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世給他解釋過規則,便這樣玩起來。只是好不容易得到這麼個機會,幾人自然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段少卿的。如此上回中秋被整的最慘的慕明軒讓位,成就了史上最悽慘的被整蠱的人,段少卿。
那各種加了料的酒是將段少卿喝得面無人色,本是瀟灑的模樣此時看着也是有些狼狽。可以爲了不在蘇錦世面前輸了陣仗又不能表現出來,真真是嚥下一把辛酸淚······
遊戲自然是玩得盡興,更重要的是,叫人心中愉快啊!如此時間慢慢過去,遠遠的看着天邊升起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半空中綻放開來耀眼奪目,似是照亮了整個夜空。蘇錦世當下起身,看着這煙花。
煙火越來越多,天空佈滿了這絢麗的色彩,只叫人看得滿眼璀璨,幾人皆是靜靜欣賞着,此時此刻美景美人,已經是最好的感受了,言語只是多餘,用心感受就好······
只是越美好的東西好像保留的時間就越短,幾人看得出神。卻不妨,蘇錦世突然一臉蒼白似是站立不住了,就要朝前栽倒過去,站在她身邊的公孫言清當下反應過來,眼明手快的將她摟在懷中。當下只看到她一臉蒼白,白得讓人心驚。
“錦世,你怎麼了?”公孫言清一臉焦急的抱着她,只覺得她渾身都在顫抖。這模樣他是很熟悉的,只是心中卻又有些不相信。
林思遠急忙走過來,一看蘇錦世當下也是一驚,來不及多想將她的衣袖拉上去,果不其然看着血煞發作的血線在肌膚下若隱若現。
“公孫公子,先將錦世帶到我房裡······”公孫言清點頭,抱着蘇錦世朝林思遠的房間走去。
其他幾人也是發現了不對勁兒,跟了過去,段少卿自然是一同去了。
將蘇錦世放在牀上,蘇錦世只是緊緊蜷曲起來,額上不住的冒着冷汗,這般痛不欲生的疼痛她還真是不陌生。血煞,爲什麼血煞還會發作?她不是已經解開了嗎?並且他們的血煞也沒再發作過啊!爲什麼她的血煞會發作,而且不是在該發作的日子。
上次血煞發作是在她生日的時候,這次卻是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奇怪得很。心中有萬般不解,只是此時也沒有精力弄明白,一波一波的疼痛向她襲來,光是忍受着已經是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就是這麼痛苦她也不要呼痛出聲,不想要他們擔心······
“林思遠,錦世這到底是怎麼了?莫非是······”楚齊天一臉焦急,只是剩下的話卻沒說出口。他不願意說出那個不好的猜測,雖然已經知道這猜測恐怕已經是事實。
“血煞······”雲辰熠看着牀上痛不欲生的蘇錦世,一臉失神。這是怎麼了,分明他們的血煞都是已經解開了,一直都沒發作過,可是她爲何?
蘇錦世痛得厲害,不住的碰撞着牀板,想要藉由其他疼痛來轉移這刻骨噬心的疼痛,可是卻只是徒勞,公孫言清與莫離殤當下跳上牀,兩人制住蘇錦世自殘的舉動,只是抱着她不讓她亂動。
“錦世,不要害怕,我就在這裡,我們都在這裡······”慕明軒一臉擔憂,抓着蘇錦世的手,她這般痛苦的模樣着實是看得他心疼不已,可是卻幫不上忙,此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話語在此刻聽來也是蒼白無力至極,不知能不能讓她聽到。他就在她身邊,可是卻沒辦法幫她減輕半分疼痛。
段少卿似是第一次看見血煞發作的樣子,此時他已經是呆在一旁,從未想過血煞發作起來是這般痛苦的模樣,心頭第一次有了不忍,因着她正在受苦······
楚齊天一把上前揪起段少卿的衣領,一聲怒喝。
“段少卿,是不是你在解藥裡動了什麼手腳,才叫她的血煞又發作了?你若不說,小爺立馬殺了你······”
“我也不知,不知爲何會成這樣。”段少卿茫然的開口,一時還是很震撼,也就任由楚齊天對他無禮。
雲辰熠走上前來一把拉開楚齊天:“此時不是添亂的時候,我們與錦世喝的是一樣的藥,我們的血煞解開了沒事,錦世卻沒解開,現在一時還弄不清楚,不過血煞與魔教有關,段少卿還是能幫得上忙的。”
他雖然也是擔心,但是還是比楚齊天冷靜一些。知道段少卿不會加害她的,只是這事實在是蹊蹺,叫人摸不着頭腦,先幫錦世挺過這關再說。
林思遠拿出銀針替蘇錦世刺着幾處穴道,雖然知道這樣做可能沒什麼用,但是他還是想試試,不能就這樣看她痛苦,卻在一旁什麼都不做······
按照以往血煞發作的規律,只要天明就能自主解開,不會再痛苦。可是到了天明,蘇錦世卻是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因着極致的疼痛她的臉一片煞白,嚇人得很。可是卻沒有緩解之法,楚齊天先是沉不住氣了。
“林思遠,錦世的血煞此時該是過去了,爲何現在還在發作?有沒有什麼辦法想,只要你說出來,小爺一定去做。”
林思遠此時也是茫然,他不知道爲何會變成這樣,若是可以他也願意替她揹負這疼痛,可是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枉費他自付神醫聖手,此時卻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他還能爲她做什麼?
