:“你家的卡爾賓,比起我們家的苔絲來,還真差得遠呢!”
誰曾想,就在他的目標快要實現,就差把苔絲抱到越前龍馬跟前的那最後一步時,居然、竟然會發生這種意外中的意外!
饒是音田風戶自認脾氣再好,也絕對不可能嚥下這口氣。
要是他能忍下來,明天他就拿個大喇叭去學校門口向大家宣佈:他是上帝之子,耶穌基督的轉世!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風戶,你抱着苔絲在你姐姐臥室門口鬧什麼呢?知不知道你媽還在睡覺呢?知不知道睡眠對女人來說有多重要?明不明白像你這樣咚咚咚地敲門,會把門給砸壞的?門砸壞不要緊,要是傷了你的手,該怎麼辦?唉!你不要仗着自己年輕就這麼不愛惜自己啊!你……”聞聲從廚房趕來勸架的音田爸爸,舉着鍋鏟,繫着粉紅色的可愛圍裙,跑到風戶身邊,語重心長地對着他碎碎念。
風戶纔不管他老爸在旁邊嘮嘮叨叨地念着什麼,自顧自地敲着來棲的臥室門,嘴裡不忘喊着:“音田來棲!你個死變態!既然有膽子做,怎麼沒膽子出來承受後果?躲在臥室裡算什麼?有本事你給我出來!咱們一次性用武力解決問題!”
“武力……怎麼可以用武力解決問題呢?”音田爸爸聞言臉色大變,趕緊上前把已經瀕臨瘋狂邊緣的音田風戶拉到一邊,繼續苦口婆心地勸着:“男人尚武雖是好事,但是,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這幾年的國際新聞你看了沒有?和平與發展是世界的主流,既然咱大和民族同向來關係不好的中國都能有‘融冰之旅’了,你怎麼就不能也用和平的手段來解決問題呢?你這樣一直活在過去,會被時代所遺棄的……”
“爸!你夠了沒有!知不知道音田來棲爲什麼最近越來越變態?全是被你寵出來的!要是你再這麼護着她,將來她嫁不出去,你負責?”風戶被音田護一煩得沒轍,加上苔絲的事,本就心情不佳,所以說話的時候沒有控制自己的脾氣,語氣要多衝就有多衝。
音田護一被風戶吼得一愣一愣的,感覺風戶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把劍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身體,將他刺得體無完膚。
當風戶吐完最後一個音後,音田爸爸早已委屈地躲到角落裡鬱悶地畫圈圈去了,一邊畫,一邊流着麪條淚:嗚嗚……我兒子嫌棄我了……
“爸爸……”見狀,風戶的嘴角抽了抽,試着緩下自己的語氣,很無奈很無奈地道:“你……你稍微正常一點,行麼?”一個音田來棲他已經夠受不了了,再加上一個,他會被逼瘋!
聽到他的話,音田爸爸的背影不由得一僵,周邊的氛圍更顯陰森低落,風戶正覺着奇怪,卻見音田護一吸了吸鼻子,巴巴地轉過臉來,幽幽地對風戶說了一句:“爸爸……早就不是正常人了……忘了嗎,風戶?爸爸的身體裡……少了個腎啊!缺了個腎,爸爸……還怎麼當正常人呢?”
轟——
這一次,輪到風戶同學華麗麗地石化了。
氣氛詭異間,原本緊閉的臥室門嘩地一聲從裡面開啓,臉上正敷着一層黑漆漆面膜的來棲僵着臉,挺是不爽地道:“你又抽風啦!好好的,發什麼神經!”
風戶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瞪着來棲,確切地說,是瞪着來棲臉上剛敷上的面膜,停頓了一會兒,深吸了一口氣,似是再也忍無可忍地又一次爆發道:“丫的!音田來棲!你個變態居然又偷敷我的面膜!”
“我哪有變態?你沒發現你買的面膜上面寫着是女士專用的麼?我都沒嫌棄你是人妖了,你還好意思反過來說我變態?是誰啊?明明是個雄的,卻從小學到初中一路穿女生校服過來?”
風戶一噎,可還是忍不住爲自己辯解:“我那還不是因爲上了你的當,想着扮女生容易釣個有錢的男人來靠靠?”
“不要把所有的責任都往我身上推,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明明就是你自己心裡有問題,想當人妖,管我什麼事?”好無奈好無奈的語氣。
“你……你才變態!”
“你人妖!”
“你……”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和爲貴啊以和爲貴!風戶啊,你姐姐臉上還敷着面膜呢,你好歹也讓讓她,要吵的話等她敷完面膜再慢慢吵啊!她這樣僵着臉說話,你們也吵不過癮啊?男子漢大丈夫,不能趁人之危啊!”
“……”
兩姐弟夾着一老爸在臥室門口旁若無人地鬧騰得歡,苔絲瞅準時機,趕緊從風戶懷裡跳下,逃到安全地帶後,才懶洋洋地舔着自己的貓爪,搔搔自己的耳朵,一副早已見怪不怪的樣子。
果然,這一家子,還真沒一個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