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我備好的筆墨端上來!”得到了魏子淵的迴應,瑾瑜立馬開心地回頭朝着殿外喊了一句,不一會兒便有兩個小太監擡着一章桌子進來,隨後有人端來筆墨。
瑾瑜取了桌上的畫卷,慢慢在桌上鋪開,衆人夠頭去看,果真只是一副白花爭豔圖,絲毫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墨是已經磨好的,魏子淵自取了筆,輕蘸墨汁,隨即淡然地看向瑾瑜,“瑾將軍要題些什麼?”
瑾瑜淺淺一笑,便慢慢地開口:“祝公主傳神醉下福禧,周公禮樂寥寥意,育神含和備五福,秋風正入紅樹起,生來且喜事精神,日邊已覺風光麗,快襟詩思有清風,樂意融融兄及弟。”
瑾瑜念得不快,魏子淵的筆法卻很順暢,行雲流水,看得在座衆人無不驚歎。
再看瑾瑜這賀詞,方方面面,簡直是無可挑剔,在這樣的日子,誰都願意聽些好話,皇上和皇后自然是聽得十分滿意,不用看畫,就只是這賀詞便讓他二人對瑾瑜另眼相待了。
太后原本對瑾瑜還是有所顧慮的,畢竟是皇上的長公主,擔心他配不上,如今聽完這賀詞,也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讚賞。
“王爺好歹主筆,該題上名字!”瑾瑜站在一旁,見魏子淵寫完賀詞準備停筆便出聲提醒了一句。
魏子淵側頭看了一眼瑾瑜,輕輕一笑,又沾了點墨汁,題上自己的名號,然後將手中的筆遞給瑾瑜。
瑾瑜得意一笑,伸手接了魏子淵手裡的筆,走到魏子淵方纔站的位子,用魏子淵新教的字體流暢地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畫語一直都跟在太后身邊,自從知道魏子淵不願意娶她之後便不敢正眼看他,如今所以人都看着他和瑾瑜,她也不禁多看了兩眼,這兩人,神情自然,十分默契,若不是因爲都是男子,還真會讓人誤會。
“好了!”瑾瑜放下筆,看着面前的字畫抿嘴一笑,然後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太監,示意他們將畫舉起來。
兩個小太監趕緊上前,將字畫高高舉起來,原本的百花爭豔圖略顯單調,如今配上魏子淵的字立馬增了值。
瑾瑜於是朝着皇上等人一拜,“這畫原是末將自己摹的,本是拿不出手的東西,不敢送與公主,便心生一計,求王爺題詞,如此,便也能敢拿出手了。”
“哈哈哈……”聽着瑾瑜的話皇上忽然大笑了起來,轉頭看向魏子淵,“三皇弟,被瑾將軍如此算計一番可有話說?”
魏子淵淡淡一笑,“既然是送給文晴的,臣弟願意執筆。”
“皇上,臣妾瞧着瑾將軍這字體與王爺的似乎很相似啊?”一旁的皇后也笑着開了口,“想來,瑾將軍在王府習字倒是進步很大。”
“能說出這麼一段賀詞便可見他讀了不少書了。”皇上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面色有些羞紅的文晴公主,“晴兒,瑾將軍此禮你可喜歡?”
文晴公主稍稍遲疑了一下,趕緊起身,低頭輕聲答:“回父皇,兒臣很喜歡。”
“皇上,這禮並未完成!”瑾瑜說着從袖子裡摸出一隻小木匣子,引得衆人又紛紛好奇地朝着她看去。
瑾瑜揭了盒蓋,一時之間從木匣子裡飛出十幾只彩色的蝴蝶來,在空中盤旋了幾圈便都飛到了畫上,一直在畫上盤旋,不願意離去,就好似那畫上的花是真的一般,連魏子淵剛提的字上都停了幾隻蝴蝶。
“好美!”文晴公主還未坐下,盯着這場景便直接感嘆了一句。
年輕女子自然是愛些花花草草、鶯歌舞蝶的,其他人雖不說話,但顯然也是喜歡的,衆人皆歆羨地看向文晴公主。
“這冬日裡怎麼會有蝴蝶?”皇后開口問了一句。
“這個兒臣知道!”一旁的彥祀起身搶在瑾瑜之前開了口,“前幾日瑾將軍於兒臣去莊子裡狩獵,兒臣莊子裡的溫房裡還養了一些,他便跟本宮要了十幾只,本宮只當他喜歡,卻不知竟是用來給皇妹祝壽的。”
“那這蝴蝶爲何都盯着那畫去了呢?”這回連太后都忍不住了,“要說蝴蝶錯把畫上的花當成真的也罷,怎麼連子淵寫的字上也有了蝴蝶。”
“回太后,這是因爲墨汁裡摻了花汁的原因。”這回瑾瑜親自開口解釋,“末將在臨摹這幅畫的墨汁和方纔王爺題字的墨汁裡都放了花汁,殿內有暖爐,溫度暖和,墨汁裡的花香便散了出來,蝴蝶正是循着這花香的味道去的。”
“竟還能這般?”
“這瑾將軍還真是聰明啊!”
衆人聽着瑾瑜的解釋,紛紛感慨起來。
“哈哈哈,若是字畫,這禮倒也一般,再配上這花汁和蝴蝶,朕以爲,你這禮今日怕是無人能及了!”皇上顯得十分高興,說着命人小心翼翼地收了畫和蝴蝶,送至文晴公主宮裡,又讓魏子淵和瑾瑜回座,宣歌舞進殿,一時之間殿內觥籌交錯,絲竹靡靡,好不熱鬧!
瑾瑜自知酒量不好,臨行前又有林安多番囑咐,所以爲敢貪杯,喝了幾杯之後便沒再喝酒了,而是靜靜地欣賞着歌舞。
朝中皆知魏子淵身體不好,不宜飲酒,便也沒有前來叨擾他,於是他便靜靜坐着飲茶,目光時不時地打量一眼瑾瑜,瞧她看歌舞看的入迷,卻皺起了眉頭。
想必她由此想法就只是想做些特別的,並沒有猜到皇上和皇后的打算。
再看文晴的神情,只怕這應該不是今日才定下來的事情,倒是自己疏忽,以前沒有往這方面細思,若是能早些察覺這些,早些勸了瑾瑜,說不準她今日就不會有這一出了。
倘或日後皇上若真是賜婚,不知她是否能找到理由回絕了?否則她本就是女兒身,又怎麼能娶文晴,當初發生在晉安侯府千金身上的鬧劇又要在文晴身上演一遍,但皇后不是晉安候夫人,她若是知道了瑾瑜的身份,皇上定然也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