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君子樓樓主好意了。”秦川用雌雄莫辨的聲音回道。
瞥了眼錦黛和望淮,便往階梯走去。
一步步上了三樓,白衣男子率先進了天字三號雅間,秦川帶着錦黛和望淮跟了進去。
因爲避嫌,門也沒有關上,卻無人敢靠近這間屋子。
走進屋內,入眼的是一個小圓桌,屋內的格局也很是清雅,只是第一眼,秦川就很喜歡這個地方。
而且,白衣男子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秦川心裡覺得酸澀。
坐在檀木圓桌旁,秦川摘下面紗,白衣男子看見秦川的容貌便有一瞬的恍惚,很快便恢復瞭如沐春風的微笑。
“公子爲何一直看着我,難道我臉上有花麼?”
“姑娘笑話在下,只是在下覺得姑娘有些眼熟罷了,很像在下一個失散的朋友,一時看呆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這卻是試探了。
秦川默了默,扭頭對錦黛笑着道,“錦黛,你先回府吧,王爺若回府了,想辦法攔住他,差人來告訴我一聲。”
“是。”錦黛雖然有些捨不得與那位白衣公子一室相處的機會,但尊卑有別,她雖然是柳大人派來監視秦川的,但在外面,秦川是王妃而她是下人,王妃的吩咐,她不能拒絕。
目送錦黛出了門後,望淮回來稟報一聲。
秦川才正色看向那位白衣公子,“尊駕如何稱呼?”
白衣公子隱晦的打量秦川一眼,垂眸掩住眼底的懷疑之色,嘆道:“在下段辰,公子這是,失憶了?”
段辰的舉動讓秦川心中一凜。
他固然玩不過柳之善那個老狐狸,但同齡人卻未必有他心思深沉。
知道自己不知哪裡引起了段辰的懷疑,轉念一想,秦川便搖頭苦笑。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的記憶不全,除了知道自己叫秦川,其他的便一概不知了。一個多月前我醒來的時候,身邊就只有一個年級跟我相仿的少年,他一直喚我小川,但我清醒過來沒跟他說幾句話他就暈了過去,之後四個黑衣人把我和他帶到柳府,我就跟他分散了,之後聽說他被人救走,就再也沒有音訊了。”秦川說得都是自己已經證實且發生過的事實,不怕段辰懷疑。
段辰聽了這話果然立刻打消了些許懷疑,看了秦川一眼,也是跟着苦笑了一聲:“看來公子是真的不記得了,既然如此,那麼段某便不能告訴公子太多的事情,一切只有等雲幽漣到京城後再議了。”
“雲幽漣?”秦川面帶異色的追問了一句。
沒想到他會在異世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
段辰一怔,心中一動,“秦公子記得這個名字?”
“雲幽漣……”秦川若有所思的沉吟,半響後,眉頭越皺越緊,喃喃低語,“我彷彿記得……有個表兄就姓雲名幽漣,但記憶不全,我也不知記錯了沒有。”
這話當然是假的,他是有個表兄沒有錯,但那是在現代,不是在古代。
這個異世似乎有些不對勁?原身與他真正的身份同名同姓也便罷了,怎麼同樣也有個同名同姓的表兄?
難不成……這是平行的架空古代世界?
再仔細想了想與表兄有關的人事物,秦川的表情就差點崩了。
嘴角抽了抽,秦川揉着額角看向段辰,“請問,你認識段雪麼?”
段辰與段雪這兩個名字僅一字之差,秦川還真不信這二人沒關係。
果然,一聽秦川說出段雪這個名字,段辰眼中迸發出強烈的光芒來,“公子記得阿雪?”
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一直態度淡然的段辰突然有些激動起來。
秦公子記得雲幽漣,又記得段雪。段辰心下暗忖,看來公子癡傻了近十年並非一點都不記得的。
這邊秦川聽了段辰脫口而出的‘阿雪’二字便立刻想到他問的段雪。
他會問到段雪,也是恍惚記得前世他那表兄與一個叫段雪的男人糾纏不清。
本來秦川也不知道,後來那叫段雪的因爲他舅舅舅媽給表兄相親,那人一氣之下就出走了。
而表兄得知後一怒之下離開了雲家去找那男人,後來便鬧出了他是秦傢俬生子的事兒,直到他穿越來到這個世界前,他都沒能再聽到表兄和那男人的消息。
因爲事情鬧得太大,對錶兄喜歡的男人,秦川也有幾分瞭解。
據說還是個剛考上帝大的大一新生,而他表兄則在同一所大學讀研,兩個原本不應該有交集的人,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事認識了。
一來二去表兄就替那大一的男生補習,也不知道補習怎麼補出愛情來了。
不過說起來,這事兒鬧開的時候,他還是唯一不反對的人。
除了他,家裡的其他長輩沒有一個同意表哥跟一個男人處對象的。
腦海裡這些念頭只是靈光一閃,秦川這會兒也沒工夫深究,只是看了段辰的反應之後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了。
秦川原本忐忑的心情因爲確定了一些事情而穩定了許多,再不見剛穿來時的忐忑了。
穿越小說秦川也沒少看,但他從來不像那些小說裡寫的那樣腦殘,以爲穿越了就天下無敵,用現代人的身份藐視頑固不化的古代人。
事實上,秦川認爲古代人比之現代人更兇殘。
古代人比現代人更加的早熟,而且由於古代立法的等級森嚴,貴族殺人更是有豁免權,更導致了與現代人的差異。
現代人或許論生活之優越比古代人強了上百倍,可若要較真起心機手段來,一百個現代人也未必鬥得過古代人的心機。
所以秦川自穿越過來後,從來不搞特殊化,就是怕被人注意到他的與衆不同。
畢竟他這具身體實在太弱了,連個小姑娘都不如就算了,這個平行世界明顯是有武功的。
他稍稍有點腦子,也該明白不能露出不同尋常的地方給人看見。
否則他還沒代替柳語嫣嫁入王府,可能就被柳之善當成妖怪一把火給燒死了。
他這幅禍國殃民的容貌還是挺有妖精樣兒的。
即便他一再警醒注意,也差點被柳之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