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裳是他給錦世穿的,如此他應該是知道錦世在哪裡,興許錦世昨晚一晚上都和莫離殤在一起,這樣想來也還是安心的。
莫離殤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冰冷,只是簡單的回答了慕明軒的話。
“昨晚蘇錦世爲了救我,被人擄走了。”
慕明軒一聽,自然是擔憂起來。當下焦急的問道。
“錦世被擄走了?是誰?在哪兒?”
“採花大盜,袁世龍,就在這林中,我們分開找······”莫離殤說完也不多停留,他知道多耽誤一刻,蘇錦世便多一刻的危險,只有快些找到她纔是最要緊的。
他當然也是知道袁世龍臭名昭著的名聲的,知道蘇錦世眼下落入袁世龍手中怕是危險得很,當下與莫離殤分開找起來······
蘇錦世也不知自己是怎樣暈過去的,身體承受疼痛到了極致,便會自己暈過去,這樣也是一種避難的機制。不過,袁世龍自然是不會讓她好過的,一桶水兜頭澆了下來,蘇錦世便醒了。
不過還是有些慶幸的,袁世龍興許是真的想要她的皮做燈籠,這纔沒有給她用加了料的水,蘇錦世甩甩頭上的水,擡起頭來看着他,不肯示弱。
“喲!還真是硬氣的很啊!我還真是低估了姑娘啊!這樣吧!我們來玩點其他的花樣,反正我要姑娘的皮做燈籠,只要背上的皮不損壞就行了,至於姑娘其他地方,我倒是可以再找些樂子。”
蘇錦世冷笑:“你還有些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姑娘我也是覺得這些小打小鬧的,着實是不過癮,倒不如來些大的。”
袁世龍見蘇錦世在眼下還不討饒,當下也不再客氣,將蘇錦世綁好,拿出一根狼牙棒,狠狠的敲擊在蘇錦世腿骨上,蘇錦世只覺自己聽到了腿骨碎裂的聲音,當下眼前便是一陣發黑,冷汗直流,疼得她在心裡直罵袁世龍的祖宗十八代。不過好歹是沒昏過去,疼痛一波波的過去,她咬牙看着袁世龍笑了笑。
“這下是夠本,不過幸虧你這一下,我頭腦一個清明,倒是想起了些事兒。我打從書上看來的,說是一個人要發展成你這種變態的樣子,那麼痛恨女人。多半是因爲小的時候受了什麼心靈創傷,亦或是長大了受過什麼打擊。”
“我就想着,是不是你娘在你小的時候拋下你,跟你們家隔壁賣豬肉的屠夫跑了,所以你爹天天毒打你,只爲了心裡平衡些。其實你要想通些,沒準你娘跑路,不是因爲你爹,而忽視因爲你長得太醜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亦或是你以前的娘子跟着你家隔壁賣肉的屠夫跑了。當然也許不是因爲你的不舉,也可能是因爲你長得太醜了。不過,你不要心焦嘛!興許是你這兩樣都佔全了,所以她們纔會跑的。”
“我想,這也是你爲什麼要百般虐待女人的原因吧!一般的採花大盜哪裡會這麼麻煩,直接將人姑娘往牀上一推,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多省事兒啊!哪像你,就是因爲牀笫不能,所以只能虐待人家,尋求替代吧!”
“也苦了你了,長得醜就罷了,還窮,長得醜又窮也就罷了,偏偏又還變態。長得醜又窮還變態也就罷了,偏偏還牀笫不能。你說說,你是不是五行缺黴啊!樣樣壞事都叫你一個人佔全了,你能安然活在這世上本就是個奇蹟了啊!”
