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依淺心中冷笑,柳依珞這招看似簡單,其實厲害的很。自己不做,那是違抗了她的皇后懿旨,但是,自己若是坐了下去,那麼就實在是貶低了自己的身份,更甚至於是讓風晨川也擡不起頭來:“李嬤嬤,你剛纔叫本妃什麼?”
李嬤嬤不解的說出口:“王妃!”
安依淺臉上原本淡淡的淺笑直接換上了冰冷的面霜:“李嬤嬤,你好大的膽子!”
李嬤嬤自然是不怕安依淺的,她的上面可是皇后做主的,一個王妃在她的眼裡真的是不足爲懼:“王妃,您是王妃,可是這位子正好是配您的,王妃,畢竟你是罪臣的女兒。”
此時葉麗雲也進來了,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心內立馬就想要踩上一腳:“李嬤嬤說的沒錯,川王妃,你現在的名頭是川王妃,但是,在場的人哪一個不知道你是罪臣安信耿的女兒。所以,我倒是覺得這個位子讓你坐,也是高擡你了。”
安依淺看着面前這個盛裝出席的女人,真的是太不知好歹了:“國公府家的小姐就是如此的沒有家教?本妃就算是罪臣之女,但是也是川王妃,你一個小姐在本妃面前裝什麼身份高?葉小姐,本妃勸你,找到自己的位子去坐下來,否則,待會兒要是傷及到了,那可就不好了。李嬤嬤,葉小姐,你們的意思是,本妃是罪臣之女,所以,哪怕是個王妃也要坐在這張桌子了是嗎?”看到兩人不約而同的點頭,安依淺才繼續了接下去的話:“那麼,逸月誰人不知,皇后娘娘的孃家在當時可只是個小小的五品官,難道按照李嬤嬤和葉小姐的意思是,皇后娘娘不配坐在上面的位子?”
安依淺看似疑問的口氣,確實如冰針一樣緊緊的插入了李嬤嬤和葉麗雲的眼中,此時一個突兀的女聲響起:“本公主還以爲逸月的人都應該是知禮守法之人,沒想到今日來了之後倒是直接看到了兩個不知好歹的人。李嬤嬤,葉麗雲!”
李嬤嬤和葉麗雲轉身,對於面前的這個人,她們可都不認識。但是看她剛纔自稱是“本公主”,所以,這個人應該就是靈琦的沁月公主碧沁月了,所以,李嬤嬤什麼都不能夠再說,側身站在了旁邊。
但是,葉麗雲可完全就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碧沁月,所以,仍然是橫眉冷對,惡語相向:“呵!就你?還本公主?也不照照自己的樣子。誰人不知,皇上和皇后娘娘只封了一個永樂公主,所以,你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公主?小心本小姐去告訴皇上,說你冒充公主,治你死罪。”
“哦?”碧沁月挑眉:“葉麗雲,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公主不是公主了?本公主何時說過是逸月的公主?還有,本公主也告訴你一句,對王妃和公主的不敬之罪,足以讓你這位葉麗雲小姐在大牢裡面蹲上幾天了。李嬤嬤,你說本公主說的對不對?”
原本想把自己當作透明人的李嬤嬤此刻再也沒有辦法裝下去了:“奴婢參見靈琦沁月公主,公主萬安。”
什麼?葉麗雲睜大了眼睛,原來她是靈琦的公主,該死的。
“葉小姐,此刻你可是聽明白了?”碧沁月冷冷的睨了一眼
還處在震驚之中的葉麗雲,然後再次的看向了那個膽大包天的李嬤嬤:“李嬤嬤,剛纔川王妃的一句話本公主倒是很好奇。皇后娘娘的母家只是一個五品的官員,所以,是不是意味着,皇后娘娘的位子不是在上面?如果座位的安排不在於自己的夫君身份地位如何,那麼,就請皇后娘娘下來吧!”
李嬤嬤被安依淺和碧沁月的話直接的噎死了,支支吾吾的說到:“老奴。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哦?”安依淺挑眉,“那麼,李嬤嬤是什麼意思?還是說這本來就是針對本妃來的?李嬤嬤,你的背後是皇后,那麼,本妃倒是想要看看,皇后娘娘可是會偏袒你這位李嬤嬤。”
李嬤嬤下意識的緊張起來,不過,這事情本來就是皇后娘娘示意自己那麼說的,所以,自己又一次的感覺到了信心:“王妃,老奴只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不得違抗啊。”
安依淺冷笑,等的就是李嬤嬤的這句話了,要不然要怎麼樣名正言順的拉柳依珞下水,安依淺怒斥道:“放肆,皇后娘娘仁義天下,豈是容得你隨意的編排,你這話看看這席間的人,哪一個人會相信你這個老奴才的話。”
碧沁月看了一眼已經瑟瑟發抖的李嬤嬤,還不忘記繼續的添油加醋:“李嬤嬤這幾年在皇后娘娘的身邊呆的是越發的厲害了,連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了。看來,待會兒,本公主要和皇后娘娘好好的說說了,看看皇后娘娘會怎麼處置你這位以皇后娘娘的名義對王妃不敬的李嬤嬤。”
李嬤嬤全身更是發抖,“啪”的一下直接跪了下來:“請王妃和公主饒命,老奴再也不敢了。”
“這是怎麼了?川王妃和沁月公主怎麼還站着?”恰在此時,柳依珞雍容華貴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嬤嬤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立馬轉身朝着柳依珞的方向跪了下來:“皇后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您饒了奴婢吧!皇后娘娘。”
柳依珞看着自己的心腹此時那麼狼狽的跪在地上,看向安依淺和碧沁月的眼神都驟然的冷澈心扉,但是,表面上她還是做的很好,一臉的溫和笑容:“李嬤嬤,這是怎麼了?犯了什麼錯?”
