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銘風進了最左邊的那間屋子,裡面的塌上放着兩疊整齊的粗布衣裳,看顏色便知道哪件是誰的。
時間緊,銘風將他們帶進來之後便出去了,留下兩人匆匆將衣裳換好,又改了下發型。換下的太監服與夏嫣那身華麗的衣裳和頭飾便被扔到了暗格中。
這暗格設在牀榻下木板中,不管是正常站在牀旁搜查,還是鑽到到牀底,除非把牀拆了,否則絕不可能發現這牀板中還藏有夾層。
從房間出來之後龍耀與夏嫣兩人便化身成了普通人家的夫妻,兩人的容貌並不出衆,簡直與之前半點相似之處都沒有。
等到禁衛軍的人大張旗鼓的踹開門便魚貫而入,龍耀、夏嫣、銘風三個人正坐在院子裡用餐,吃的也是尋常人家吃的粗茶淡飯。
“你們給我好好搜。”
“是!”
爲首穿着禁軍服侍的應該是個隊長,他握着利劍的手臂往裡一揮,那些禁軍門便踹開房門進去搜查去了。
夏嫣裝作緊張的看着房中正將傢俱、被褥全都翻騰落地的禁軍們,哆嗦着嘴好生哀求他們不要糟蹋房間裡的東西。
龍耀站在她的身後一把將人拉到懷中,然後也微微帶着顫音道,“我們夫妻和家弟一向都不敢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您們這是?”
隨意掃了惶恐的龍耀與夏嫣與他們身後的銘風一眼,那禁軍的小隊長從鼻孔裡哼出一個單音,那模樣竟與流風被夏嫣塗藥水時從鼻子裡哼出的聲音一般無二。
他雙手背在身後,眼睛往上一翻,“不該問的別問。”
銘風站在後面,目光看向馬廄面上一片驚慌,“哥,他們要將咱家的馬牽走。”
龍耀回頭,正有兩名禁衛解開拴着流風的繮繩,他們聽到這話之後還擡頭不可一世的道,“爺稀的要你們這馬是你們的福分,怎的不服氣?”
身背皇命卻行的是土匪行徑,這些人簡直囂張的不把老百姓當泥捏的,想搓扁就搓扁、想捏圓就捏圓啊?
夏嫣目中閃爍着驚恐,拉着龍耀的袖子顫巍巍的道,“幾位爺想要這馬確實是給我們面子,只是,只是”
“哼,只是個毛啊只是,爺幾個”
“只是那馬不知得了什麼怪病,人一靠近它,就能沾上自它身上掉下的毛。”
“嗯嗯,我們買這馬時就圖個便宜,想着等治好了還能賣個高價錢,可尋了許多獸醫給它瞧,都說是這馬醫不好了。”
龍耀與夏嫣兩人一唱一和,站在一旁的銘風也不落下乘,接口道,“我們想着要不然就殺了吃肉算了。”
那些禁衛們一聽連連點頭,沒錯啊,他們看不上這麼醜的馬,就是衝着吃馬肉來的!
銘風苦着一張臉繼續道,“可獸醫又說了,這馬恐怕是有是什麼怪病,怕人吃了也染上了,所以還再三吩咐我們不要吃。”
那禁軍聽着還不相信,梗着脖子吼道,“你們騙鬼啊?這麼要是真像你們說的,那你們怎的還養着它?”
“我們只是出去的時候順手揪些雜草餵它幾口,可沒有餘糧給它吃,想扔了它吧,又怕有不知道到情況的人將它逮住殺了吃肉,到時候別再因爲這個訛上我們。”
“通子,他們說的好像挺有道理。”
一名手握繮繩的禁軍喃喃的對着另一名禁軍道,或是覺得自己脖子有些癢癢,他伸手一撓,竟然抓出一大把掉落下來的馬毛,當即大驚失色。
“快,快離這馬遠些,這馬真的有病啊!”
那禁軍將繮繩一扔,忙往外跑,一邊跑一邊還大聲嚷嚷,嚇得另一名禁軍也急急跟着往外跑。
馬廄那邊的情形映入夏嫣幾人的眼中自然樂不可支,可那小隊長卻覺得丟人了,狠狠的瞪了那兩名禁軍一眼,對着屋裡翻騰的差不多的禁軍道,“怎麼樣了?速度快些,咱們的任務還沒完成一半呢!”
這吼聲將屋中的禁軍全都喊了出來,他們一個個大步走出來,皆道沒有任何發現。
沉聲嗯了一句,那小隊長看也不看龍耀他們,大手一揮,邁步往外走去。
重新將門關上,銘風第一時間就往馬廄那走去,看着已經禿了好幾塊的流風不由嘖嘖幾聲,“多好的一匹駿馬啊,就這麼成了禿子了”
流風瞪了銘風一眼,擡起馬蹄就朝他的膝蓋踹去,惹得銘風趕緊往後撤,一邊撤一邊還好生安撫,“你別發怒啊,那些人還沒走遠呢”
夏嫣懶得看銘風這麼幼稚的一面,正巧也累的很,於是也不管收拾石桌上的殘羹剩飯,起身回屋收拾收拾準備睡覺。
跟着夏嫣進屋,龍耀在關門時賞了銘風一個眼色,讓他別瞎折騰。
在屋外看着房間裡已經夠亂了,沒想到進了裡面更是連個落腳的地都沒有。
傢俱東倒西歪,被褥枕頭被扯得全在地上躺着,好幾把凳子不知遭到什麼樣的非人待遇,已經缺胳膊斷腿的散了架
這僅僅只是搜查,而不是地震和車禍現場?
無語的看着眼前接近悽慘的情景,夏嫣終於發火了,這尼瑪還要不要臉了,誰家熊孩子這麼搜查的?他爹媽知道嗎?簡直慘無人道、喪盡天良!
“不行,這些禁軍太囂張了,你得想辦法懲治他們一番,否則本姑娘咽不下這口氣!”
夏嫣邊身手撿地上的被褥,邊氣憤的對龍耀說道。龍耀甚至能看到自她頭頂冒出的蹭蹭的火苗。
“嫣兒不要生氣,爲夫會給你出這口氣的,那幫傢伙們着實太過分。”
走近夏嫣身邊,龍耀從她手中扯過那被褥,然後下巴朝那邊地上的枕頭點了一下道,“這些都沾着灰塵了,讓銘風給換一套。”
“換?櫃子裡的衣裳都被扔了,哪裡還有被褥可用。別爲難他了,咱們就拍拍上面的塵土將就一晚吧,反正我是不打算脫衣裳了,別睡到半夜又有禁軍闖進來”
這話說的怨念頗深啊,可龍耀不得不承認她這話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畢竟他們這會兒的身份只是弱雞的“尋常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