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費皇上如此器重,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意圖將我國的百姓推入水深火熱的戰爭當中,如此歹毒的心思,你難道就不覺得可恥嗎!”
皇帝給他們發下去的,正是雲洛給皇帝的那份鳳鼎教的人弄到的鐵證,是老狐狸和穆水國的官員,甚至是皇族互通的書信,內容包括談及雙方的合作事宜,洪廷提供穆水國想知道的御風國的軍隊位置及內部將領身份,實力,還有皇宮裡的詳細地圖,皇室重要成員的寢宮位置,當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帝宮所在。
洪廷和穆水國的人達成的協議是,穆水國要助他推翻南宮,自己坐上龍椅,或者逼皇上寫詔書把皇位交給已經被洪廷收買的某個皇子,讓他做傀儡皇帝,而穆水國,則會在事後得到洪廷承諾的十座位於兩國邊境的城池作爲謝禮。
如果不是雲洛讓鳳鼎教的人從中作梗,這會兒,洪廷早就和他從穆水國那邊借來的兵調走了宮裡原來的侍衛,控制住宮中局勢逼皇上讓位了。只因爲鳳鼎教的人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又有云洛插手,本該是無人知曉的穩贏的局勢,演變成了不但沒能得到御風國,反而一敗塗地地成爲了逆賊的局面。
還不瞭解具體情況的時候,還有人聽皇上用逆賊的稱呼時覺得很是不對勁,如今,這逆賊的罪名纔算是坐實了,甚至連審問的必要都沒有。
在將軍府發生的事情,在場的人都很清楚,當時洪廷的口氣還有態度,其實也很說明問題,只是當時沒有如此確鑿的證據,還是有人以爲憑洪廷在朝中地位,還有他手中掌握的兵權,仍然可能有辦法脫罪。
皇帝用指甲輕輕地敲打着桌面,讓嘈雜的殿內逐漸安靜下來,動了動脣,只有四個字。
“姑息,養奸。”
短短的四個字,足夠說明一切問題,過去的姑息,沒有得到他希望的平靜與制衡,只是換來現在邊境的穆水國十萬大軍隨時準備壓境進攻,侵犯他御風國的領土。
如今,這奸,也是到了除的時候了。
能夠讓穆水國大軍原地紮營沒有立刻進犯的理由,大概是因爲那個除了入殿時意思意思地對他微微頷首外再沒多說過一句話的人,雲洛。能有辦法做到這點的人,絕不是區區一個月憐館的首席頭牌那麼簡單。
在衆人開始義憤填膺地開始議論要如此處置洪廷之時,皇帝卻走了個神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雲洛的身份。能夠動用大批武林高手的人,卻又同時能想到計策讓穆水國的正規軍不知何故動彈不得,要說他只是個隱匿在男伶館的江湖中的某個大人物,似乎也不會那麼簡單。
“如今這穆水國的十萬大軍已經在距離邊境百里處,這可如何是好。”平時偶爾有點衝突也不過是小打小鬧,這如今,十萬的大軍,就這一個數字就足夠證明穆水國有多認真了!
“若不是因爲給他們這個裡應外合機會的惹是我國掌握兵權的大將軍,他們本來應當也不敢有如此大的動作。”
“最可氣的就是,根本沒有半點消息透露出來,怕也是被大將軍,被這逆賊給截獲,我們毫無準備,一定會吃虧的!這可糟了!”
南宮瀲聽着大臣們話語間的擔心和緊張,別有意味地側目看看雲洛,挑了下眉,那眼神似乎是知道雲洛應該有比在場的人更多的關於本次進犯的穆水國相關的消息。
既然願意和他一同入宮,那麼勢必是因爲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幫助到御風國,給皇上賣個人情,這樣纔好開口讓皇上收回成命取消了他和賴小舞的婚事。
南宮瀲的目光坦蕩蕩的,把他希望雲洛出面的意圖表現地明明白白,讓雲洛想當做沒看見都難。
雲洛無奈地掃視了一圈,這殿內這麼多人,其實如果可以,他挺希望私底下沒什麼人的時候,再和皇上做一筆交易的,可現在這樣,似乎沒有那麼好的機會。
“咳咳。”在雜亂中,雲洛的咳嗽聲顯得很古怪,突兀,卻成功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力,尤其是本就一直留意着他的皇上。
南宮瀲暗地裡舒了一口氣,眼神放鬆了下來。
就連冷笑着看那些大臣們指責自己,拐着彎罵他的洪廷也冷不防擡起頭瞪向雲洛。
他很清楚,這次自己會被南宮瀲逮住,絕大多數的原因都出在雲洛,還有當時和他一起出現的那個人身上,這兩個人在江湖中的勢力不容忽視,若不是招來了那麼多的武林高手,他培養的那些死士怎麼可能全部敗北!?
思及此,洪廷看着雲洛的目光裡更多了十足的憤恨與怨毒。
雲洛還算有禮貌地側了側身子,對皇上笑道:“據在下了解,此次穆水國派兵十萬不說,穆水國君……更是派了他最器重的一名武將,那位武將年紀大約與灩王爺相仿,如果在下沒有記錯……過去似乎也與洪將軍有過交鋒,當時雙方便是平分秋色,各有輸贏,對御風國來說,是絕對的,強敵。”
穆水國有一位相當了不得的年輕將軍的事,他們當然都很清楚,雲洛說的還相對委婉,其實他們都知道,以前和穆水國有過的幾次交鋒當中,真要說起來,洪廷其實沒少吃虧,只是勉強憑藉着他比對方多了幾十年的經驗,才撐得住不讓穆水國有所進犯。
本來穆水國就有不少能力不錯的武將,加上有一個年輕有爲的,可以同時擔當元帥和軍師兩種身份的大將,若是御風國連洪廷都沒了,軍營中有多少將領是洪廷的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