“是多麼不容易啊!我要是你娘或是你娘子,我就不會跑路,我要將你綁起來,日日在那集市上最熱鬧的地方展覽,叫世人看看,這世上還有如此精神殘缺人格殘缺連帶身體也殘缺的人,你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黴乾菜啊!一人收費一個銅板,那我都發財了,多少人能在你身上找到自信啊!你不如改行算了······”
那袁世龍似乎沒料到蘇錦世到了這般田地,還能奚落他。不過蘇錦世似乎是奚落到了他的痛處,當下他臉上也是掛不住了,一把解開蘇錦世似乎要證明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牀笫不能。
蘇錦世一臉輕蔑的看了看他,繼續打擊道:“就你這牙籤一樣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丟人現眼?拿來剔牙都嫌細了,不是我說你,花點長肉的心思長點別的什麼不好。”
那袁世龍被奚落得不輕,當下便是惱羞成怒,一個耳光狠狠的扇過去,蘇錦世只覺嘴裡一股鹹腥氣一涌而上,一絲殷紅自脣角留下,她無所謂的用袖子擦掉,只是坐在那裡看着袁世龍一臉不屑。
她就是要激怒他,這種變態就是希望在虐待別人時,找到肯定自己的感覺,那份控制感。她偏偏不讓他如願,她越是強硬,他就越是沒辦法,她是篤定他不會輕易殺了她,只有她撐着,他就沒辦法。
“我倒要看看你得意成什麼樣子,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讓你死的,我會花大心思來折磨你,你等着······”袁世龍被氣得不輕,將蘇錦世重新捆綁在刑具上,將她另一條腿也是敲碎了。
蘇錦世最後還是剋制不住的暈了過去,袁世龍也是累及,似乎從來沒遇到過蘇錦世這般的硬骨頭,當下也就不管蘇錦世,自己先去休息了。
這邊,莫離殤仍舊是沒有找到蘇錦世,眼見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他看着這昏暗的樹林,心中卻是突然沒了底,若是他去的遲了,見到的只是蘇錦世的屍體,那麼該怎麼辦?
他會不會像現在一樣依舊是冷淡如冰,對什麼都不在乎?只是一想到找到的可能是已經失去了生息的蘇錦世,他就覺得胸口似乎悶悶的,分明有些不適,一定要找到她······
慕明軒回了恆城找了些人來幫忙,他其實心中是帶着點慶幸的,沒準他回去的時候錦世已經回了恆城了,可是,沒有,恆城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派人送了信回王府,若是蘇錦世回來便告知他一聲。
第一次他有種驚慌失措的感覺,往日的運籌帷幄在此時是一點都沒用,他就這樣放任她自他眼前消失,就只有那麼一會兒沒注意她,她便離去不知蹤影。心中隱隱作痛,不甘,擔心,種種襲來。他害怕,鼎鼎大名不過再危急的情況都能談笑風生的慕明軒竟然會害怕。
這真是天大的笑話,可是他就是害怕了,爲了一個女人,爲了一個他此生認定了的女人,心中害怕失去,努力的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是卻什麼都抓不住,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的無能,連心愛的女人都無力保護,所以,錦世,不要讓我犯這個錯誤。等着我,一定會找到你······
蘇錦世醒來的時候四周一片寂靜,也不知這地窖到底是在哪裡,油燈昏黃的光亮招搖着四周的一切,袁世龍沒在這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這裡多久了,總是醒了昏,昏了醒。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她還活着,那個變態還沒整死她。
她就覺得自己是有雜草的性質,極其頑強啊!不過高興沒多久,門就被重新推開了,一臉橫肉的青蛙臉袁世龍出現在面前,蘇錦世看着他,自然是開心不起來的。
“我說這些日子怎麼就不餓呢!原來是看你的臉的緣故,你這臉生的好啊!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遠看了是抽象,近看呢!還不如遠看,想不到還有抑制食慾的效果,真是好啊!”
袁世龍自然是聽不懂蘇錦世的話,只是看她這樣精神抖擻的模樣,着實是有些不快。被他抓來的人,沒人在被他折磨後還敢奚落他,可是她卻怎麼都不肯求饒,不過她越不求饒他就越要折磨她。
只是他想明白了,折磨她不光是身體上的折磨,那些沒什麼用,她不是空有一腔同情心嗎?他就換個法子,叫她看着人家痛苦······
“姑娘想必一個人在這裡也是無聊得緊,我先出去一趟,替姑娘帶個伴兒回來,陪陪姑娘······”
“怎麼會是一個人?原來你從來就沒將自己當過人啊!難怪了,你這樣的人怎麼也算不上人吧!說畜生都是玷污了畜生的名聲。”蘇錦世知道他心裡想什麼,當下嘴裡也不饒人。
袁世龍不管她那麼多,打開門出去了。待他遠去再聽不到一點聲響,蘇錦世這纔打起精神來,試着動了動身體,想要找辦法逃出去。
手腳都被綁住,腿上已經沒了知覺,兩根腿骨都已經斷了,手中還插着銀針,動一下就是鑽心的疼,她一顧不得那麼多,深吸一口氣,仰起頭來使勁兒的用嘴咬着綁住手的麻繩。繩子很粗,繩結也是系得緊緊的,被關了這幾天她水米未進,又被袁世龍折磨到不行。
本來就是撐着一股硬氣在死扛,哪裡還有過多的力氣,咬繩結咬得滿嘴是血,她也顧不得那麼多,心中擔憂時間不夠,要是袁世龍突然回來她就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