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嘈雜的聲音驚醒。而手冢卻不在房間裡,他去哪裡了?怎麼回事情?
我爬下牀,沒有整理衣服就衝出了客廳去看。
手冢正拎着幾個旅行箱進來。他的身後有一對中年夫婦攙扶着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這位是……?”那個中年婦女看到我,問道。
我這時才意識到我剛剛睡醒,衣衫不整地站在他們面前。而且我也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就是手冢的家人!!!
我連忙跑回手冢的房裡,整理好衣衫之後在來到客廳。
手冢看到我來,向他的父母介紹我,“我的學妹,叫瓊。”
“嗯。”手冢的父母應了一聲,兩個人交換着眼神。我則是感覺到心裡毛毛的。
手冢拉我坐下。我坐在手冢的旁邊,對面正是手冢的父母。這頓早餐可說是我最痛苦的一次早餐了。我不可以吃太多,又不可以伸手去那在手冢父母前的料理。說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在早餐結束之後,手冢被他的爺爺叫到了裡屋。我不能跟進去,只好繼續對着手冢的父母。
“不用這樣拘束。”手冢的母親慈祥地說。
“嗯。”我點頭示意。
“這是國光的父親,手冢國晴。我是國光的母親,手冢彩子。”手冢母親挨近我說。
“嗯。”我還是點頭示意,這些我在現實中都知道。手冢的父母又交換了一下眼神,手冢的父親走到了院子裡。屋裡只剩下我和手冢的母親。
“我可以叫你瓊嗎?”手冢母親撫摩我的雙手。
“當然可以,伯母。”
“你……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的國光啊?”我臉微紅,點點頭。
“那……你們是不是……”手冢母親吞吞吐吐地說。
“伯母,你指什麼?”我張着純潔的眼神看着伯母,很不解。
“剛纔看到你衣杉……”天啊!手冢的母親誤會了。
“伯母,你誤會了。我們沒有了。我昨天只是找手冢部長補課,補到很晚所以就在部長家裡休息了。”我連忙解釋,這可是18禁的!!!(⊙o⊙)
“呵呵。我想也是。不過,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國光他改變了很多啊。”手冢母親看着我說。
我卻不知道她指什麼。
“以前手冢的眼神不會這樣溫柔和重視一個人的。但是我看到他對你的眼神非常的溫柔。”手冢母親語重心長地說。
“看樣子,你改變了國光。我很希望你們可以繼續啊。”她慈祥地看着我。
我心裡非常溫暖。可以得到長輩的祝福,這比什麼都重要。
剎那間,我們聽到從裡屋傳來一些動靜。
當我和手冢的母親趕到時,看到手冢跪在地上,手冢的爺爺則是面對着牆。
“父親,怎麼了?”手冢母親上前問到。
“這個不肖子,他居然說喜歡那個中國的丫頭。”手冢爺爺氣憤的轉過來,指着手冢罵。
“中國的丫頭”?我嗎?
“父親,您不同意嗎?”手冢母親問道。
“我怎麼會同意?你忘了,國晴的爺爺是怎麼死的?是在中國戰死的。我不會允許的!”手冢爺爺十分堅決地說。
“戰死!難道是我們的錯嗎?”我終於聽不下去了,站出來說。
“你給我出去!”手冢爺爺對我下逐客令。手冢也用眼光告訴我,讓我不要多說話。
“我要說!當年是你們日本侵略中國的。你們戰死的人數還不到中國戰死人數的一半呢!當然你們日本兵用我們中國人的人體做細菌實驗,實行殺光,強光,燒光政策。光是南京大屠殺,我們中國人就死了30萬,這一切的一切,你們日本人想到嗎?”我生氣地說了這段話。
雖然我不承認自己是一個愛國的人,但是有些歷史我不曾忘記過。當然,這些不能責怪現在的日本,更不能責怪日本的百姓。然而,我依舊無法忍受曾經的歷史讓人扭曲抹黑,這是對歷史不公正,更是對中國的一種侮辱!
“你……你……”手冢的爺爺突然走到我面前,擡手揮下來。我知道他要打我一巴掌,而且我是躲不了的,就閉着眼睛等待。
“啪!”
但是我卻沒有疼痛感,我睜看眼,看到手冢的左臉上有紅紅的手掌印……
“國光!”我心痛地看着他。他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的?
