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如沁不會這麼巧就落入壞人的手裡吧,他不信。
終於,他的飛速讓他看到了馬車的蹤跡,不論馬車怎麼快,也快不過他的輕功,心裡頓時就安生了,追過去,直直就站在了那路中央,“停下。”
一聲喝讓車伕驚了又驚,直揮了鞭子,又猛的拉住繮繩,這才讓馬車硬生生的停在路中央,這一刻只驚險萬分,歐陽永君甚至感覺到了那馬頭的鬃毛拂到了臉上,急急喚道,“如沁,快下來。”
“這位公子爺,你認錯了人吧。”我這車上沒什麼人呀,車伕望着歐陽永君不緊不慢的說道。
心一怔,一躍而上了那馬車上,果然,空無一人。
扯住了那車伕的衣襟,“說,那個犯了癲癇病的小童去哪裡了?”不可能,他認得是這個車伕,絕不會錯的。
“哦,你說那個小童呀,他早就下車了,前一里地拐彎的時候就下車了。他的病似乎是好了,只不過是短時間的暫時發作罷了。”車伕被着歐陽永君手上的力道所嚇倒,有些支吾的說着。
“可是當真?”歐陽永君卻不信,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太突然,讓他甚至無法消化這一切的消息,只是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如沁不見了。
“是真的,你沿着大路回頭找一找就找到了。”車伕的聲音甚至已經嚇抖了,顯然他並不是故意的。
歐陽永君推着車伕坐到了車裡,雞鴨的叫聲已響成一片,他卻全然不顧的一傾身就坐到了車伕的位置上,帶轉了馬車,竟然向着相反的方向轉回去了。
“這位公子,你這是做什麼,我真的不知道那小童去哪裡了,他與我真的沒關係呀。”車伕似乎是害怕了,只驚叫連連。
“除非找到他,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冷冷的說着這一句,歐陽永君的一雙眼睛已經赤血如注。
“公子爺,不關我的事呀,我只是趕着車出來,那人說只要幫着那小童出了城門就好,其它的都不與我相關的。”車伕似乎是被着歐陽永君的威勢所嚇道,顫威威的竟然說出了實情。
“誰?是誰讓你幫着那小童出城的?”原來果然是有人在暗中作怪,可是聽着這車伕的意思,那人卻其實是在幫着他們,可是如沁呢?見不到人就不是在幫而是在劫……
“我不認識那人,我趕着車急着要出城,半路上被一個少年攔住了,他賞了我十兩銀子,只讓我等在城門前,然後見着了那小童,就隨在他的身後,倘若他出城遇到了麻煩,就讓我趕着車把城門前弄亂了然後再帶着小童離開,卻不想那小童居然好巧不巧的就上了我的馬車,也讓我順利的帶他出了城門。”如實的說着,這一回倒象是沒有假話了。
歐陽永君的思維快速的旋轉着,那少年,他是何人?
這一路走來,似乎只有一個人最可能,那就是阿羣?
難道阿羣在風月樓裡就認出瞭如沁?
既然認出了,雖然不便在風月樓裡相認,卻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追出來吧,似乎又不象。
迷朦的思慮着這一切,馬車轉眼就到了轉彎處,那車伕忙道,“那小童就是在這裡下車的,那少年就是從這裡帶走了他。”
“向哪個方向去了?”
