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雨梨脫口而出:“爲什麼看不到了?”
“因爲我稍後會命人將這裡的梨花全部砍掉。”秋月白淡淡開口。
他說的輕描淡寫,雲淡風輕。東雨梨卻不由驚呼:“砍掉?爲什麼?這麼多梨花,好不容易種成,爲什麼要砍掉?”
秋月白直直的看着她。
東雨梨聽見他說:“因爲你要跟太子成親了,本王留着這些梨花,再也無用,只是徒增傷悲而已。”
雖然他說這番話時,語氣仍是淡淡的,但東雨梨卻似乎能感到他這種淡然背後埋藏的深深的落寞,令得她的心又是一跳。淡定,淡定。
“你說什麼啊?真會開玩笑。開玩笑。呵呵。”話是這樣說,但爲什麼她的心跳的還是這麼快。忙顧左右而言他:“這麼多梨花,砍掉豈不是太可惜?不要砍好不好?”東雨梨不由自主的說道。
就聽秋月白道:“那你不要嫁給太子好不好?”
東雨梨驀地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
東雨梨稍稍平復的心又劇烈跳了起來。
他這是什麼意思嗎?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不好?把東雨梨的心全給打亂了。
只見秋月白一步步向她走來。然後在她面前站定。
東雨梨有些懵。
秋月白輕輕將她散在臉邊的碎髮掖在耳後,同時在她耳邊呼氣:“不要嫁給太子好不好?”
這樣親暱的舉動,這樣親暱的語氣,這樣親暱的姿勢,東雨梨只覺得耳朵,臉,甚至整個身子都火辣辣的。
她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暢。下意識地想逃離這種曖昧的壓迫的氣氛。
雙腿條件反射的向後退去。雖然離開了他兩三步遠,心卻兀自跳得飛快,但總算呼吸順暢。
然後東雨梨就看見秋月白原本似是有情的雙眼中精光一現。不由心頭一震。
就聽見秋月白低沉的聲音:“梨兒,你以前不是不想嫁給太子嗎?”
不是以前,現在也不想好不好。幸虧東雨梨只是腹誹,因爲她聽到秋月白接下來的話:“你不是一直想嫁的人都是本王嗎?”
雖然也猜到之前的自己跟這個秋月白似乎應該發生過點什麼,但聽到此刻秋月白親口證實,東雨梨還是感覺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撼了。不由得“啊!”一聲。絕對是嚇的。
秋月白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實在被他的眼神看的發虛,東雨梨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於是說道:“呵呵。是嗎?你也說‘以前’,以前的事又怎能作準呢?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呵呵。”她的那個心啊,砰砰亂跳,完全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
秋月白眸中又是精光一現。自從這個東雨梨失憶之後,渾忘前事,本來秋月白也沒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以他的魅力,相信很快就可以重擄她的芳心。但是漸漸的,尤其是這幾次的相處,秋月白突然覺得事情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想在的東雨梨,彷彿突然長大了;突然對一切有了自己的想法;突然不再像以前一樣纏住他,希冀得到他的一點點的愛意;也不再像從前一樣任性、爲所欲爲。取而代之的是,
成熟,機警,防備。
對,就是這種防備,彷彿對着他,纔有的一種防備。
不是因爲她假裝失憶,實則記得那天發生的那件事纔有的防備,而彷彿是一種天然的,彷彿能看到他的危險的一種本能的防備和不自覺的想要遠離的情緒。
想到這一點,秋月白凌厲的眼神微眯起來,看着此時正皮笑肉不笑的東雨梨。
突然升起一種對女人從未有過的不甘的感覺,秋月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人,說道:“是嗎?”
隨着這兩個字,秋月白腳下一個閃動,突然竄到了東雨梨的眼前。
東雨梨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腰上一緊,接着整個人都跌到秋月白的懷裡,這還不算,下一秒她就覺得嘴脣一涼,然後自己的整個口腔瞬間都瀰漫着男人特有的氣息,以及舌頭與舌頭的絲絲密密的輾轉吮吸糾纏。
東雨梨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瞥到眼前的俊臉眼中閃過的那一絲似帶着嘲弄笑意冰冰涼涼的眼神時,東雨梨纔有一絲的清醒。
她被吻了。她被秋月白吻了。
這不是最震驚與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對他的這種強吻,竟會有迴應!
