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去了,身爲王者的立海大毫無疑問的贏得了全國大賽。一切都彷彿是步入了正軌,一年級暑假的時候,言優和真田弦一郎順利的舉行了訂婚儀式,古老莊重,溫馨卻不奢華,言優從柳生家出發,由柳生比呂士牽着直到他以哥哥的身份親自把她交到弦一郎的手裡。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在言優來說,只是完成了那個早逝的少女的最後一個心願,從此,她只是一個純粹的柳言優,不在受柳生言優遺留的感情的影響。
就在訂婚的前幾天,柳生夫婦來找過她,一臉的忐忑不安的愧疚,問她願不願意以柳生言優的名義從柳生家出發的時候,她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自從她慢慢跟柳生家開始接觸,她能感覺到,身體裡屬於柳生言優的那一縷感情已經開始慢慢消散,她有預感,這次的婚禮,柳生言優能得到最後真正的安眠。
提出要柳生比呂士代替柳生家的爸爸以家長的身份把她交給弦一郎,不僅是因爲言美是妹妹,而這個家裡她只他的感情稍微厚一點而已。更是因爲柳生言優最後的遺願,再牽一次哥哥的手。她知道這個要求對於像柳生家這樣的大家族來說是很無禮的,可能是真的出於補償心理,柳生家的人頂着全族長輩的壓力同意了她在他們看來任性非常的要求。當然,言優是完全的無視了柳生家老一輩的那羣人難看的臉色。連柳生夫婦在她心裡也才達到熟人的程度而已,這羣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老不朽又算得了什麼。
這是她第一次叫“哥哥”,訂婚儀式那天,在真田家的人來接她,柳生比呂士一身潔白的西裝,牽着身穿白無垢同樣一身潔白的她,在踏出柳生家的剎那,她叫了他第一聲哥哥。先不提柳生比呂士強壯鎮定,卻極不平靜極不紳士的心理活動。言優的這一聲哥哥,是柳生言優在世上的最後兩個字,從此以後,就真的消散了,言優在柳生比呂士激動的目光中擡頭看着澄澈的天空,這時,有一陣微風吹過,言優相信面上那溫暖的輕撫是柳生言優最後的祝福,那個悲傷,孤獨,被迫成熟的小女孩。
訂婚儀式上,在柳生比呂士把言優的手交到挺立的站在那裡的黑色的合服少年手中時,言優的感受着少年稚嫩卻又厚實的手心,品位着跟剛纔的不同,不再是因爲柳生言優的感情,第一次出於自願,她叫了他一聲哥哥,她終於承認了柳生比呂士,兄妹兩個在真田略顯嫉妒的眼神中相視而笑。
既然承認了柳生比呂士哥哥的身份,言優並不會像衆多穿越女一樣糾結於柳生比呂士對她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給她的。上次,作爲跡部景吾未婚妻的鈴木宛緣迷茫着跟她們傾訴,她不知道跡部對她的感情到底是給她的還是給以前那個已經消逝的靈魂的,她覺得是自己偷竊了屬於鈴木宛緣的幸福。言優對此不置可否,因爲據她所知,以前的跡部跟鈴木之間只是聯姻而已,根本不存在感情這回事,以前的鈴木可不像現在這個這麼得人心,如果真的只是出於鈴木宛緣這個身體所帶來的感情,那麼就沒可能等到宛緣的到來才漸漸的發展出來,現在被她吸引的人都是她原本從跟隨靈魂而來的特質而已。
既然不再可能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麼在最初的懷念之後,就要把有關前世的一切記憶都存封,安心的過這輩子的生活,如果不想這輩子再有遺憾,就不要想七想八的逃避。宛緣兩人直嚷着她太冷靜,感情低得不像人類,怪不得會成爲北大的“未解之謎”,“不可思議事件”之一。
其實她倒不覺得,只是比較理智而已,也可能是因爲她在原來的世界牽牽掛就比她們少吧,更何況是外公去世之後,很放心在原來那個世界不會有人爲她難過,傷心,厄,也許能這麼說,真的只是因爲她的心理壓力比較低的緣故。不過,就算這樣,她依然認爲宛緣太過杞人憂天了,反正真正的鈴木不可能來奪回身體,爲什麼不去享受再一次生活的幸福,反而糾結在這種沒必要的事情當中。而且,就算身體的原主人能回來爭奪身體,她從異世來的靈魂還會搶輸嗎?真是的。
雖然只說是儘量簡單的辦一下,可是真田家和柳生家作爲比較古老的家族,到的人還是很多的。總之,訂婚儀式是順利的完成了。只是,晚宴上,還是有不和諧的因素的。
