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名聲

發生在山南郡城的大戰,在短短一天之內,就變成了各式各樣的情報送上了山海界中大大小小勢力首領的案頭;雖然說山南郡遠離山海界最爲繁華的關中地域,但是佔地廣闊,只有與其毗鄰的南海郡等少數幾個邊郡才能與之相比了,因此論起民衆戶口,不比他郡來的少。

特別是最近百年崛起的丁氏,族內英才輩出,以區區一縣之地起家,生生的在原本盤踞在南海、山南兩郡的南海閣身上啃下了山南郡內最爲膏腴的半郡之地。在現任家主丁克己的謀劃下,丁氏已經和南海閣十數年沒有大規模戰爭了,但凡對天下大勢有所瞭解的人,都知道丁氏的主要目標,已經不再是佔據着窮山惡水的南海閣,而是空有着四葉之名以及天下有數繁華之郡滄南的鄧氏了。

可以說,只要丁氏出現一個宗師,滄南鄧氏恐怕也只能讓出滄南郡的大部分地盤了;晉升宗師必不可少的探脈秘術自然是被頂尖世家宗門所壟斷,但是任何一種探脈秘術都是來自於小週天圓滿武者以自己的武道之途甚至是生命慢慢探索出來的,只要族內小週天圓滿武者不斷,終有探脈秘術會出現。

不管用什麼角度來看,丁氏都是板上釘釘的一流世家;要單人覆滅這樣一個勢力,就算是宗師也要頗費一番周折。不要看古毅似乎是一路碾壓而過,但如果不是丁克己以常理低估了古毅的實力,被古毅先把丁氏一半小週天武者殺了,古毅在郡守府要面對的戰陣,就不是一分鐘二段真氣爆發能夠拿下的了。

即使是剩下一半實力丁氏,古毅也動用了二段真氣爆發,如果古毅是普通宗師,那麼已經可以宣佈他再也沒有晉升的可能了;山海界中的宗師都是位高權重之輩,會像古毅一樣動不動就用真氣爆發這種折壽技巧的宗師那還真是沒有。

可以想象,當案頭上出現古毅單人屠滅丁氏情報的時候,那些勢力首領的心情了;古氏宗師古靈成看完了這份情報,周身狂涌的真氣直接將靜室內的陳設撕扯的粉碎,“該死的逆賊!”古靈成怒吼出聲,含怒之下,他下意識形成的銳利真氣直接將靜室的涵錦木門整個破開。

也怪不得古靈成會如此失態,對於其他勢力來說,古毅的橫空出世,最多也就意味着一個野心勃勃不可信任而且性情殘暴的天才宗師;但是對於古氏來說,古毅活在世上的時間越長,就越是顯得古氏無能,也正是因爲這樣,小週天境界的古毅就引動了古靈成的殺機。

而現在,古毅已然是大周天宗師,這樣的實力,古靈成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拿下;而古毅能夠晉升宗師,也全是依仗古氏的探脈秘術,每當想到這一點,古氏從古靈成到家主,都有一種吃了蒼蠅的噁心感覺。

探脈秘術作爲家族根本秘術,這根本不是家生子能夠接觸的內容,甚至是尋常古氏小週天武者都不可能;但是五小姐古青羽,是一位天才武者,更是家主古平天的親生女兒,她是可以接觸到探脈秘術的。

從種種情報來看,古毅是確實得到了古氏真傳的。探脈秘術的泄露不比其他,最有可能泄密的古青羽,在重重調查之後被古氏軟禁起來;若非古青羽身份特殊,而且從常理來說,實在是找不出古青羽泄密的理由,恐怕古青羽只能“鬱鬱而終”了。

古氏在得知了古毅成就宗師後,家族內的內奸調查越演越烈,但是這並不能阻止古氏變成山海界暗地裡的笑柄。山南郡城一戰之後,古毅十五歲的宗師身份被坐實,天下爲之震動;八百年前天人傳法以來,宗師武者不說如過江之卿,絕對數量也不少見,所謂的天才,更是一抓一大把,但是如古毅這樣,卻是屈指可數。

似古小五一樣,十五歲的蓄氣大成,也能被人叫一聲天才,但在明眼人看來只是個笑話。似丁立明一樣,十八歲的小週天小成,稱一聲天才,任何人都不會覺得過譽。似古青羽一樣,十七歲的小週天小成,天才之名實至名歸。似葉氏嗣女葉赤城一樣,十六歲小週天圓滿,堪稱百年來最驚才絕豔的武者,任是如何眼高於頂的人,都只能心服口服。

似王宇宗一樣,十四歲小週天圓滿,十八歲大周天圓滿,這是山海界有史以來第一人,同樣也被認爲是不可能有人達到的高度;葉赤城十六歲小週天圓滿已經是百年來第一,但是葉赤城十八歲能夠大周天圓滿?沒多少人會覺得葉赤城會做到。

而十五歲晉升大周天的古毅,能不能在十八歲成爲大周天圓滿的大宗師,就有些疑問了;許多人認爲古毅作爲王宇宗之後第一天才,是有可能達到甚至超越王宇宗的,當然也有很多人覺得古毅根本不能同王宇宗相提並論。

爭論帶來的是古毅的名聲增長,在半個月之前,古毅之名在山海界內只是默默無聞,但是在半個月之後,誰不知道古毅,就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了。與此同時,有關古毅的其他信息,也被廣泛傳播。

古毅的出身自然是廣爲人知,原本是古氏家生子中少有的天才,一日之間變成了廢柴,半年之後突然暴起殺人逃離主家;這是很有傳奇性的故事,當然,古毅的名聲不會因爲故事的傳奇而有所好轉。而在這個故事的基礎上,《瀟湘言林》更是根據“內幕消息”刊登了一篇更加精彩的故事。

在這個故事中,古毅本人陰險狡詐卻善於僞飾,古氏中的主事者識破他的小人本質,只是寬宏大量還期望他向善而行。不料古毅此人本質不改,居然僞裝自己真氣全失是個廢柴,以此博取善良單純的古青羽的同情,乘機奪取了古氏真傳。事情暴露之後,古毅不念舊恩,襲殺主上逃離古氏,

這篇故事一出,頓時轉載無數,幾乎成了古毅身世的定論;這也決定了古毅在他人心中的形象。

襲殺主上的逃奴,光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讓古毅在道德上再也沒有半點翻身餘地了;如果再加上勾引主家五小姐古青羽,謀奪古氏真傳這點,古毅毫無疑問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了。再加上古毅在承水縣城和山南郡城殺戮過甚,更是被冠上了殘忍好殺的名頭;一個殘忍好殺的陰險小人,這就是《京華時摘》、《瀟湘言林》、《江北風聞》等等輿論給古毅打造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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