這個發現,讓東雨梨一時又是羞赧,又有些憤怒,還又有些莫名的喜悅(這個念頭,讓她在心底狠狠鄙視了自己千萬遍),總之是說不清的複雜與糾結。
東雨梨知道自己應該推開他。尤其是看到秋月白此時清清亮亮的眼神。
然後她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也可能是秋月白一時沒有防備,竟被她一把把他推了開。
突如其來的空隙讓東雨梨有些手足無措,只覺得一顆心怦怦直跳,快要跳出來的感覺。而因爲剛纔的吻被掠奪的空氣,也迅速的順暢起來。
秋月白看着那個竟然敢一把把他推開的小女人,看着她此時眼神中瀰漫的慌亂,以及緋紅的臉頰,還有那因爲剛剛的吻而明顯紅腫的雙脣。
想到她剛纔被吻時,情動之間,迷離的眼神,以及生澀的迴應,還有那抵在他身前柔若無骨的身子,竟然讓秋月白有一絲呼吸加重,甚至忍不住想要再一次品嚐她的味道的衝動。
而東雨梨此刻則捂着有些火辣辣的嘴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個男人。
他就那麼理直氣壯地站在那兒,冰冰涼涼的眼神中,有嘲弄,有訕笑,還有一點……情/欲。
意識到這一點,東雨梨的一顆心,跳得更快了。
趕忙打住這不正常的思想。東雨梨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不就是被接了個吻嗎?有什麼大不了?老實說,咱也是見過世面的人,接個吻能算啥事。不要緊,就當被養的寵物狗舔了一下。
東雨梨惡劣的安慰着自己。但是,如果真能當成被寵物狗舔,她也不用像現在一樣面紅心跳了。
一方面,東雨梨爲秋月白的這一個吻而意亂心慌,甚至有小小的竊喜,但是內心深處,卻又有某種的不舒服,不是因爲他的強迫,而是總有一個感覺,感覺他的這種行爲並不是出於所謂的愛。這種直覺很奇怪。
天哪,她到底在想什
麼啊?她還有心思想他爲什麼這麼做,不管爲什麼,沒有經過她允許的吻,她都應該很生氣纔對。
是的,生氣。於是東雨梨道:“你幹什麼?”同時使勁擦着剛剛被吻過的嘴脣。以證明自己真的很生氣。
秋月白看她一眼,雖然他與之前的東雨梨曾有過許多類似的親密行爲,但卻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的讓他……迷戀。不由的腳下向她邁了一步。
東雨梨立馬條件反射的向後退了一步,同時警告道:“你不要再過來,小心我告你騷擾。”這裡的法律能有這麼一條吧?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威脅管了用,只見秋月白停了下來,看着她,就聽見他的輕笑:“告我?向誰告我?太子嗎?梨兒,你以前可是很喜歡我這樣對你的。”
他的臉,以及他口中的話,還真是欠扁。東雨梨恨不得上去把他嘴角那一絲戲謔的笑給狠狠打掉。
淡定淡定,東雨梨告誡自己,決定不再追究他說這話的前因後果,有什麼恩怨。
開口道:“不要跟我說以前。都說是以前了,跟現在沒有任何的關係。過去的事早就過去了。我,現在的東雨梨,已經不是以前的東雨梨了。以前的事,不管發生過什麼,我全都不記得了。也不想再提。你明白?”
就見那個秋月白站在那兒,直直的看着她,然後他輕笑一聲:“是嗎?”
東雨梨壓制住莫名的心虛,一副坦蕩蕩,理直氣壯的樣子:“當然是。別忘了,我馬上要跟秋風澄成親了,秋風澄是你的皇兄,那我以後就是你的皇嫂,所以你不能對我有什麼非分之想。”對,還好有太子這把保護傘。
那個秋月白看了她一會兒,又笑了:“皇嫂?非分之想?”
這是東雨梨第一次聽到他笑出聲來,低低的,涼涼的。笑起來比不笑還讓人恐怖。
就聽他道:“很好。”說話間竟突然竄到了她的面前。
東雨梨第一反應就是逃,哪知他比她更快,手臂一攬就將她攬到了他的懷裡,曖昧的體溫隔着衣料傳到東雨梨的身上,她那個羞啊,只可惜怎麼也掙脫不開。
就聽秋月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梨兒,你失憶之後,好像更有趣了。”邊說邊可惡的有意無意的用嘴脣碰她的耳垂。
東雨梨整個身體都僵硬,連呼吸都忘了。
看到因爲自己的舉動,引發的東雨梨的反應,秋月白滿意的笑了。
正當東雨梨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鉗制自己的手臂一鬆,原來靠的太近的身體也得以分開。
她還有些懵,愣愣的看着那個始作俑者。他也看着她。然後輕笑一聲,翻身上馬。
東雨梨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腕一緊,整個人再次被他拽上了馬。
這時她抽筋的腦袋也漸漸恢復正常,回頭問身後的那個男人:“你又想幹什麼?”就聽到他的輕笑:“你想我幹什麼?”又是這種曖昧的氣息。
東雨梨索性閉上嘴巴。身後是男子溫熱的體溫,耳邊聽着獵獵的風聲,鼻端是濃烈的花香。
就這樣,她和秋月白,兩人一騎,馳騁在這滿是盛開着梨花的林子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