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洗腦

伴隨着刀鋒滲出的夜帝真氣,讓貳村劍輔的斷口血管染上了黑色的冰霜,讓他不至於因爲大失血喪失意識,但是順着血管溯流而上的夜帝真氣,卻讓貳村劍輔感覺到腦海中一片混亂。

自出生之後所有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樣在貳村劍輔的意識中閃過;從小,貳村劍輔就能夠看見惡靈的存在,隨着年齡的增長,這種能力漸漸成爲了貳村劍輔不能正常開展社交的原因。沒有朋友,甚至就連親近的人都沒有,貳村劍輔在遇上土宮神樂之前的人生都是灰暗的;同土宮神樂的偶然相遇,貳村劍輔接觸到了退魔師,接觸到超自然災害對策室,他有了被需求的實感,他被一個需要他的羣體所接納,這種感覺,正是貳村劍輔不到二十年的人生中,所一直追求的。

曾經土宮神樂告訴過貳村劍輔,成爲退魔師,會接觸到身爲普通人時不敢想象的黑暗,他一定會後悔的;而在這瀕臨死亡的時候,貳村劍輔喃喃自語道:“我後悔過許多事,但是這件事不在其中。神樂,你一定不懂吧。”

更深的黑暗突然降臨,古毅順手收割了苟延殘喘的貳村劍輔的經驗值,蚊子雖小也是肉,貳村劍輔的經驗值雖然相較於升級所需的成百上千萬少得可憐,但是古毅還是不願意浪費了。

腰斬了貳村劍輔的諫山黃泉,心中充斥着奇異的感覺;她是認識貳村劍輔這位新加入超自然災害對策室不久的新人,甚至她對貳村劍輔這個與土宮神樂關係不錯的少年觀感良好。但是她揮動寶刀獅子王時,心中卻沒有半絲猶豫,對貳村劍輔的殺意和對貳村劍輔的良好觀感,兩者彷彿被完全的分割而不會互相影響。

甚至當諫山黃泉腰斬了貳村劍輔,心中竟然同時感覺到了殺戮的暢快感和殺戮的罪惡感;兩種感覺同樣清楚,“我...這是怎麼了?”諫山黃泉自言自語着。

下一刻,諫山黃泉看見了自己的婚約者飯綱紀之;“紀之。”諫山黃泉同平日一樣同婚約者打着招呼,但是殺意卻油然而生。

飯綱紀之親眼看見了諫山黃泉腰斬貳村劍輔,此時看見諫山黃泉同往常一樣叫着自己,一種莫大的恐怖感籠罩了飯綱紀之的心靈;逃,飯綱紀之非常果斷的選擇了逃跑。

“紀之?”諫山黃泉有些疑惑不解,但是殺意卻驅使着她追了上去。

一刀斬滅飯綱紀之豢養的管狐,又一刀直接將飯綱紀之斬首;諫山黃泉乾淨利落的殺死了自己的婚約者,哀傷與暢快同時涌上心頭,諫山黃泉細細的品味着,淚水卻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古毅出現在諫山黃泉身後,一邊鼓掌一邊說道:“真是不錯,果然是實踐出真知,現在我對於知識的理解更深了。”

諫山黃泉轉身望向古毅,她知道,正是這個如同惡魔一樣的人造成了現在的這一幕慘劇,痛恨厭惡甚至是殺意紛紛涌現,但是另一方面,諫山黃泉光是看見古毅,都有一種臣服的衝動,這種衝動是如此強烈,以至於諫山黃泉直接跪倒在地。

古毅笑着說道:“你很疑惑吧,爲什麼你既仇恨我,又想要服從我。其實很簡單,你仇恨我,是因爲你在出生之後所接受的教育和經歷了事情,塑造了你的三觀和人格,你當然要仇恨我,因爲是我毀了你的生活,害你殺了你的同事。”

古毅輕撫着諫山黃泉的髮絲,繼續說着:“但那只是你之前的三觀和人格,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只是過去的幻影而已。你還記得那天相遇的時候我對你做了什麼嗎?我賜予了你力量,重塑了你的肉身;但無論是力量還是肉身,都不僅僅屬於你啊。”

“現在臣服我的,只不過是一半多的你,不得不說,你的意志比常人應該要堅定,但是過去的你終究只是一個幻影,很快,幻影就會消去。”古毅最後說道。

不過古毅心中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那就是思維控制還是有點不靠譜。

被夜帝真氣影響的諫山黃泉,確實完全壓制住了此前的人格,能夠毫不猶豫斬殺自己的同事,但是卻並不是聽從古毅的命令,而是夜帝真氣本身對於普通退魔師所具有的超凡力量的排斥;事實上,諫山黃泉第一個想要斬殺的不是貳村劍輔,而是被古毅制住的土宮神樂。

換句話說,就算按照古毅所設想的那樣,完全消滅諫山黃泉之前的人格,那麼全新的諫山黃泉,也是一個思考模式極其簡單的殺人狂,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是擁有強大力量的野獸;或許這種狀態下的諫山黃泉,依然會因爲古毅更強的夜帝真氣而臣服,甚至會聽從古毅的驅使。

但是可以想象,一個野獸,必然執行不了太過複雜的命令,更不用說,諫山黃泉對古毅的服從,全部建立在古毅更強的夜帝真氣這一基礎下;根本就談不上所謂的忠誠,而是弱小對於強大的屈從而已。

“一定有什麼關鍵點我沒有把握到。”古毅意識到這個問題,但是也找不到太好的辦法,在混天虛界中,禁錮他人思維,改造其他修者的思想的相關典籍自然是存在的,但是以古毅的權限,卻是根本別想翻閱。而且古毅也能夠感受到,混天軍或者說天庭中,對於洗腦修者這種行爲都是極其忌諱的。

曾經身爲混天軍軍主的鳳天靈尊,在混天軍中威望無人能及,但是卻沒聽說過她做過這種事;而即使是傲慢強勢的新軍主,手底下靈尊不知道多少,但是從凰天靈尊的口風上看,那些靈尊也保持着自我,而不是傀儡和愚忠於新軍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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