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人是誰?”
那孩子的叔叔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尖叫出聲:“不能胡說,你想害死我嗎?”
葉斌瞪了他一眼,嚇得他一哆嗦,可是想到聖軍的恐怖,他又鼓起了勇氣:“大哥,看您說話,也是華夏人,現如今不比當年,其他地方不知道,聖軍這塊兒,所有違逆他們的人都餵了魚……恐怕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死之前就別連累我們了。”
這時候三角眼已經跑過來了,聽到那孩子叔叔的話,頓時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能不能有點兒骨氣?咱華夏人……”
葉斌皺着眉頭打斷了三角眼的話:“行了,我也不爲難你們……”
還未等他說完,那孩子鼓足勇氣道:“爹死之前告訴我,要堂堂正正做人,一定不能給外夷做狗,我……我信爹的話……王爹爹他被抓好長一段時間了,再不過去救人,就會被打死的。”
“找死。”
那孩子的叔叔臉色漆黑,也不知從那裡抽出來一根木籤子,直接捅向孩子的背心,還不斷的喝罵:“該死的雜種,早知道老子就把你扔了喂狗,也好在長大了害我……”
咔嚓。
那木籤子直接刺在了葉斌的手指尖上,寸寸斷裂,也沒見他怎麼用力,那孩子的叔叔便捂着胸口,跌坐在地,臉頰蒼白的看着葉斌:“你……你要幹什麼。”
“連個孩子都比你有骨氣。”
葉斌眯着眼睛:“人可以選擇活下去的方式,葉某從不覺得,你們手無寸鐵,就應該暴起反抗,可你沒道理左右別人的人生,縱然那是一個孩子……”
他摸了摸小孩子的腦袋:“你父親說的對,人這一輩子,總是有些東西不能丟的,若是連骨氣都沒了……活着也就沒什麼意思了。”
“大人……”
一箇中年人越衆而出,他包含滄桑的臉頰上,卻有着與之不符的激動:“大人說的對,這兩年,我們吃的住的連狗都不如,爲了活着,連尊嚴都不要了,可我心裡還有骨氣,我知道,有一天我們不會這樣下去……可是兩年了……還沒有等到那一天,我等不下去,方纔看到大人您一來,那些****的聖軍便逃之夭夭,我心裡說不出的解氣,反正早晚是死,還不如跟着大人您和聖軍幹了……殺兩個聖狗,爲孩兒他娘報仇。”
“老李說的好,這狗艹的日子,老子也過不下去了,咋能連個孩子都不如呢,大人,我告訴你老王在哪兒……”
“嘿嘿,大人,您要是真的敢殺聖軍,算俺一個……反正早晚是個死,還不如死的英雄點兒,等到了下邊,也好告訴俺孩子,他爹不是孬種!”
很多人都站了出來,他們衣不蔽體,滿身疤痕,有的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但卻讓葉斌感受到了一種強大。
“先去救人。”
葉斌沒有多說,他來這裡,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在數百人的帶領下,很快便找到了一間充斥着惡臭的帳篷,帳篷內燒着火爐,火爐中燒着紅透了的烙鐵,而王建的父親,正被吊在帳篷中央,渾身都是被烙鐵烙印過的痕跡,他垂着腦袋,費力的睜開眼睛,看着衆人魚貫而入,尤其是看到王建的時候,竟顯得極其憤怒:
“你……誰讓你回來的……滾……滾……出去!”
他的聲音沙啞而又無力,聽得王建眼淚刷的一下便流了下來,也不管他父親惡狠狠的眼神,三步併成兩步,將他父親抱在懷裡:“爹!”
那聲嘶力竭的嘶吼,讓到來者無不動容,連心如鐵石的葉斌,都默默的嘆了口氣。
“呵,又是這樣,老子當年險些沒捱過去。”
衆人的神色雖然動容,但卻沒有太過驚訝,顯然,這種酷刑,對於他們來講並不陌生。
“滾,趕緊滾,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王家爹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王建推開,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甩去,葉斌單手一劃,那吊繩應聲而斷,他人早就將王家爹爹接住,肅然道:“我是神農谷的人……放心吧。”
聽到神農谷三個字,王家爹爹憤怒的臉頰突然平靜了下來,暗淡的眸子竟然露出一抹精光:“真的?”
“千真萬確。”
葉斌猶豫了一下,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但有件事他必須確認:“你妻子真的死了?”
他拿出那塊令牌:“這是你妻子的東西?”
王家爹爹突然警惕了起來,在王建的攙扶下,向後退了退,大口喘息了幾下,就沉默了下來。
“算了……”
葉斌搖了搖頭,率先走了出去,衆人也隨之而出,任由王建倆父子交流。
“大人……我們反了?”
三角眼本來以爲葉斌是打算離開揚州,可是見他沒有阻止那些人一路跟隨,便想差了:“大人您不會是打算建立勢力吧?”
葉斌沒有理他,揹負着雙手,仰望天際,他目光所及之處,突然颳起了一道旋風,旋風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看來就是你了……”
那人影緩緩清晰,在旋風的託付下,降落在地,他拄着權杖,一身紅袍,雖然面容有些蒼老,但聲音卻極其硬朗:“算你運氣不好,正好本座來揚州辦事,恰巧你又自尋死路,本座便成全你……你不用說你叫什麼,也不用說你有什麼背景,在本座看來,都是土雞瓦狗……”
“聒噪!”
那人話還沒說完,便見葉斌一拳轟了過來,這一拳很平,很簡單,在其他人眼裡,最多有些氣勢,有些力量,可那人卻彷彿遇到了鬼,瞳孔微縮,腳下旋風再起,竟不敢迎接,反而升空躲避。
葉斌眼中露出一抹冷芒,足尖踏地,整個人如同一顆炮彈,直接彈射了起來,那撕裂了空氣的速度,震的周圍衆人都是耳膜生疼,蹲坐於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轟!
一聲巨響,誰也沒有看清兩個人是怎麼交手的,當在兩人停下來的時候,那人已經出現在百米之外,手中的權杖,竟然都有些彎曲。
“你是什麼人,嗤……”
那人剛剛開口,便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驟然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