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精美的瓷器應聲碎裂,所盛放的熱茶濺了最近的一人一身,幾個匍匐在地的身軀不可遏制的顫抖。主子怒,奴才死,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一羣飯桶,廢物!我遼漠養你們何用?”一身高八尺的昂藏男子摔裂了茶杯,依舊不解氣似地,跳起來在離他最近的男子的身上踹了一腳,大罵着。寬厚的手掌拍在木製的茶臺上,茶臺也應聲而裂,可見男子的怒火有多盛。
“王子饒命,王子息怒。”匍匐在地的衆人連忙求饒,雖說是有法不責衆,他們應該不會一命嗚呼,可事有例外不是?再加上這位主兒的脾性問題,衆人想平心靜氣都不行,這會兒只能同氣連枝同仇敵愾。
“王子,王子,原本我軍都已大勝軍臨城下了,只一步便可拿下西瑜城的。那守將慕容緋夜都已經一隻腳踏進閻王殿了,只是,只是驀軍中那個叫唐新的小子,端的是惱人,救了慕容緋夜擾了我軍的全部計劃不說,還,還弄出了一個九連弩,當真是厲害無比,能夠九箭連發不說,更是有穿牆之力啊。”在那一場戰爭中唯一倖存下的一個先鋒,哆哆嗦嗦的向那男子說着,那如履薄冰的神情,讓人不禁猜測這男子倒地是狼還是虎?
“哼,推卸責任,以爲這樣,本王子就會饒了你?”男子穿着裹裘的衣裳,腰間掛着彎刀,環佩輕響間,那一柄彎刀則顯得突兀,但配上男子此時陰鷙的神色卻格外的融洽。
“不是的,王子殿下,不是的,這唐新真的不簡單啊。若不是有這唐新助陣,,驀國此次已是我遼漠的囊中之物了啊。”那先鋒顫抖着匍匐的更低,彷彿想要將身體埋入地底,以求避過男子灼人的視線。
“他還真有這般反敗爲勝之力?”那男子似乎是想到這些人是絕不敢欺騙他,所以
便示意幾人說下去,對於這害他功虧一簣的人,他還是有些好奇的。當然,歸根究底,他所好奇的根本就是那先鋒手中的九連弩,難道還真有那般神力?
“是的,都是因爲那個唐心。”見座上的男子願意聽自己解釋,那先鋒急忙解釋,將失敗的過錯歸咎於北辰黎月身上,好不容易從那場弩箭擊殺中保存了性命,可不能因爲這個緣由被刺死,不然,那可真是死得太千辛萬苦了。
“那個唐新精通藥物,我們派去刺殺慕容緋夜的人,連燼夜都用上了,可是卻被那個叫唐新的男子解了,這才保住了慕容緋夜的小命。而後,那唐新又爲驀國秘密製作了九連弩,那弩真的不是一般的厲害,數百里之外的人,輕而易舉便命喪黃泉了。”先鋒極力的解釋,力求那男子認同他,不追究他打敗仗的責任,不然,他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照你這麼說,功虧一簣就是因爲這唐新所做的九連弩?這東西是何物,你們以前可曾聽過?”數百里都能輕易將人射殺,這般威力另那男子既震驚又疑慮,若真有這東西,那定當要奪來自己使用,那統一天下指日可待了。
“末將未曾聽說,據探子來報,說是這九連弩爲唐新所制,一弩九箭連發威力驚人,我方數位將士都是死在這九連弩之下,末將帶回來幾隻箭矢,請王子過目。”見男子的神色有所緩和,那先鋒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看樣子是信了他了,他應該是不用死了吧。
有些慶幸的先鋒趕緊召人將那箭矢送上來,黝黑的箭身,不禁讓那男子眼神一亮,這般粗重的箭柄,得多大的弓才能將之射出?而射出之後,又該有多大的力量呢?
男子將箭矢握在手中,足有一斤多重的箭矢,這要射起來一般弩弓根本辦不到,更不說那先鋒所說的穿
牆之力。可是這箭矢也端的是詭異,箭頭的倒鉤不規則卻又似乎有着某種特別的用意,箭尾也不是尋常分佈,更不用說着用實鐵做的箭身了。
看着那男子一研究這箭矢便不再注意他們,匍匐在地的衆人不由的鬆了口氣,這王子應該是饒過他們了,一顆心終於可以落回肚子裡。
“告訴細作探子,密切注意這個叫唐新的人,還有盡最大的努力,弄回這個九連弩的做法。好了,下去吧。”過了好一會兒,男子回過神來,吩咐一番一揮手,徹底解放了這羣心都卡在嗓子眼的將士。
“是。”衆人齊齊應了一聲,然後退到門邊,轉身逃也似地跑遠,彷彿被閻王索命一般。
不怪這些人這般,這屋內的男子,於他們來說,與閻王無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爲即便是閻王,也不過是要你死,而裡面這個,可是會讓你生死不能的。
對衆人的動作,屋內的男子也有所察覺,不過,有什麼關係呢?他是遼漠的王子,唯一的王子,將來,天下都是他的,他何必在乎他們。
此人,便是遼漠的王子——耶律錦宏。
身在遼漠的百姓都知道他們的王子耶律錦宏雄心勃勃,耶律錦宏於他們來說便是富足繁華,身在耶律錦宏手下的官員都知道他們的主子喜怒無常,他與他們來說就是來自地獄的魔王。
野心勃勃的耶律錦宏從小立志要統一天下,此刻他便向着這方面努力着,卻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飛了,可氣可惱。耶律錦宏越想,對唐新就咬牙切齒,得到唐新的心就越勢在必得,不過不是想殺了唐新,這般人才,自當是要爲己所用了。
耶律錦宏打着自己的小算盤的時候,北辰黎月也在努力的算計着,若有一絲差錯,她可就小命不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