儀式結束後,在感謝過衆人的祝賀之後,真田弦一郎體貼的帶着言優來到陽臺,兩個人都不可避免的帶上了點酒氣,尤其是言優,雙頰還有酒後微醺的粉紅,在吻過之後言優之後,真田弦一郎表示要去拿醒酒的酸梅湯,言優就獨自留在陽臺上,在晚上微涼的風中,閉眼享受着。
知道一般女主角獨自一人在陽臺這種事件高發區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嗎?按照規律來說不是難配表白自己已經消逝的感情,然後兩個人做出什麼稍微有點曖昧的動作剛好被抓包;就是有男主的愛慕者帶着人過來挑釁,警告。這裡,明顯是屬於第三種情況。
言優雖然感覺到有幾個人過來,卻並不在意,陽臺誰都可以來不是嗎?正打算往宴會廳去找找看有弦一郎有沒有回來,打算換個地方。卻毫無新意的被三個女生堵在了不大不小的陽臺上。
石田吉霧,真田弦一郎的表妹帶着兩個跟班樣的女生,臉上寫着“我很不爽”,“我來找茬”八個大字。她不懂爲什麼好好的表哥就訂婚了,也不知道是哪裡跑出來的狐狸精,明明她很小的時候,在劍道上輸給了弦一郎表哥後就說過等她長大要嫁給他的,媽媽說像表哥這樣的男孩子會比較喜歡多才多藝的女孩,她就從最喜歡的劍道聯繫時間裡抽出時間來學習一切淑女該學的東西,就只是爲了表哥將來能喜歡。
可是,爲什麼他會這麼突然就訂婚了,她覺得一定是那個狐狸精樣的女人勾引了表哥,不然表哥是不會背叛她的。剛纔在儀式上沒看清楚,現在,她一定要好好會會那個狐狸精,乘着表哥不在的時候,她帶了兩個跟班,氣勢洶洶的來到陽臺。
本來是鬥志昂揚的氣勢,在走近了之後,看着月光下那個一身白無垢禮服,清冷的表情,出塵的氣質,石田吉霧的氣勢立馬落了三分。尤其是看到了她不知想到什麼,那一閃而逝的溫柔的笑靨,石田吉霧當場就有了退縮的打算,人家雖然不是最漂亮的,這份古典的氣質,可不是誰都有的。不過,她石田吉霧也不差,大小也是個可愛的美少女。爲了弦一郎表哥,她一定要勇敢,石田吉霧吞吞口水,給自己打氣道。
“喂,我告訴你,我可是從小就說要嫁給表哥的,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女人怎麼可以跟我搶。”
言優看着眼前這個驕傲可愛比言美要小一兩歲的少女,眼裡難得帶了點點的笑意,“請問這位小姑娘,你的表哥是誰?”
“我不是小姑娘,你應該叫我石田小姐。”小女孩跳腳,又驕傲的一仰頭,“真田弦一郎就是我的表哥,你這個女人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哦,原來是小表妹啊,你喜歡弦一郎?”言優突然有了逗小孩的興致。
“那當然,我可是從小就說要嫁給表哥的,還有,你不許叫我小表妹。”
“好吧,可是,我已經跟弦一郎訂婚了呀,那該怎麼辦呢?”
小女孩皺眉想了一會,又開心的笑了,“這樣吧,你跟我比賽劍道,如果你贏了我就把表哥讓給你,如果我贏了,你就要退出。”
“要怎麼退出呢?難道你是要你表哥剛訂婚就被拋棄嗎?這可不好。”言優笑謔的看着眼前神色苦惱的小女孩,她的兩個跟班明顯比她更不再狀態的東張西望。眼睛裡是毫無遮掩的惡作劇的神采,可惜,低頭煩惱的某小孩根本看不見,“而且我也不會劍道啊,我可記得弦一郎說過學劍道可不是爲了欺負不懂劍道的普通人的,難道你不是嗎?”
就在石田吉霧考慮着弦一郎表哥剛訂婚就要接觸婚約會不會太可憐了,還有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很對,她不可以用劍道欺負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
就在她苦惱的時候,沒注意到,她們討論的主角早已站在他們身後,真田弦一郎無奈地朝連眼睛裡都泛着點點微笑的言優,確定她是有點喝醉了,把手中的酸梅湯遞給她,弦一郎石田吉霧的頭,淡淡地說:“好了,小霧不要鬧了,你媽媽正在找你呢,快回去吧。”
石田吉霧爭辯了一句,不要還把我當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是表哥先背叛我們的感情的。說完就跑出了陽臺,留下一臉無奈的真田弦一郎和終於輕笑出聲的言優。
石田吉霧回頭,看着陽臺上那個正笑得開懷的少女倚在溫柔的表哥身上,一黑一白的兩人,說不出的和諧,她絕不承認那一刻,月光下的兩個人,在弦一郎表哥拂開那個女人被晚風吹起的髮絲的身影,看起來該死的相配。哼,放棄了她是表哥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