“不肖子,你居然爲了他違揹我的意思……你……”手冢爺爺抓着心口指着手冢說。
“爺爺,我不希望任何人傷害她。”手冢將我攔在身後,對他爺爺說。
“你……”手冢爺爺氣暈了過去……
“爺爺……”
“父親……”
“爺爺……”
“父親……”
在醫院的病房外,我和手冢坐在走道的椅子上。病房裡手冢的母親照顧着他的爺爺。手冢的父親辦理着入院手續。
“國光,是不是我說得太過分了。”我靠在他肩上問手冢,但是他卻沉默不語。
“怎麼了?”我擡頭看他。
“我並不清楚你剛纔說的內容……”
我苦笑。我居然忘了,日本政府篡改了課本教案,把曾經侵略中國的事情全部刪去,或是美化了。我記得我曾在報紙上看到日本的教課裡,只有在大學的書中一句話帶過侵華戰爭,而且說得非常模糊。手冢不知道這個,一點也不奇怪。
“算了。”我又靠在了他的肩上,“你的臉還疼嗎?”我摸上手冢微紅的臉頰。還可以隱隱看到那紅紅的五個手指印。
“不。”手冢抓下我的手說。那一巴掌他可是爲我挨的,我感到非常愧疚。
“累了嗎?還早,先睡會吧。”手冢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嗯。”我的確累了。昨天晚上直到12點才睡覺,今天早晨4點就醒了。現在才5點多,我的確要補一覺,否則等一下考試會很難堪的。
“你不可以愛這個世界的任何人。”
每當我感覺到這個世界溫暖的時候,就會在夢境中聽到這個聲音。彷彿像噩夢一樣,擺脫不了又揮之不去。
“又是你。爲什麼?爲什麼?”
“你不可以愛這個世界的任何人。”
“爲什麼?我愛手冢,他同樣也愛我。”
“你們不會有幸福的。你不可以愛這個世界的任何人。”
“爲什麼?爲什麼?”
“瓊兒,醒醒。”一陣熟悉的聲音把我叫醒。我睜開眼睛,對上了那對鳳眼,眼神中充滿着擔憂。
“怎麼了?”
“沒什麼。”我努力的搖搖頭,擺脫那剛纔的夢。手冢見我不願意說什麼,也就沒有再追問我。
經過一天考試之後雖然人已經非常疲憊了,但是我還是不放心手冢爺爺的情況。從某種意義上講他會進醫院也是因爲我的關係,但是我認爲我並沒有錯。
我趕到醫院,看到手冢的父母站在病房外,但是沒有見到手冢的身影。
他還沒來嗎?我思考着。
“瓊,你來了。”手冢母親看到我,連忙過來拉我過去。
“怎麼了。伯母?”我的知覺告訴我,會有事情要發生。
“瓊啊,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是……但是……”手冢母親憂鬱着。
“伯母,想說什麼就說吧。”
“國晴,還是你說吧。”手冢母親把手冢的父親拉了過來。
“伯父。”我禮貌性地叫了一聲。
“我們希望你可以離開國光。”手冢父親不動聲色地說。
我嘴角微微**了一下,雖然在他們說出口之前,我就猜到了幾分,但是我一直抱着僥倖的心理,看樣子我的希望還是破了。
“伯父,理由是什麼?”我不願意放棄我的愛。
“國光,你若再固執,我就把你從手冢家除名。咳……”蒼老的聲音從房內穿出。
“我不會放棄的。”手冢打開了門,對上我的目光,略微顯得有些尷尬。他是沒有想到,我聽到剛纔的對話吧……
“國光,我想單獨和你談談。”聽到這些,我知道我要怎麼做了。
我和手冢在河岸邊漫步。我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好不容易,我放下了一切,我們解決了一切問題,本以爲可以過上快樂的日子,但是沒有想到現在纔是真正的開始。
“國光,我想我們還是……”我停下腳步。
“瓊兒,我不會放棄。所以你也不要放棄!”
“可是,你能因爲我放棄家族嗎?你不會。我也不願意你這樣。國光,我本來就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物。”我轉向他,向他笑。
“瓊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手冢驚訝我的話。
“我的存在是多餘的。這我比誰都清楚。”我重複了一遍我的話。
“不!你的存在不是多餘。”手冢上前,把我抱在懷裡。
“國光……”
“我不會放棄。即使讓我放棄家族。”他的承諾對我來說太多重大。他有他的責任和義務,但是他不可以因爲我而放棄這個。如果真的是這樣,我一定會非常難過的,而且我也是不會同意的。
不知道爲什麼,當所有心結打開之後,我們的關係變得非常牢固。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們曾經相識。今生今世,就是爲了圓曾經的那份感情。
這種感覺讓我非常奇妙……
“國光,聽我唱一首歌吧。”我靠着他,唱出我的心聲。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麼說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
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
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愛真的需要勇氣
來面對流言蜚語
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
我的愛就有意義
我們都需要勇氣
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
放在我手心裡
你的真心
沒錯,我唱的是《勇氣》,不知道手冢他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瓊兒,我會和你一起面對的。”
我裂嘴笑了。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既然這樣,我也會和你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的。就讓我們一起面對一切吧……
當我們回去的時候,病房口非常的忙碌。
“請問,怎麼了?”手冢抓住一個跑過的護士問道。
“裡面的病人病情惡化,我們正忙着準備手術呢。”
“什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怎麼會這樣啊?
