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太子景勾起了獨孤玦的注意,馬上又很欠揍地說:“不過,這是我和鈴鐺的秘密。”
撲哧——琳琅終於沒忍住,要不是剛纔差點被烤乾,已經沒有口水了,肯定得噴太子景一臉。
有他這樣套近乎,看見琳琅對他笑了笑,馬上就親熱的不得了,實際上拿來套近乎名字都沒有弄清的麼?
獨孤玦倒是看起來有幾分痛快了,哼了一聲。
“怎麼?我說錯了?”太子景倒是會察言觀色,馬上問道:“鈴鐺,你到底叫什麼?”
“隨便啦,一個名字而已。”琳琅無所謂地擺擺手。
她這滿不在乎的樣子看在獨孤玦眼裡,有點兒陰晴不定道:“廢話少說,本王王妃的閨名你打聽那麼清楚幹什麼?”
琳琅覺得獨孤玦以前對顧子墨小氣,可是跟太子景比起來,似乎還要強點,他們這是朋友麼?怎麼就覺得有那麼點怪異?
也許是那種損友型的吧?琳琅暗想這兩人性格差別太大,真不知道是怎麼談得來。
這問題,沒有困擾琳琅多久就被她看出來了,感情這友誼十之八九都是太子景那傢伙纏獨孤玦纏出來的。
太子景一點兒都不在乎他說上十句,獨孤玦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最多隻是回上兩句話,表示他聽着,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就連琳琅都看不過去了。
看看現在身份,人家是太子,他是王爺,未來發展可比別人低上一級;眼前,獨孤玦指望太子景幫忙,站在屋檐下,還不低頭?
而且太子景多好的脾氣呀,和顧子墨有的一比,甚至顧子墨也有急了會冷酷無情的時候,這太子景從來都是笑眯眯的,絕不說半個獨孤玦的壞字。
這好的朋友上哪找去?只有獨孤玦不珍惜。
抱着自家男人有些拽過頭,免得傷害到革命友誼情分上的念頭,琳琅岔開話題:“太子殿下……”
“就叫我景吧。朋友都這麼叫。”太子景提示道。
“我從來就叫你太子景。”獨孤玦偏不給面子道。
一個稱號,死小孩,你彆扭什麼?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還那麼吃醋,真是滴。
琳琅心裡有點兒抱怨,仍笑着對太子景道:“謝謝你上次在龍炎軍營裡救了我。”
太子景還沒有答話,獨孤玦很是不屑道:“救人到半頭就撒手,那是害人。”
“我那還不是爲難嘛。獨孤玦,要不是我幫忙,你今天還能好好的和鈴鐺站在這裡,在我面前恩恩愛愛啊?看看,還是鈴鐺明事理,對我好。”太子景眉飛色舞地往琳琅身邊湊了湊。
這個事情可得解釋一下,不能讓他們誤會。
“景,我和小玦玦被那些龍炎人追殺,幾次差點就沒命了,他還受了重傷,養了幾個月纔好,所以提到這個事情脾氣有些大,你別見怪啊。”
“什麼,你差點被打死了?怎麼先前都沒有告訴我?”太子景的反應有些出乎琳琅的預料,他一跳三尺高,假如頭上有頂帽子什麼的,琳琅相信一定會將帽子頂起來,怒髮衝冠大約就是形容太子景此時的樣子的。
此消彼長,獨孤玦倒不把這已經過去的事情當回事了,淡淡道:“我沒死,遲早有天,我會宰了韋皋。”
“敢動我的人,哼,等我回去就宣佈與龍炎的和談就此結束。”太子景一掌拍在桌子上,將那厚實的角刀切豆腐般削下一塊來。
太子景這是氣得口不擇言了吧?什麼叫獨孤玦是他的人?
琳琅好容易憋住了沒有笑出來,獨孤玦手一伸,一把將她抱進懷裡,臉色不大好看。
這時,外面來人說,先前女王帶來的人馬有敗退跡象,可是大街上忽然亂了,衝過來一隊人馬,爲首的據說是蒼梧的定王,看樣子是來找女王的。
顧子墨來了?
琳琅的心提了起來。
一個死對頭獨孤玦,再加上太子景,手上還有女王爲人質,顧子墨人馬再多又怎麼鬥得過?
忽然,她明白了,爲什麼太子景在這裡一直跟他們聊天磨時間,而不是在最短的時間內衝出去,看來他心裡早就盤算好了某個計劃。
琳琅只覺得某樣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只是再理不順接下去事情究竟會走到哪一步?
獨孤玦卻比她更有經驗,腦子轉的更快,問來人道:“大街上是不是有很多士兵,還有百姓在跑動?”
