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本來我們好好地都坐着你的馬車出城了,可之後如此這般,這樣這樣……”經過賴小舞半個小時的說明,南宮晴終於把前因後果都搞得清清楚楚。
知道他們之所以會到這裡來,完全是因爲他皇兄的擅作主張,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種我行我素的行事作風,還真像皇兄會有的,本質不管是怎樣都沒那麼容易改變的啊!
“不過,再怎麼樣也不用偏偏挑這裡啊。”南宮晴感嘆,“這裡人多嘴雜,很容易有點什麼意外發生的。”
“不會啊!”賴小舞大笑:“真正待了幾個月之後發現其實這兒也不錯的,你沒聽過‘大隱隱於市’嗎?你還不是好幾個月都沒找到我們?”
這裡人多嘴雜是不錯,可這正好也可以成爲最好的煙霧彈啊,就算以前遇到的那貨黑衣人還想找瀲兒的麻煩,那也要能把月憐館和灩王爺聯想到一塊兒去不是?更別提,還要把月憐館正走紅中的新新小紅牌和灩王爺當做一個人來考慮。
神經病纔會聯想到一塊兒去,他們現在可以說,是處於另一種意義上的安全狀態的。
當然,如果有南宮晴這麼個更堅實的後盾,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從安全角度考慮,重遇南宮晴,本該是她求之不得的……
“我的確是沒想過他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南宮晴一臉黑線,“估計對方也不會想到這種可能性的。”
“對吧對吧!”賴小舞得意地笑。
瀲兒一直沉默着不吭聲,只是以一種莫名的眼神盯着賴小舞。
南宮晴道:“可想不到歸想不到,還是不能避免會有什麼變故,還是儘早到更安全的地方比較穩妥一些。”
瀲兒的眸色瞬間冷了下來。
就在南宮晴捉摸着要怎麼辦纔好時, 外面忽然起了些騷動,三人本就比較注意周圍的動靜,這下子全都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聽着外面走動的人的交談聲。
好像,是在找什麼人?還說郡主怎麼怎麼樣的。
瀲兒皺眉,“吵死了。”
南宮晴倏地起身,臉色一變道:“一定是她!不行,我該走了。”
“誒!?走?”賴小舞急了,“走什麼!話還沒說完呢,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吧!”
南宮晴頻頻看着外面,臉上的焦急之色顯而易見,“這一時半刻也說不清楚,我現在腦子也亂着呢,讓我馬上想到應對之策我也想不來,以前都是他自己拿主意,哪裡輪得到我替他拿。總之你們先繼續留在這裡,等我把那女人打發掉,一有時間就會過來的,到時候不論如何,先找月憐館的負責人把他贖出去再說。”
“我不要!”之前一直沉默着的瀲兒強烈排斥地站起。
南宮晴離開前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別具意味地看看賴小舞,道:“等我下回來的時候再細說吧,現在沒時間和你爭辯。”
“……”
“記住,不要被郡主看見你,不然麻煩事兒可就要變得更多了,那女人不好應付,恢復記憶之前絕對不要和那女人扯上任何關係。”
郡主……
念春他們說過,今天會有個大將軍的千金來,那就是所謂的郡主吧?紅蓮說過這個郡主如何如何刁蠻任性,如何如何蠻不講理,按照他們都不願接待的情況來看,那個郡主的確是不適合接觸。
南宮晴走後,瀲兒無聲無息地抓住了賴小舞的手,低垂着頭不說話。
賴小舞看着二人交握的手,心頭忽然涌現出一股難言的滋味。
回想一下在月憐館的這段日子,每一天他們都很忙。前段忙着上調教課熟悉環境,後段則開始接客,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生活,也和這兒的人都熟悉了起來。
其實說實話,在月憐館的日子其實挺快樂的,雲洛嘴上總說着這個不能做,那個要注意,可到底還是一次都沒有真正地懲罰過什麼,最多就是動動嘴皮子讓他們無法反駁,念春,月白他們人也都很好。
如果……南宮晴真要如他說的,下次來的時候就和雲洛說要替瀲兒贖身,對瀲兒來說,應該是最好的吧?她是覺得這裡的生活不錯,可瀲兒不一樣,他畢竟是王爺,和她這不管在哪個朝代都只是個小老百姓的人想法一定不同。
瀲兒像是感應到藍小舞的想法,沉聲道:“之前我就說過我絕對不會讓人擺佈我,即使是現在也一樣,我纔不屑讓這莫名其妙的男人贖身。”
賴小舞道:“你幹嘛這麼反感,你們不是一直都關係很好嘛,你們可是兄弟啊,就算你現在不記得他了,應該也不至於這麼排斥纔對。”
瀲兒垂頭。
賴小舞說的沒錯,他對南宮晴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排斥和警惕,不願意讓南宮晴替他贖身的癥結,並不是南宮晴,而是另外的人。
“如果要離開這裡的話,靠他可是最方便的。”
瀲兒沉聲道,“你就那麼想離開這裡嗎。”
“……”賴小舞張了張嘴,看着瀲兒難看之極的臉色,終究什麼都沒能說出口,只是心頭像壓着什麼一般透不過氣來。
是啊,那麼想離開這裡嗎?
如果南宮晴真的要贖瀲兒出去,那麼她應該也會毫無懸念地可以一起離開,這其實沒什麼不好的。她不是一直在愁靠着自己的力量沒辦法離開嗎?
可被瀲兒問起時,她卻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