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屋子外忽然傳來一聲長報,瑾瑜聽着聲音還挺急的,便放下手裡的筆,起身走到門口。
門外匆匆忙忙地跑進來一個士兵,見瑾瑜已經走到門口,便直接在門外廊子裡跪下了,“將軍,穆副將抓到一名東珠奸細,請您往軍營一趟!”
“奸細?”瑾瑜皺了皺眉頭,一旁的林安連忙取了瑾瑜的披風,遞給她。
“先去軍營裡看看再說!”瑾瑜接過披風披上,隨即快步往外走去。
這東珠是個半島國家,與濟州隔海相望,中間還有不少島礁,兩國多半靠海運進行貿易往來。
因爲東珠是島國,面積不大,所以糧食不多,但是漁業發達,因此兩國貿易十分頻繁,這也就造就了濟州的繁華。
瑾瑜剛到濟州的時候便十分擔心東珠會有所行動,一直十分提防,倒是沒出什麼亂子,沒想到這會兒竟出來一個奸細,出於部分的好奇和部分的擔心,瑾瑜便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軍營。
在濟州定下來之後,軍營設在城防下,有專門的房子和場地,不需要將士們搭建帳篷,瑾瑜下了馬,便直接往大牢去了。
“將軍!”見瑾瑜進去,裡面的將士們都起了身。
負責審訊的是負責安全的穆從義,他起身,將自己的椅子讓給了瑾瑜,自己往一旁站去。
“士兵在巡邏的時候發現的,鬼鬼祟祟的,而且身上還有東珠士兵的符文。”穆從義說着將手裡的一個木牌子遞給了瑾瑜。
瑾瑜拿過來一看,半個手掌大的木牌子,是個不規則的圓形,兩面都有字,只不過字跡瑾瑜並不認識,大概是東珠國的文字。
瑾瑜擡起頭,看向綁在柱子上的男人,碎髮如同浸了水一般,貼在臉上,身上的衣服也都有些汗溼了。
這軍營裡的大牢,不需要向府衙裡那般遵循什麼章法,在軍營裡,長官說的便是軍紀軍法,對於奸細,更是沒有原則可言,逼供的時候各種方法都會用,鞭笞往往都是最普通的責罰,所以被逼供的人汗如雨下都是正常的。
瑾瑜很少來大牢,但對這種情形也不陌生,見那男子的樣子,穆從義似乎還沒有怎麼下狠手。
“這是什麼字?”瑾瑜將手裡的木牌舉到男子面前。
那男子擡頭看了一眼瑾瑜,卻哭了起來。
“將軍,我不過是回家探親罷了,我真的不是奸細啊。”男子哭着說。
“東珠的兵,回濟州探親?”瑾瑜反問。
“是啊,我是後來去的東珠,老家還是濟州的。”男子慌忙解釋道。
瑾瑜抿了抿嘴,隨即輕輕一笑,又晃了晃手裡的木牌,“你先告訴我這木牌上的字,我看看要不要相信你的話。”
“好好,我說!我說!”男子趕緊點點頭,看着瑾瑜手裡的木牌說:“這紅色的字是個鈞字,我們將軍的姓,這黑色的小字是我在軍營裡的牌子,我是個伙伕。”
“伙頭兵?”瑾瑜笑笑,將手裡的木牌丟回到身後的桌上,伸手朝着男子的手腕按了一下,男子一聲慘叫,便張開手來。
“都會做什麼菜?”瑾瑜低頭細細地檢查了一番男子的手,輕聲問道。
“那個……燉肉!”男子回了話,明顯有些緊張。
“燉肉?”瑾瑜直起腰身來,淺笑着看向男子,“你們軍營裡伙食可真好,你這手上的繭是因爲餐餐做燉肉嗎?”
男子看了一眼瑾瑜,知道沒法繼續往下編了,便低了頭。
“說吧,從哪裡來,一共多少人?此行的目的,一一說清楚了,本將興許可以饒你不死!”瑾瑜往後退了一步,冷聲說。
那男子低着頭,悶不做聲!
“你說不說!”一旁的教頭,拿起手裡的長鞭便朝着男子身上甩了過去。
男子只是皺了一下眉頭,搖着嘴脣,並沒有開口。
“倒是個硬骨頭!”教頭一看,連忙又揚起了鞭子,作勢又要打下去。
“且慢!”瑾瑜出聲叫住,輕輕揮了揮手,示意教頭退下。
那教頭點了點頭,收了鞭子,退到一旁。
“本將敬佩你這樣的硬漢!”瑾瑜掃了一眼男子說,手腕上卻輕輕地褪下九步蛇,連成一根鐵棍,拿在手裡,神情嚴肅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但本將一向不同情傻子!”
“俗話說見風使舵,如今我給你生路你不要,是不是自以爲只要什麼都不說我便不能對你怎樣?”瑾瑜說着,將手裡的九步蛇頂到男子的右肩上,然後看着男子輕聲問:“有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男子疑惑地擡起頭,不明白瑾瑜的意思。
瑾瑜輕輕一笑,手裡的九步蛇稍稍用力往前一推。
男子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大笑了起來,笑的身子都開始扭動,帶動着綁他的木樁都開始晃動起來。
“你……哈哈哈……你對我……哈哈哈哈做了什麼!”男子一面笑着一面質問瑾瑜。
瑾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將手裡的九步蛇從新收回到了手腕上,“沒什麼,不過是點了你幾個穴位罷了,怎麼樣,這感覺是不是比鞭子砸在身上舒服?”
“哈哈哈……你好……哈哈哈哈……狠!”男子笑的眼淚都出來,嘴角有些失控地往下留着口水,那模樣,十分的狼狽。
“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保證不殺你!”瑾瑜已經不願意跟這人周旋了,便冷聲說。
男子沒有答話,閉了嘴,想試圖忍住。
“給他嘴裡塞根木棒!”瑾瑜連忙說,自從在迦南魏子淵被行刺以後,瑾瑜便知道這世界還有死士一說,所以得防着這人尋死。
穆從義趕緊上前,用力鉗住男子的下巴,將一根木棒塞了進去,男子咬着木棒,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身體卻還在不停地抖動着。
“嗯……嗯!”男子突然激動起來,猛地朝瑾瑜使了幾個眼色,瑾瑜滿意地一笑,再次褪下九步蛇,在他身上點了幾處。
男子抽搐了幾下,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現在肯說了?”瑾瑜淡然地盯着男子說。
男子嘴裡的木棒被取出,長舒了一口氣,瞥眼看了一眼瑾瑜,虛弱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