一室人都是一臉憂心,只是看着牀上的蘇錦世,蘇錦世還是隱隱約約能夠感覺到,似乎有很多人陪着她。她想要開口對他們說不用擔心,她這點小痛還受的住。只是此時的疼痛下,想開口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意識一直迷迷糊糊的,除了疼痛,她似乎感知不到其他的感覺了。這寒冷的冬日,因着疼痛,身上的冷汗都將被褥浸溼,那般疼痛真不是人受的······
想要暈卻暈不過去,這個時候能暈過去也是件享受的事,可是這是奢望。如此,只能生生的受着,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蘇錦世才慢慢醒轉過來,那疼痛似乎已經過去了。其他幾人亦是感覺到了,鬆開蘇錦世在一旁看着她。
因着這疼痛耗費了她所有的體力,眼下她是虛弱得很,饒是如此,蘇錦世看着他們還是扯開嘴角笑了笑。
“我沒事,這不是沒死嗎?這點痛我沒問題的······”聲音沙啞,似是有砂紙打磨過一般。
林思遠急忙倒了杯水給她,扶着她喝了下去,看着她這般憔悴的模樣,着實是心疼不已,此時任何勸慰的話似乎都說不出口,只能無言怨恨自己的無能,無計可施······
蘇錦世喝了水,感覺好些了,看着他們還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當下調笑道。
“我就覺得,我的運氣似乎很好啊!你們看,都喝了一樣的解藥。你們變成普通人了,我還是這麼特別。就着我這麼好的運氣,一定還能找到另外的方法的。你們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真的沒事,我可是比王八還要長壽的蘇錦世啊!”
“錦世,對不起,我沒能保護你。”公孫言清一臉黯然,他分明就暗自下過決心,從今往後不再讓她受傷害,可是,他卻沒做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受苦,一點忙都幫不上,他第一次發現自己這般無能······
雲辰熠走過來,拉起蘇錦世的手在臉上蹭了蹭,一雙眸子水萌萌的看着她,滿心擔憂。
“錦世,我擔心你。”
蘇錦世安慰的摸摸他的臉,無力的笑笑:“擔心什麼,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以後會好的······”只要不死就一切都有可能,這是她一直信奉的宗旨。現在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終於不用跟她一樣受着血煞之苦了。看來她的血獻得還是值得的,至少派上了用場。
“段少卿,帶我去找金線蓮花。”驀然想起他們的血煞是金線蓮花解開的,那就再讓錦世試一次,公孫言清當下便要與段少卿一同去找。
“可是,上次那株已經是最後一株了,這世上再沒有金線蓮花了。”段少卿已是一臉黯然,似乎想要幫忙可是幫不上,是那般的苦惱和無助。
“沒了······”慕明軒一臉不可置信,不會的,怎麼會沒有了呢!
蘇錦世點點頭:“你們就不要爲難段少卿了,最後一株金線蓮花是我摘下來的,是真的沒有了,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許是真的累及,蘇錦世頓了頓接着道。
“我有些累了,先睡一會兒,你們記得叫醒我吃飯哦!”
林思遠上前替她理好被子,一臉溫柔的看着她。
“錦世睡吧!我就在你身邊,待你睡好了,便能吃飯了······”他知道她是想要寬他們的心,可是她越是這樣,他們就越是愧疚,對自己的無能爲力。
是她不辭千辛萬苦的爲他們解開血煞,那般付出卻未開口要求過任何回報,可是他們連最基本的保護都不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