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過去的莫小姐?”方夫人輕聲呢喃了一句,“莫不是跟莫神醫有關?”
“莫神醫是誰?”曹源連忙問,“說起來莫小姐的爹也是個大夫!”
方夫人倆笑了笑,“莫神醫纔跟將軍差不多的年紀,怎麼可能有能跟王爺並肩的女兒!”
衆人也跟着笑了起來,他們都未曾見過莫軒真正的相貌,所以一直以爲莫軒只是個十八九歲的神醫。
“才十八九歲啊!”曹源憨憨地笑了一聲。
楊絳連忙看向瑾瑜,“瑾小弟,這莫小姐會不會是莫神醫的姐姐啊?”
瑾瑜擡起頭來,淡笑着說:“我倒是沒有聽我師父說過,不過天下之大,姓莫的大夫也未必只有他一家,興許只是重名罷了。”
“也對。”方士文點點頭。
曹源也跟着點了頭,卻皺起了眉頭,有些自言自語地說:“說來也奇怪,王爺對那位莫小姐疼愛有加,出行都是牽着手前後護着的,不知爲何那莫小姐竟沒留在王府?”
“牽着手!”林安大吃一驚,若說二人一同出席他也能理解,但是牽着手着實讓他大吃一驚。
不僅林安,其他人也有些驚訝,畢竟這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就算是成了婚的夫妻出門也沒有這般明目張膽地牽着手的。
穆紫嫣那日蓋着紅蓋頭,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聽曹源這麼一說,先是一驚,隨即壞笑着看向瑾瑜。
瑾瑜抿了抿嘴脣,低頭躲開穆紫嫣和林安的目光,想就此將此事矇混過去。
“瑾小弟,你與王爺最熟,你可知道這位莫小姐是哪位?”楊絳直接看向瑾瑜問。
瑾瑜見逃不過,只好擡起頭來尷尬一笑,“我也來了濟州這些時日了,那京都裡發生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呢?”
“嗨,在乎這些瑣碎幹嘛,來來來,喝酒,喝酒!”曹源又端了杯子。
衆人想想,這事也就只適合閒聊,哪裡值得這般花時間研究,便釋然地笑笑,都舉起了酒杯。
一時間觥籌交錯,好不熱鬧,有人爲酒醉,有人爲人醉,獨獨剩下的那幾個清醒的,又好像也是醉着的。
瑾瑜自然是醉酒的,一向不勝酒力,不過有莫軒留給她的醒酒藥,倒也沒什麼大礙,只是乏力,懶得動,意識到還清醒,便懶懶地靠在暖閣裡發呆。
瑾瑜靜靜地看着自己的手,竟慢慢地露出笑意來。
雖然王爺都說了是因爲和師父的計謀,但是他握着自己的感覺真的十分的舒適。
“想他了?”頭頂突然傳來一聲戲謔的說話聲。
瑾瑜趕緊擡頭看去,便看到暗羽樂呵呵地從樑上跳了下來。
“你說什麼!”瑾瑜將手拳起來,故作嚴肅地看向暗羽,可不想讓暗羽覺察到自己方纔的心思。
暗羽輕輕一笑,目光從瑾瑜的手上掃過,“這般盯着自己的手看,難道不是想我師兄了?”
“你可別瞎說!”瑾瑜皺了皺眉,努努嘴,好似生氣一般。
“那便是外面那位了。”暗羽說着朝着窗外挑了一下眉眼。
瑾瑜好奇地轉過身去,窗外的廊子下,林安抱着劍坐在外欄杆上。
“林坐在那幹嘛?”瑾瑜輕聲問。
“你不知道?”暗羽抿嘴反問一句。
瑾瑜回過頭來,略顯埋怨地看了一眼暗羽,覺得他今日說話有些拐彎抹角,讓自己不喜歡。
“我爲什麼要知道?”瑾瑜沒好氣的說。
暗羽輕輕一笑,他也覺察出瑾瑜有些動怒,便沒有接着往下說去,反正點通了她對自家師兄也沒什麼好處,至於外面那位,也不是一日兩日這般了,便隨他去吧。
“不說這個,我來是有正事!”暗羽便趕緊換了一副正經些的神情,“太后的人也到了濟州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瑾瑜立馬皺眉問,絲毫不關心之前說的話題了。
“不清楚,但是我剛纔出去打探一番,確實有發現他們的痕跡,而且,似乎還有人在將軍府周圍打探。”
瑾瑜輕輕一笑,“想從我將軍府打探到消息,哪有那麼容易!”
“爲了安全起見,我想盡快將老夫人先護送去無極門。”暗羽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瑾瑜稍作遲疑便點了頭,“也好,明日一早我與你一同往萬花谷去,告訴師父先讓吳大娘跟你走,隨後配了藥在送過去。”
“嗯。”暗羽點點頭,“我今晚先去萬花谷,以防萬一!”
“辛苦!”瑾瑜起了身,目送暗羽離開,想着太后居然對此事追着不放,不由得再次皺了眉頭。
第二日一早,瑾瑜早早地便起來去了萬花谷,因爲只帶了林安一人,所以到了萬花谷門口暗羽便出現了。
三人一同進的院,這大院倒是比平日更安靜。
“師父!”
“小魚兒!”
瑾瑜連連叫了幾聲,都無人應答。
“往吳大娘的院子裡去看看,興許是吳大娘又犯病了。”瑾瑜說着帶了兩人往吳大娘的院子走去。
“也沒有人。”暗羽心急地先進院看了一番,失落地出來說。
瑾瑜一怔,心裡有些發慌,“你昨晚一直在這附近沒有發現太后的人嗎?”
“沒有。”暗羽滿臉疑惑地搖搖頭,“別說太后的人了,人都沒有!”
瑾瑜皺了皺眉頭,隨即又返回莫軒得藥廬,四處翻找了一遍,這才注意到藥椿下壓着的紙條。
吾徒親啓
上面寫着這樣四個字,瑾瑜遲疑了一下,將紙展開,裡面是一封信:
瑾瑜,吳大娘和小魚兒爲師帶走了。
爲師對你和王爺說了謊,我救回小魚兒的約定便是帶着她們銷聲匿跡,雖然她當年負我,但我不能看着她爲此夜夜煎熬,我會帶着吳大娘和小魚兒到一個王爺和太后都找不到的地方,從此隱姓埋名!
吳大娘和小魚兒爲師會照顧周全,勿念。
瑾瑜看着手裡的信,慢慢地握了拳頭,將信紙抓成了一團,“師父,您真是傻啊!”
你對太后信守承諾,可太后卻對你們趕盡殺絕,不然怎麼會千里迢迢地又派了人往濟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