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原來如此

海月上任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裡面,除了各種流言猜測外,並沒有出現別的什麼異常。在電視偶像劇裡看到的那些女生的報復小手段都沒有出現,這個爆炸性的大消息在校內引起的轟動好象僅止於了流言蜚語八卦方面。看來,冰帝這所學校的格調個性和女王是一樣的啊,不屑於在背後耍些小手段,要來就光明正大地來。海月心裡明白,冰帝這所瘋狂的學校,有着高傲的個性,學生們的行事風格也是這樣,自己之所以還沒被找麻煩,一是因爲自己是冷麪監督欽點的人,冰帝的學生無不臣服在冷麪監督的權威之下,不敢有所置疑;二是因爲現在各方勢力都在觀望,看網球部對她的態度如何。如果正選們對她關愛有加,極爲照顧,那誰也不想去冒天下之大不韙找她的麻煩,然後成爲網球部的敵人。如果網球部對她的態度像對前兩任經理一樣,不聞不問,公事公辦,沒有人會爲她出頭——那好辦,各方勢力一擁而上,海月一個小小的,沒什麼後臺的轉學生,能有什麼應付的手段?而且人家光明正大,爽爽快快,到時肯定是以公開的方式來讓她自動“下臺”。這一個星期來,不但校內的學生持着觀望的態度,網球部的人對她的態度也沒有什麼特別,和前幾任經理所受到的待遇一模一樣——平平常常,公事公辦,不過,自己只是來看王子的,做好經理的工作,閒時飽飽眼福就已經足夠了,管他那麼多呢。現在校內看似平靜,只怕驚濤駭浪就藏在這平靜下面呢。海月甩甩頭,到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敦煌奉劍女,還怕她們不成?夏天的蟬在窗外鳴着,老師在講臺上認真地講課,學生們在臺下認真地聽。冰帝的學生素質都很高,家世良好,品格優秀,行爲得體,當然也不乏俊男美女。只是在窗邊坐着,認真聽課的少女,即使處在一大羣優秀的人中,也給人鶴立雞羣之感。美麗的面容上有着端莊的神情,此刻正全神貫注地聽着老師的講課。這樣的女孩,無論在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下課鈴準時響起,學生們紛紛整理書包準備回家,幾個女孩子卻衝到了窗邊。

“純代子,你在想什麼呀?爲什麼到了現在還不行動?難道就任那個轉學生一直得意下去嗎?”

“她是監督指定的人選。”出雲的臉上仍然是一片平靜。

“那又如何?出雲,在二年級的時候,我們心甘情願將經理的位置讓給你,是因爲認定你是領導者,承認你比我們優秀,比我們強。可是這個轉學生又憑什麼得到那個位置呢?”出雲沒有答話,背起名牌書包往教室外走去。

“純代子?!”

“出雲!!”

出雲純代子向置物櫃走去,拿出自己的網球袋,轉向一個跟校門相反的方向。

“純代子,你要做什麼?”

出雲轉過身,依然高貴而平靜:“網球經理的事情,就用網球來解決吧!”還記得自己初見到他,是在八歲那一年。那時出雲家還定居美國。那天是父親的生日,跡部伯伯和伯母帶着他遠從日本趕來參加父親的生日宴會。那年,他也是八歲。

“景吾,來表演一曲吧!”母親在她表演了鋼琴獨奏後,親切地招呼。

“好的!”小小的男孩一揚眉,走上宴會廳的表演臺,拿起準備好的小提琴,那顆淚痣在燈光的照耀下,竟閃出幾分華麗的魅。

還記得那天他演奏的是艾爾加的《威風凜凜》,運弓揉弦都是那樣熟練而精巧。最後,在滿堂喝彩中,他沒有像別的小孩那樣鞠躬道謝,反倒高傲地昂起頭:“沉醉在本大爺華麗的美技中吧!”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從那天起,他成了她寂寞童年唯一的風景。

“跡部”,自己在當經理的時候總是這樣喊他。每次都想叫他“景吾”,但一開口就又自動變成了“跡部”或“部長”。膽怯?恐懼?這些情緒,只有在面對他的時候會出現。這麼多年來自己學音樂,學商業經營,學廚藝,學自己覺得他將來可能需要的一切。再累也沒有過的膽怯與恐懼,卻在面對他的時候全跑了出來。付出了這麼多年的辛苦,絕對不會讓別人來搶走她的夢想。以前,無論競爭者是如何之多,她從來不曾退卻過,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擊敗每一個對手。即使是聽從了父親的命令,在最後的一年裡接下了音樂社社長的職位,她也不認爲接任的經理能夠勝過她。但是,那天她在無意中聽到了他和忍足的談話,從來沒有過的危機感升起在心中。那個轉學生嗎?

在音樂社的入社申請表上看到那個女孩的名字,她的心情很複雜。到底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她一遍一遍地問自己。初次見到那個轉學生,她也不禁在心裡暗暗稱讚。從容平和,清麗秀雅,面對着那麼多學長學姐,又是一個異國人,卻能做到不倨不傲,不卑不亢。但這她也自信能夠做到,自信能夠不輸給任何人。但當那個女孩抱起手中的琵琶時,她竟看呆了——好氣韻!眉宇間隱斂的風華氣質在令人忘我的樂聲中慢慢展露,恍惚間她竟以爲是看到了佛教傳說中的龍女飛天——於是,她採取了一種讓自己也不齒的做法,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在社團中冷落她。是嫉妒?是害怕?她也在心裡暗暗地想,即使是海月申請退社,她也絕對不會讓申請通過,無論如何要將她困在音樂社內,不讓她有任何機會到網球部去。誰知人算不如天算,監督竟然欽點海月去了網球部。自己等待了一個星期,看來,是時候了。

出雲純代子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又是高貴而堅定。她整理一下肩上的帶子,向網球場走去。身後幾個女生互看一眼,一個女生轉身向三號大樓——VOGH總部的所在地跑去,另外幾個也分別跑開,去宣傳這個大消息——什麼事情都要鬧大,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冰帝瘋狂的特質在此刻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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