李嬤嬤一聽這話,很顯然是知道了皇后娘娘要給她機會辯駁:“回皇后娘娘,奴婢一時心急,得罪了王妃和公主,但是,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
柳依珞點頭,接着朝着安依淺和碧沁月說到:“川王妃、沁月公主,既然李嬤嬤已經在本宮面前認錯了,而本宮也相信你們兩位是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李嬤嬤一般見識,所以,這件事情就到此爲止吧。”
柳依珞這話一出,衆人都覺得是安依淺和碧沁月小肚雞腸,但是,碧沁月和安依淺可不會那麼容易讓柳依珞救下這個刁奴,也不想讓她置身事外。
安依淺慢慢的走上前幾步:“皇后娘娘,這般刁奴不僅是得罪了我和沁月公主,那麼,這樣子的人,不適合在尊貴無比的皇后娘娘跟前伺候了吧!所以,皇后娘娘,爲了您的舒心着想,還是讓這刁奴去慎刑司吧!”
安依淺淡淡的幾句話,就讓本身就害怕的李嬤嬤更加的無神了,不禁的大喊道:“皇后娘娘,您救救老奴啊,奴婢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事的啊,皇
後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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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一聽大駭,柳依珞連忙出口:“來人,將這個刁奴拉下去,杖斃。”
“慢着!”安依淺出聲阻止了侍衛拖拽李嬤嬤的舉動:“皇后娘娘,今日如果李嬤嬤被杖斃了,那麼,您就會揹負着這天下人的罵名,他們都會認爲您是怕什麼事情會暴露,所以殺人滅口,而且,皇后娘娘,今日是是太子的生辰之日,又怎能夠見血腥?”
柳依珞藏在偌大袖子下的手忍不住的緊緊握成了拳頭,但是臉上還是一成不變的僞善:“王妃所言極是,那麼按照川王妃的意思,該怎麼樣處置這個刁奴?”
很好,安依淺微微眯了眯眼睛:“皇后娘娘,李嬤嬤是您的人,據我所知,李嬤嬤在您的身邊伺候了已經許久了,所以,李嬤嬤做的這些事情,皇后娘娘真的是不知道的,對吧?”
“那是自然,本宮怎麼會幹出這種事情,想必是李嬤嬤跟在本宮身邊的日子,養成了她目中無人的驕躁,從而衝撞了你和公主,這是本宮管教不力,本宮也有罪。不過,今日是太子的生辰之日,衆位姐妹,衆位愛卿來到這御花園是爲了太子的生辰而來,大家就都不要爲了一個奴才而叨擾了各位的興致。川王爺,你說是不是?”
風晨川忽然的被點名,本來拿着酒杯的手頓了頓,柳依珞竟然那麼早就開始試探自己了呢,風晨川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緩緩的起身,撣了撣自己的衣袍:“自然,本王帶着王妃和世子赴宴,自然是希望有一個好的氛圍。”
座上的柳依珞滿意的點點頭,但是,還沒等她將得以的目光投到安依淺的身上,風晨川就又一次開口了:“但是,如果有認識故意的要叨擾了各位的興致,那麼,本王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先解決了,免得到了宴會的一半,那個人又出來作祟。各位覺得如何?”
“沒錯!”歐陽寒和上官羽棋就坐在風晨川和風亦揚的下首,此刻聽到了風晨川的話,他們自然是知道了柳依珞現在出來不就是爲了試探嗎?但是,風晨川這話說的也就很明顯了,明擺着是爲了安依淺來出氣呢,不過,說到剛纔柳依珞來問風晨川這個問題,倒也是有點奇怪了,柳依珞該不會是還天真的以爲風晨川會爲了她而駁斥安依淺吧?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
柳依珞的手越握越緊,臉上的溫和也已經開始破功了,風晨川和安依淺真的是,太放肆了:“放肆,本宮今日已經說了,各位是爲了太子而來的,所以,不可避免的,一些事情等到宴會過去了再說,川王爺,本宮是皇后,川王妃,本宮好歹也是你的皇嫂,這就是你這位弟媳該對皇嫂的態度嗎?”
安依淺看着氣急敗壞的柳依珞,心下暗笑,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今日就先這樣子吧,“皇嫂,是依淺錯了,皇嫂大人不記小人過,便原諒了依淺和王爺吧,今日是太子的生辰,大家都可以忘去剛纔的不快,好好的先把這場宴會參加完,如何?”
柳依珞微微的放鬆,只要安依淺鬆了口,那麼風晨川也就不會再多說什麼,自然的接下來的事情也不會多追究下去:“來人,帶李嬤嬤去慎刑司,讓慎刑司的嬤嬤好好的教教李嬤嬤該怎麼樣子侍奉自己的主子。雨簾,去請皇上來參加宴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