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朝?”楊絳站起身,疑惑地看了一眼念聖旨的公公,這裡才發現奸細,瑾瑜都還沒來及上報,皇上怎麼就突然派人下了旨要瑾瑜回朝呢?
“是的。”傳旨公公用尖細的聲音回答了一句,隨即將手裡的聖旨交到瑾瑜手裡,笑着說:“皇上說讓咱家跟將軍一起回去,請將軍不要多逗留。”
“嗯,公公且在將軍府歇一兩日,本將安排好事情,便即刻啓程。”瑾瑜接了聖旨,笑着說。
傳旨公公滿意地點點頭,便轉身跟着柱子喝茶去了。
瑾瑜握了握手裡的聖旨,回身看了一眼林安,隨即招呼幾位副將到自己屋裡去。
“後天一早,我便啓程。”瑾瑜進屋坐下後便說,聖旨被隨意地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後日?”楊絳又是一咋呼,“那……那些奸細怎麼辦?一併帶回京都去?”
“就留在這裡。”瑾瑜淡笑着掃了一眼衆人,“我方纔說的是我後日一早,林、柱子和親衛兵跟我回京都,其他人依舊留在濟州。”
“這……”衆人一片譁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明白瑾瑜的用意。
“這樣好嗎?會不會違抗聖旨?”方士文說。
“皇上的聖旨是招我回京都,並沒有讓我班師回朝,所以沒有關係。”瑾瑜這麼說着,“這東珠國既然已經派人到了潁川,肯定還會有下一步的動作,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班師回朝肯定會給他們可乘之機。”
幾位副將不明白皇上爲什麼會突然招自己回京都,但瑾瑜早已經猜到了幾分,這事肯定跟太后脫不了干係,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讓她得逞。
“我離開之後,不要對外宣揚,如今東珠的奸細都被抓了,他們沒了消息,便不敢貿然行動,你們只需小心防範即可。”瑾瑜又囑咐道。
衆人點了點頭,表示服從。
瑾瑜又將軍中事情同衆人交代了一番,這才安心。
第三日一早,天還未亮,瑾瑜的隊伍便出了濟州,灰灰濛濛的,城門都沒開,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隊伍。
“瑾將軍,爲何只有這麼點人?”傳旨的公公挑起車簾子,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幾百人的隊伍。
“這是本將的親衛兵,本將先行回朝。”瑾瑜淡然地說。
“哦。”傳旨公公知道不該多問,也就閉了嘴,安心地鑽回馬車裡,靜靜地坐着。
瑾瑜望着前面的路,卻慢慢地翹起了嘴角,不知道等自己回京之後,太后會是怎麼一番神情。
隊伍在路上走了六日,纔到京都,瑾瑜先去宮裡向皇上覆了命,皇上在御書房見的他。
“你遞回來的奏摺朕已經看到了。”皇上看了一眼瑾瑜說,“關於東珠一事,你考慮的很是周到,留了那些人也是好的。”
瑾瑜擡起頭,輕輕一笑,並未說話。
自己在出發之前便讓人快把先將奏摺送回了京都,奏摺中早就將自己獨自回京的原因解釋了一遍,原本只是想着可以緩和一下,但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還很是高興,這到讓瑾瑜一下子對太后的理由好奇起來。
太后到底用了什麼理由,居然讓皇上這麼着急地要自己回京都。
“不知皇上着急宣末將回京所爲何事?”瑾瑜躬身一拜,便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
“太后最近鳳體欠安,看了太醫也不見大好,所以請了欽天監進宮看了看,欽天監說是太后的守衛星東移,讓邪氣有了可乘之機,朕想想,最近東去的也就只有你了,所以連忙宣了你回來,以保太后鳳體安康。”皇上笑着說,對於瑾瑜的做法,他是無比讚賞的,既保證了濟州的安全,又滿足了太后的心意。
“能有如此殊榮,實乃末將的榮幸!”瑾瑜連忙低頭拜道,心中卻不盡暗笑了起來,太后如今對自己可謂是絞盡腦汁了,連星象這樣的藉口都找了出來,自己於她沒有半毛錢的關係,怎麼就扯出一個守衛星來了。
“你既回了,便往宮中去給太后請個安,也讓她好安心。”皇上又說。
“是。”瑾瑜答應着退了出去,跟着領路的太監,往太后宮裡走去。
“將軍認識這宮裡的路?”領路的太監小聲問道。
瑾瑜愣了愣神,連忙笑着說:“本將第一次進宮,不過是憑着感覺走,公公你沒說話,便說明本將沒有走錯。”
公公連忙笑了笑,低着頭說:“將軍睿智。”
瑾瑜笑了笑,慶幸自己機靈,沒有說錯話,目光輕輕掃過,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幾人,竟是多日未見的彥祀,他身後還跟着羅翔和幾位瑾瑜不認識的人。
“是大皇子。”領路的太監小聲提醒道。
瑾瑜遲疑了一下,隨即轉過身去,“走吧,別讓太后等太久了。”
“喳。”領路太監答應着,帶了瑾瑜繼續往前走去。
瑾瑜走的比先前慢了一些,可以感受到身後投來的目光,當初王爺還真勸住了大皇子,他還真沒有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只是他那日表露的那麼直白,讓瑾瑜再見了,難免有些不自在。
“那位便是瑾將軍?”站在彥祀身後的中年男子瞥了一眼瑾瑜的背影問道。
“正是。”彥祀的目光緊緊地盯在瑾瑜身上,輕聲答了一句,直到瑾瑜轉彎看不見了,才側頭看向羅翔,輕聲吩咐道:“她怎麼回京了?”
“皇上下旨宣的,應該是今日剛到。”羅翔連忙回答,宮中的小道消息往往會有大用處,雖說主子不一定問,但他們都會留意着,“似乎是因爲太后生病,才請她回來的。”
彥祀微微皺了眉頭,暗想太后生病宣瑾瑜回來做什麼,隨即吩咐:“去查查,具體是爲了什麼?”
羅翔答應着離開,留下剩下兩位男子面面相覷。
“好了,今日就到此爲止吧。”彥祀側頭對二人交代了一句,便負手走開了,嘴角卻慢慢地揚了起來。
瑾瑜,躲了本宮這些時日,你還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