“向東。”
居然是向東,那正是他要去的方向,只是那一個方向會不會早已被輕展軒封鎖了呢,似乎只要還在西楚,他與如沁就沒有辦法安全。
車伕手指着如沁消失的方向,“公子爺,就是那個向東的方向。”
歐陽永君遙望過去,卻哪裡還有如沁的蹤影。
再也捨不得耗費時間,只鬆開了馬的繮繩,跳下馬車立刻向着那方向而去,此時,追上如沁纔是他的目標。
壓抑着心裡的緊張,真怕如沁會出什麼事呀,除了會醫病她什麼功夫也沒有,要是落在歹人手中……
這一想,冷風裡居然就冒出了冷汗。
眼前迷茫的一片雪海,連人跡也是罕見。
掠過了一個小小的坡路,眼前剎時視野開闊,遠遠似乎有一團人影,心裡一喜,必是如沁與那少年,因着那少年要帶着如沁一起趕路,所以他必是走不快,而自己倘若不是被甄陶耽擱了那麼一下,自己也不會失去如沁的蹤跡的。
然而,那少年的輕功當真是了得,雖然帶了一個人在身上,還是如飛的行走在雪原上。
見到人影的這一刻,歐陽永君的心才稍微安穩了些。
一點點的迫近,驀地,那擄走如沁的少年似乎是發現了他的追蹤,腳下的速度只不由得加快了,歐陽永君皺皺眉,他果然是衝着如沁而來的,可是據他所知,如沁在京城裡所知之人甚少,真不知道那人擄瞭如沁要做什麼。
那少年就算再拼盡全力,也比不過一身輕的歐陽永君,終於,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了,“如沁……”歐陽永君奮力的大喊,只想讓趴在那少年肩頭的如沁聽到他的聲音再行下來。
可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如沁依然還是趴在那少年的肩頭,眉頭一皺,難不成是那少年已經迷昏了如沁,心一緊,腳下的速度更是如飛一樣,轉眼便到了少年的身後,劈頭一掌飛去,“放下她。”
少年見再也躲不過歐陽永君,只得向前一步避過歐陽永君的掌風,這才停了下來,歐陽永君瞧着少年的背影,那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你是,阿羣?”少年還沒有轉過身來,歐陽永君卻已經認出了他。
倏然轉首,肩頭上是如沁酣睡的容顏,“你認識我?”阿羣迷糊的望着歐陽永君。
歐陽永君再看到阿羣的時候才稍稍安心了些,“是的,我知道你是阿羣,因爲……”想要告訴他其實是如沁告訴自己的,可是看着如沁那沉睡中的樣貌,他突然又收住了口,卻不知阿羣是否知道他肩頭上的人其實就是如沁,“爲什麼你要擄走她?”
“因爲他是神醫。”想也不想的回答,歐陽永君能追上他,那便證明歐陽永君也不是普通之輩,自己的輕功倘若不是揹着如沁,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追上得他呢。
“原來,在風月樓裡他露了那一手接斷臂之後,你就絕意要帶走她了,是嗎?”想一想,倘若是如此,那麼阿羣必是一直都尾隨在自己與如沁的身後的,然而自己卻一直沒有覺察到,再加上剛剛阿羣身揹着一個人依然可以健步如飛的功力,歐陽永君就可以確定阿羣在京城裡一定是跟蹤過他們了。
阿羣並不諱言,“是的,我要帶走他。”
“就因爲她會醫病嗎?”
“公子爺,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只是想要藉助於他去救一些人,對他,我真的沒有惡意。”
“那爲什麼你不直接告訴我?”表面如沁是小童,他歐陽永君纔是正主。
“我……我只是怕你會不同意,其實我真的就只是想讓他幫我去救人,救了之後,我必當會把他還給你。”說出了自己的意思,阿羣終於吐了一口氣。
“那爲什麼他會昏迷了?”總不會是那個車伕打昏如沁的吧。
“我見他的時候,他已是吐的一臉的煞白,猛然擡頭看見我,一下子就昏過去了,所以讓我來不及告訴他我的目的,因爲要急着救人,就沒有等你了。”
“那爲什麼,我愈是追,你愈是跑?”還是不解氣,他不信就只有那麼簡單。
“我怕你誤會吧,其實他不過是一個小童罷了,卻想不到公子你竟是這般在意。”阿羣支吾着說道。
“好,既然你並無惡意,那麼請把她還給我,至於她是否願意幫你救人,這要等她醒了之後再看她的意思了。”阿羣如此之做真是讓他生氣了,害他以爲如沁出了什麼事,一顆心只嚇得失了魂魄一樣。
阿羣果然把肩頭上的如沁放下了,歐陽永君接過來將她平放在膝上,那白皙泛着青色的臉色着實讓他嚇了一跳,必是剛剛在城門前她跳上馬車的時候她就已經不舒服了,那雞鴨的味道一定是嚇到了她,又逼真的裝成癲癇的樣子,說實話這一些真真是難爲了她。
憐惜的握緊她的手,冰冷的觸感讓他急了,“阿羣,天這麼冷,你怎麼可以凍到了她。”
“我……”阿羣直覺歐陽永君抱着小童的樣子有些不對,難道這兩人果然如柳絮所說只喜歡男人和男人嗎?
頭皮有些發麻,他怎麼也無法再次消化這樣的事實。
“這附近有沒有什麼農舍,我要找一個地方先安頓一下她,不然她凍壞了。”她就象一株溫室裡的花,雖然她在極力的適應溫室外冰天雪地裡的苦寒,可是這些都需要時間,絕不是一夕一刻就可以做到的。
“我知道三裡地之外有一戶農舍。”
想一想,自己朋友的地方距離這裡應該也不遠,還是那裡讓他更安心,“阿羣,倘若你真想讓她幫你救人,那麼首先要保證她好好的活在這世間,是不是?”他在講道理,他不介意如沁去救人,但是他必須要如沁健健康康的,這樣才能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