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未高起,閣樓影子隱約投在樓前空地上顯得很是清冷,無鳥鳴無人聲更顯幾分寒意。
一位身着紫紅長袍的老婦人突然出現在雕樓門前,似乎知道樓內情況,隨步步入雕樓,腳步落地無聲,聲音清晰卻帶着幾分遲疑傳出,“你做的是否多了些,雖然是你。他帶回來的人。”
本是背對着閣樓大門的唐少飛好像已經知道來的是誰,聞言轉身便是一禮,隨即擡頭,面上傲氣雖有所收斂可依然保持着自己的氣度,來人正是唐門姥姥唐鳳!
聽到唐鳳說到‘你’的時候本是持着淡冷的面色忽的一黯,又聽老婦人改口,神色隨之斂起,隨即淡淡開口,帶着幾分理所當然道:“奶奶,少飛的性子如何你是知道,我想,我喜歡的事情,我都會去做。”
唐鳳對自己孫兒的脾氣自然很是瞭解,聞言也不生氣,“唉。”待得唐少飛說完,微微嘆聲,隨後開口道:“人老了,免不了多說幾句,還好有你肯聽我老太婆嘮叨,唉。”說完再次輕嘆,充滿孤寂,也不等唐少飛再開口,徑自便轉身出了雕樓,背影很是蕭索,此刻唐鳳也沒有殿中的那種一族之長的傲氣作派,雖然氣質依然不凡,不過是習慣了這種方式,這般姿態下就如普普通通的老人一般,遲暮龍鍾。
常人家中大小的房間,可單調的似乎有些過分,半張紅毯鋪地,一張紅木牀,兩盞燭臺伴着,豆大的火光從燈紗罩溢出,點亮了小半個房間,牀上卻是躺了一人,薄被覆着身子,肩處一抹白色裡衣露出,呼吸聲清晰可聞,面色安靜,似乎睡的很是香甜。
“嗯。。啊。。”
睜開雙眼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睡在牀上,想要起身,身上卻是一痛,不由輕哼出聲,不同於被唐少飛擊打時那種清晰可聞的痛楚,現在身上卻是那種痠痛,不動還好,剛剛試着起身,身上刺痛傳來,剛剛聚起來的力氣不由一散,一點力氣也用不出來,身子又落回牀上。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是睜着眼睛的我開口喃喃道。
進入遊戲時我把疼痛感設置爲正常,遊戲裡受傷就跟我現實裡受傷一樣,唐少飛一招火樹銀花打完,心中本就有所放鬆,也沒想到又會被‘不夜天’補上一刀,甚至連作出格擋反抗的姿態都做不到,那種痛楚,血液濺出再流過面頰的感覺當真真實無比。
不知是不是處於特殊情況,還是武學特效,被重傷後好像感覺又有人來過又走了,當時無法選擇藥堂療傷,只能生生受着痛,沒過多久就被系統踢下線,再登錄上線被告知處於特殊情況請稍後登錄,處理完了雜事等了許久才重新上線沒想到卻會是這樣的情況。
“師兄也不是那麼不近人。。嘶。情。”
開口說句話卻是觸到了臉上的傷,嘴角不由一抽,雖知道唐少飛是幫我,可出手也太重了,不過現在能睡在牀上,而不是大廳的地板,也算是有點良心,可就算是這樣,我也會找回來的,就用這一招,此念在心中轉過。
“吱”
“你醒了。”開門聲突的響起,一道人聲隨之傳入耳際。
聲音清冷,語氣平淡,似乎很少說話,沒有一點波動,也好像對我清醒過來一點也不意外,跟唐少飛的冷淡有本質區別,很清楚聽出這不是唐少飛的聲音,比唐少飛淡的多,冷的多,不是那種對人的冷淡,而是一種發自內心對什麼都不在意的冷淡,也是一個女聲。
仰着的頭不由循聲側目望去,長髮不似普通江湖女子一般披散雙肩或是攏於一側,而是用一種特殊的方式挽着,狀似瓊花,一隻長簪插入,也許青絲過長,也許是有意爲之,髮梢依然自肩一側探出,卻絲毫不影響其精緻,反而有了幾分英氣,鳳眼張開,漆黑雙眸清澈照人,對視起來不由迷戀其中,而眸光則不閃動,靜若深潭,但如一泓死潭,不起波瀾,感到寒意不由一醒,面色白膩如玉脣角無弧卻是顯得淡漠異常,配以墨黑勁裝,驚才雖不知,可當真是絕豔。
望着眼前女子,心中暗贊,如此裝扮若是多幾分笑顏就好了,這般冰冷麪色讓人難生親近之心,可畢竟是女子,似乎還是跟我說話,感覺身上的痛楚也少了幾分,卻又不由疑惑,難道不是唐少飛給我治的傷?如果是的話唐少飛又去哪了?眼前的人又是誰?
眉頭一皺,旋即鬆開,既然想不通,眼前有人,直接問問不就好了,隨之便開口問道:“姑娘,不。”
“姑娘?”眼前女子聞言,似乎對這稱呼很不滿意,剛聞言,微一愣神,也不聽我說完,便直接開口打斷。
“不不,女俠。”眼前女子好像不喜歡這個稱呼,不由改口稱呼。
“女俠?”女子面色依然冷淡,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隨後卻是反問道。
“美。。美女?”看眼前女子反應,知道自己又叫錯了,可也不知道怎麼稱呼,遲疑片刻適才不確定道。
“美女?好呀你,小師弟,難道你還經常去什麼畫樓清倌倚紅偎翠嘛?”女子聞言,卻是輕斥出聲,臉色卻是佈滿寒霜,讓我心中不由一緊,隨即話鋒一轉,帶着些許莫名神色說道,言罷還向我斜睨一眼。
斜來一眼,讓我臉色不由一僵,隨即想要苦笑,可面上一痛不由放棄,如果是唐少飛或者現實裡玩的好的死黨來看,男人都懂,可換做眼前女子,心中暗歎。
雖是誤會可眼前女子也不介意,從她的稱呼來看,似乎是我師姐?
唐少飛也只是說了我們同屬二代弟子,看眼前女子年齡、裝扮不似是唐少飛的姑姑之流,應當是唐門又一堂主,不過卻不知是哪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