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坐在亭子裡,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接着,曉曉開口說,“我要先爲昨晚的事向你道歉。”
若惜的眉頭緊擰着,擡眸哀怨的瞅了她一眼。
曉曉接着說,“雖然,我希望你能夠救他,也知道你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不過,我沒辦法再強迫子非。”
若惜怔然一怔,“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想要放棄嗎?不想救子非了嗎?”
曉曉無奈的搖搖頭,“我想,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健康的活下去。但是,他不願意做的事,沒人能左右得了,包括我。”
“不,”若惜猛地站起身,一臉的無法置信,“你怎麼可以這樣?你好自私啊,你爲了想要獨霸他,居然無視他的死活,子非真的好可憐,怎麼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呢?”
“我自私?”曉曉指指自己,眨巴下眼睛,隨即好笑的望着她,“若惜,你救了子非的命,我很感激。雖然只剩下一個月了,但我絕不會放棄,我會找到其它的方法救他。我也一樣不會忘記你爲他付出的一切,子非欠下的恩,我來替他還。”
“除了這個,再也沒有別的方法了。”若惜瞪大的雙眼裡,慢慢蓄滿淚水,“我不明白,你既然愛他,不是應該爲了他什麼都可以做嗎?你說這麼多,在我看來,都是你不想讓他接受我的藉口。”
曉曉徹底無語了,當女人爲了愛情執拗時,解釋再多她也不會聽。若惜其實很單純,單純到只認定她的想法而不理解身邊的其它人,所以,他爹纔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因爲他了解自己的女兒。
“哎,”曉曉嘆息一聲,緩緩站起身,“我可以爲他做出任何事,但是不包括**他的意志。我愛他,更尊重他。”
說完,轉身就走,“如果你願意,可以多住在這裡幾天,不過,這件事我們只談到這兒爲止。”
若惜捂住小嘴,美麗的臉上有?都市小說着被傷害後的不甘和痛苦。她不明白,愛一個人不是應該毫無保留嗎?倘若換作是她,只要是爲了子非,任何事都不會介意!
不,這個女人根本不配得到子非的愛,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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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走進來。
無色從桌上那堆瓶瓶罐罐裡擡起頭,見是她,又跨下臉來,“姑娘,你怎麼又來了?”
“無色,我有事要問你。”
無色唉聲嘆氣的走過去,“什麼事,你問吧。只要別跟我再要**就行。”閣主那天可怕的樣子,還一直在他的小腦袋裡晃啊晃的,都造成陰影了。
曉曉開門見山,嚴肅道,“子非中了神醫怪人的毒,連小天都沒有辦法,現在,我只能找你,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救他?”
聽到神醫怪人,他也不得不正色以對,又因爲事關閣主,無色的眉頭越擰越緊,靜靜的想了半晌,他才昂起小臉,說,“神醫怪人之所以叫神醫怪人,不但是因爲他的脾氣怪,主要是指他詭異的醫術。我跟他就像名門正派跟邪教,說白了,根本就不是一個道上的。”
曉曉斂下雙眸,凝神沉吟半晌,“那麼,找一個跟他一樣邪,一樣怪的人呢?”
無色聳聳肩,“像神醫怪人這樣的,也只有修羅了。”
“修羅……”曉曉雙眸一亮,挑了挑眉。百鬼門最擅長的就是毒和蠱,那幽靈谷裡有上千種世間罕有的毒物,修羅更是用毒和下蠱的高手,她能救子非也說不定呢。
心裡登時打定了主意,她站起來,摸摸無色的頭,“他的身體,暫時交給你了。”
無色歪着頭看她,輕輕的點點頭,“嗯。”
回到傾心小築,小天已經在房間裡等她了。
“這麼急叫我什麼事啊?”
“小天,我想你幫我個忙。”
小天瞪着鼠眼,眨巴下,“什麼事?”
“找到修羅。”
“找她?!”小天恨極了這個女人,馬上一撇鬍子,不樂意的說,“找她幹嘛?”
“我想找她試試看,能不能解子非身上的毒。”
小天一怔,摸了摸腦袋,“那女人心狠手辣,誰知道她會不會肯啊?再說了,你現在懷着孩子,親自去找她太危險了,我不同意。”
曉曉卻篤定的說,“修羅生性多疑,想讓她來這裡,還非我去不可。如果她可以,一定會來救子非的。”
小天還想再反對,曉曉堅持的說,“爲了子非,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小天,你只要找到她的位置,我會寫一封信讓無言先送去。她若肯來,自然會出現的。”她默默垂下眸簾,“我已經不能再等了,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哪怕是隻有一絲希望,我也會去試!”
小天利用靈力圈定了修羅的位置,無言帶着曉曉寫的信,和小天上了路。
中午的時候,子非回到了城堡,看上去有點疲憊。曉曉馬上體貼的給他捶背捏肩,想要竭力彌補昨晚的錯。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吵鬧。曉曉好奇的朝外張望着,“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要走!子非,你不能趕我走!”
“我要見子非!你們放手啦,不要拉着我!”
聽到這個聲音,段子非的眉頭輕輕蹙了下,起身拉開門。
無風正拉着若惜,表情無奈至極,左臉被她抓了五條血痕。
一見段子非,若惜推開無風,哭着上前,“子非,爲什麼要趕我走啊?我連呆在你身邊的權利都沒有嗎?過去的六年,我從沒有離開過你一步!現在,你怎麼可以趕走我……”
曉曉跟出來,看到這情景,眉頭也皺了起來,擡頭看看段子非。他冷漠的臉龐,有幾分不易覺察的壓抑。曉曉瞭解他,子非的耐性一旦消磨殆盡,不會有任何是非觀念。就算對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一樣。
若惜步履不穩的走過來,睜着一對迷濛又受傷的美眸,癡癡的望着子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