我和手冢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站在手術室門口,焦慮的等待着。手冢的父母處理好一些手續之後,也過來等待。
四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只是在那裡等待着,等待着紅色消失。十五分鐘……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紅色一直沒有退去,而四個人也開始焦慮起來。手冢的父親已經坐不住了,在走道上來回跺着。手冢雖然還是沒有表情,但是眼光裡已經多了一絲的不安。
“鈴鈴……”我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個環境。
“對不起。”我站起來,想外面走去。看看手機,是跡部打來的。
“喂,跡部。有事情嗎?”
“瓊,還沒回家呢?”
“嗯。我有點事情。現在很好,我和手冢在一起,你放心好了。”
“瓊,本大爺想還你情人節的禮物,你想要什麼?”
“隨便了。我還有事,先掛了。”關上手機,纔想到快3月14日了——白色()情人節
“誰的?”手冢出現在我身後。
“是跡部的。國光,怎麼樣了?”
“還沒好。”
我們回到手術室門口,纔看到有醫生正在和手冢的父母交談。
“病人現在失血嚴重。但是我們醫院已經沒有符合病人的血型了。你們是他的家人,有誰可以輸血給他。病人的血型是O型血,而且是陰性的。”
“這……我是O型,但是是陽性的。”手冢說道。
“不行。O型血陰性很少,所以醫院沒有很多的存庫,前段時間剛剛用完了。”
“醫生,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型,可不可以先看看我的。”我上前和醫生說。
“這……好吧,你先跟我來。先試試看,但是這個機率不大。”
“嗯。”我跟着醫生走。
“瓊,我和你一起去。”手冢不放心的跟上來。
在輸液室裡,我抽了點血,等待我的血型檢驗報告。
“爲什麼這樣做?”手冢坐在我身邊說。
“救人是好事,無論他是誰,都是希望活下去的,即使他是犯人,也同樣有活的權利。中國有一句,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土,更何況他是你爺爺。”我笑着說。但是我不否認,我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手冢。
“謝謝。”
“現在說謝謝太早了,也許我的血型不合適也說不定。”
“你就是驗血人嗎?”一個護士走過來說。
“是。”我站起。
“你的血型是O型,而且成陰性。剛好符合病人的要求。”護士拿着報告說。
“太好了。”我投了一個微笑給手冢。
“你有什麼病史?”
“我有哮喘,其他沒有了。”
“好。你跟我過來。”
護士領我進了一個房間。抽取了我500CC的血液。看着暗紅的血液從身體中流出,希望這寫血可以救活手冢的爺爺。不管他是否喜歡我,他有權利活下去。
幾分鐘後,護士那走了針管,讓我躺着好好休息。護士走後,手冢進來。
“什麼樣?”
“沒事。”我可以感覺到身體的無力,但是不希望手冢擔心。我努力地撐起自己,“去看看你爺爺怎麼樣了?”
“嗯。”手冢過來扶住搖晃的我。
手術室的燈還是亮着,看樣子還沒有好。
“瓊,真是謝謝你了。”手冢的母親看我過來,熱情地說。
“沒什麼的,伯母。”我人又開始搖晃,是因爲剛纔失血過的緣故嗎?
“瓊,你不要緊吧?臉色這麼蒼白”手冢上前扶住我。我搖搖頭,在走道的椅子上坐下。
“累了就睡會吧。”手冢坐在旁邊說。
“嗯。”我靠着他的肩膀,感受他傳遞給我的體溫。累了,有個溫暖的肩膀可以靠,這樣真的很好,我不想讓這樣的溫暖消失的。
當我醒來,發現自己在病牀上,而手冢坐在身邊。
“國光,這……”原來我不是累得睡着了。是暈過去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了,你放心好了。你爺爺怎麼樣了?”比起自己,我比較擔心他爺爺的情況。
“手術很成功。”
“這就太好了。我去看看他。”我正想下牀,手冢把我壓了回去。
“不用了,他現在還在生氣。”
“哦。”看樣子他爺爺沒事了。能生氣,就說明沒什麼大礙了。我心裡的大石也落了。
“對了,國光,我拖你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有。做服務員,每天放學後到晚上8點,怎麼樣?”手冢看了看我。
“嗯。雙休日呢?”我可不想一直做米蟲。
“工作半天,剩下一天半休息。”
“好,我就要這份工作了。”我終於可以靠自己來養活自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