“是。”
“顧子墨不會輕易離開城門,這麼說城門極有可能已經被攻破了。”
太子景非常贊同獨孤玦的分析,他飛快地說道:“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聽說顧子墨與女王是姐弟,感情深厚,趁着混亂,用女王將他引到這邊來,那麼他就顧不上其它,你的人馬進城就更加容易。而我們就將他們一網打盡,擒賊擒王。”
看來這兩人有事的時候,還是很快就想到一起去了。
獨孤玦點頭,先找了雙鞋子給琳琅穿上,而後在太子景那一羣高手護衛下,提了女王就向外迎了上去。
就在夜間獨孤玦離開大營,赴女王之約後,季同和印偉祈不敢隱瞞,將這事情告訴了陶大山,陶大山又在獨孤玦帳中找到了他留下的書信,上面已經將攻城計劃一樣樣詳細安排好。
陶似玉一看,這不簡直就是安排後事?立時就顧不得那些哭開了:“爺爺,你一定要救玦哥,還有琳琅。我不想讓他們死。”
“我也不想啊。”陶大山一拍大腿,看着面前一張張焦急的臉道:“王爺體諒你們數日來一直不斷攻城,打算讓你們修整一下,明天黎明時分再次發動攻勢,但是,老夫唯恐他這一去夜長夢多,只怕會因爲王妃被女王要挾,進得去出不來。所以老夫願意帶着陶家的舊部立刻就開始按照王爺留下的計劃攻城,這一次不成功就成仁。”
老爺子更白了些的頭髮鬍鬚在夜風中飄灑着,目光堅毅,鐵拳緊握。
季同等人舉起拳道:“我們誓死也要一起將王爺救出來。”
誰也不願意去休息,誰也不想落後。
印偉祈也跨上戰車,大軍傾巢而出,向着黑暗中的京城旋風般地殺到。
一夜的鏖戰,雙方都全力相搏,京城之內,早就是婦孺皆兵了,而陶大山帶領的人馬士氣高漲,輪番進攻,終於在晨曦微露的時候,第一隊人馬在季同的帶領下攀上了城牆,緊接着陶似玉也登上城,兩隊人馬匯合後打開了城門。
顧子墨因聽說女王不在宮中,心緒不寧,接着又有人來報,女王在丞相府中被獨孤玦擒住,此時正是城門被破,顧子墨見大勢已去,急忙帶領身邊一隊親信,打馬飛奔丞相府去搭救女王。
街上已經亂成一團,哭爹喊娘,倉皇四處逃命的滿街都是,顧子墨遠遠見到丞相府大門緊閉,來到門前,忽然裡面的樹上,假山上,屋檐上冒出一個個手拿弓箭對準他的黑衣人。
這些究竟是什麼人?女王在哪?
“不管你們是誰,把女王交出來,否則……”顧子墨高聲道。
“顧子墨,我勸你還是保全自己,離開京城的話,也許,你還有機會與我抗衡。”
獨孤玦帶着琳琅,在一隊黑衣人的簇擁下飛奔而來。
“女王呢?”顧子墨不理會獨孤玦的話,四下搜尋女王的蹤影。
琳琅知道獨孤玦說的顧子墨也許覺得難聽,實際上是顧子墨目前最好的出路。
太子景可不給顧子墨考慮的機會,命人將裝着女王的布袋打開。
顧子墨看見女王,一展手中長劍,帶人就要躍上牆頭來搶。
太子景卻輕飄飄地將手中一枚髮簪抵在了女王那白皙柔滑的脖子上:“誰動,她就先死。”
他的語氣很溫和,可是誰也不敢不信他的話。
那髮簪就是琳琅之前在龍炎大營用來脅迫他,後來遺失的,想不到被他撿了去,還派上了同樣的用途。
顧子墨立在原地道:“你想怎麼樣?”
“不是我,是他。”太子景指指獨孤玦,輕鬆道:“我只負責看守人犯。”
琳琅急道:“子墨,你快走吧,你打不過他們的。”
“琳琅!”獨孤玦嚴厲地呵斥道。
琳琅一縮頭,顧子墨是朋友,可是獨孤玦是老公,你們能不能不要總是當着她的面你死我活的,她很難做啊。
“獨孤玦,你只有爲難女人的本事嗎?”顧子墨早就看見如同連體嬰一樣緊緊貼在一起的獨孤玦和琳琅了,看見琳琅安然無恙,他心裡有些輕鬆,但是女王被抓,他不能不救,不能自逃生。
看着女王身上和他一樣穿着白色孝服,看着世上唯一的親人,顧子墨只能忽略琳琅,哪怕她是在關心他,爲他打算,他不能再多說什麼,因爲在獨孤玦面前,那是害琳琅,而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保護她了。
“女人?我從來沒有把這一個當女人看,她就是一頭狼,野心十足,貪念十足的狼。”說着,獨孤玦的目光從女王身上轉回到琳琅身上:“這是我的妻子,我剛剛寧可死在一起也要救他,請問,我爲難了哪個女人?”
琳琅好不尷尬,顧子墨夠慘了,獨孤玦,你要怎麼樣就直截了當,不要這麼毒舌了行不行?
可是她不敢說,怕適得其反,看看兩個男人之間一場狂風暴雨就要來臨,而那些是她無法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