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懷疑道:“主子,這個王妃一會兒比誰都天真,一會兒又那麼狡猾,進了府,王爺那麼對她,可是她好像一點不在意,就連這當家主母該做,最能顯示王妃身份的鑰匙都不要,她是真心讓給主子的嗎?”
“你話太多了。”柔妃就連訓斥人說話也是柔柔的,她若有所思道:“這個王妃倒的確是異於常人,日久見人心,我們只用做好自己的就行了。”
表面上,琳琅很大度的不與麗夫人計較,但是心裡那口氣還是沒有出完,於是,天黑以後,這個做主子的很沒有形象的開始威脅遊說巧慧和榮兒,想去報復一番。
榮兒藉口新來,漪瀾居里有好多地方需要整理打掃,溜之大吉,巧慧跑的慢,被琳琅一把抓住:“巧慧,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很簡單的,我看麗夫人她們膽子小的很,別看白天囂張,我們只要裝裝鬼,嚇唬嚇唬她們一下就好了嘛。”
“王妃,我們剛來,這裡又不熟,而且外面那麼黑,你就不怕?還去嚇唬別人?”巧慧搖頭,一手抓住牀柱子,與琳琅抗衡。
琳琅一邊用力拽她一邊哄道:“這次和上次不一樣嘛,我是這裡女人的大姐頭,就算被發現了,我拿出做王妃的架子來,就說觀看夜景,迷了路,誰敢把我們怎麼樣?外面黑,很好啊,天黑纔好辦事呀。走啦,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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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慧逮個機會,終於跑出門,很是高興的丟下一句:“我去幫榮兒做事啦,王妃早點歇息吧。”就跑遠了。
哼,沒義氣,這麼聽榮兒的,到底誰纔是王妃啊?琳琅不屑地衝門外扮個鬼臉,她決定,今天晚上一定要玩出精彩的花樣來,讓那兩個小丫頭後悔沒有跟着她去。
想着,她得意地一笑,換了身行頭,然後偷偷摸摸地溜出了漪瀾居。
月色朦朧,池水幽暗,帶着沁入肌膚的涼意。
這裡是獨孤玦專用的沐浴水池,四周有樹木環抱,池邊是嶙峋的或高或低的怪石環抱,入門的方向是一座假山,正好遮住外面的視線。
一塊光滑傾斜入水的大石板上,一個男子平躺在上面,隨着石板的走勢,精壯結實的胸膛露於水面之上,腰部以下浸在水中,雙手枕在腦後,兩眼空洞地透過樹葉的縫隙,看着天上起了毛,蒙着淡淡一層黃色光暈的月亮出神。
他正是這府裡的主人獨孤玦,樹影下,怪石旁,孤獨的人影更得有幾分陰冷悽清。
不遠處有低低的蟲鳴聲,整個王府裡一片漆黑,他合上眼,靜靜地,彷彿融進了這夜色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人影探頭探腦地出現在門口,琳琅又迷路了,原本計劃好去整人的人,被自己整到了。
誰要她每次都這麼大膽,立足未穩就要去折騰?
她可不認爲是自己的問題,還一路抱怨這個攝政王府幹嘛要弄的那麼大,搞得像皇宮似的,看起來都像是自己的漪瀾居,走過去卻又都不是,而且,還有巡夜的侍衛,害得她東躲西藏,提心吊膽。
是啊,她是王妃,在自己家裡溜達真的沒什麼,但是,看看她現在這打扮,一身黑衣的夜行人,只剩兩隻大大的眼睛在外面,完全就是一古代黑客——刺客的打扮,要是被誤會了,侍衛們一擁而上,咔嚓把她砍了,不就冤死了?
就算人家弄清楚她是王妃,她該對自己這身裝束如何解釋?獨孤玦恐怕就等着抓她小辮子,落在他手裡,恐怕會比死更慘吧。
琳琅看着前面這門,她已經完全暈了,每個地方都試試,總能瞎貓遇見死老鼠,撞上回去的路。
於是她伸頭往裡看看,迎面一座假山擋住了視線,她溜到假山旁,再往前看,濃密的大樹,低矮的灌木與怪石,遮住了本來就不明亮的月光,她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往前走去。
前面有點點銀光閃動,原來這裡是處水池。琳琅沿着水池往前找,看看是不是還有個出口,不妨腳踢上了池邊一塊有些凸出的怪石,她“嗷”地一聲痛呼,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就地坐在池邊一塊石頭上,將腳扳起來揉、搓。
“什麼鬼地方?水池邊弄這麼些怪石頭,噁心,難看……哎喲,疼死我了。”琳琅嘀咕着,看看手上沾上了灰塵,正好池水不低,彎腰就夠得着,她便彎腰去洗手。
“媽呀,這是什麼怪物?”琳琅忽然發現水裡有兩點幽幽的亮色一閃,嚇得跳了起來,這下好,腳下一滑,普通一聲撲進了池水裡。
“救,救命。”琳琅胡亂撲騰着,小時候,她不小心掉進水裡,差點被淹死,留下了陰影,後來就不敢學游泳,自然也就不會游泳,此時,馬上就要被淹死的恐懼襲上心頭,她拼命地在水裡掙扎,大叫,雙手胡亂地在空中抓着。
忽然手上抓着了一個什麼東西,琳琅就揪住不放,將身體緊緊貼了上去。
有人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拎出了水面,琳琅嗆了口水,一把扯下蒙面,用手捂住臉不住地咳嗽起來。
“你是誰?”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同時那人好像被蠍子咬了一口,一甩手,琳琅本能的拼命抱住了某樣物體,沒有被甩脫。
琳琅感覺稍微好了一點,感覺手上抓的不對,而且這是個男人的聲音,透着冷漠無情,低頭一看,她抓的居然是一條光溜溜的手臂,結實有力,青筋迸起,這顯然也是男人的手臂。
再擡頭,夜色朦朧,但她仍看到了低頭那張冷酷的臉,整個人就傻掉了。
看到顧子墨時,她以爲再沒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可是眼前的事實證明,世界之大,永遠不要以爲自己看到的就是絕對的美或者醜,強大或者弱小,你覺得眼前是最好的,只是因爲你還沒有見到最好的。
如果你不知道什麼是最好的,那麼當你見到的時候就會自然知道什麼是最好的。
就像眼前這個男人,那張臉,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才能形容出那一種美。
劍眉如飛,一雙眼眸掩在了一片濃蔭裡,分外英挺的鼻樑,在飽滿圓潤的脣上投下一片陰影,如鬼斧神工精雕細琢的容顏,美的象月光下的神,但又帶着男人的堅毅,看不到的眼神,令人感覺到冷峻的犀利。
如果說顧子墨是清雅脫俗翩翩如仙,那麼這個男人則是神,比仙多了幾分硬朗,更有男人味的神。
顧子墨是美男,他卻是帥哥,帥的冒泡,帥的叫人傾倒。
琳琅只覺鼻子一熱,趕緊一手把口鼻捂得更嚴實一些,以防鼻血不雅觀的淌下來,被帥哥看見,另一隻手狠命抱住帥哥的胳膊,雙腿用力扭麻花般纏住他的——試試感覺,修長有力,是帥哥的一條腿。
“我,我,唔……”琳琅被夜風一吹,有點醒神了,這個不會是獨孤玦吧?幸虧自己先捂住了臉,不然,被他認出來,還不趁着月黑風高夜,把自己大卸八塊,反正這裡沒有第三個人。
不過,萬一不是他呢?這麼帥的帥哥,可是百年,不,千年見一回,不認識一下豈不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