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八、對決訓練場
“誒？姐姐她跟人決鬥！？”
愛麗絲驚訝極了。
“嗯！她現在估計已經開始了，我們快去吧！”
小蘿莉露西耶恨不得現在就飛去訓練場。
“這樣吧，我跟露西耶先去，大姐你就跟爸爸媽媽他們隨後吧！”
愛麗絲跟露西耶同樣心急。
“也好，注意安全哦。”
道爾知道自己孩子的心思，所以一口答應了。
“菲特應該已經在那裡了，你去到找她就可以。”
事不宜遲，愛麗絲抱起露西耶，咻一聲飛走了。
“看來愛麗絲這些年來進步不小啊。”
道爾忍不住感嘆道。
“這不是肯定地麼，孩子也會長大，也會成長的呢。”
母親不慌不忙地挽着道爾的胳膊，慢悠悠地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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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洋扇優雅地一揮，數不清的蝴蝶涌向不遠處的艾莉絲。
“嗯？彈幕？”
一瞬間她還以爲是幽幽子。
在幻想鄉中，這樣的彈幕，只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
彈幕戰在空中或者在地面，都是有着不同的對應方式的。
假如限定在地面的話，那麼這波彈幕想不miss就有些難了——然而這裡沒有miss的說法，這些彈幕打在身上也似乎不怎麼痛。
但是艾莉絲依舊保持幻想鄉中的習慣，靈活地在彈幕中游走着，一大片的彈幕都被擦過，看起來驚險十足。
“這……”
克里斯蒂娜原本以爲艾莉絲會憑藉怪物般的蠻力衝向西蓮娜，但留意到她的雙眼一直都是柔和的碧綠色之時，她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看來她很享受呢。”
一邊擦彈，艾莉絲到有幾分懷念的感覺，覺得這些蝴蝶彈幕真是親切。而西蓮娜的面子卻有些掛不住了。這些彈幕本來是用作試探的，結果被艾莉絲這麼一搞，風頭居然壓過了自己。
“蝶影迷蹤！”
呼啦！
一時整個訓練場都五彩斑斕，好不漂亮。尤其是那些沒有見過這招的新生，看到自己身邊飛滿了蝴蝶，都驚歎不已。在戰鬥區域內，蝴蝶的密度更是濃厚得完全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
艾莉絲的視野內全是蝴蝶。
頭髮上，耳朵上，手臂上，大腿上，爬滿了蝴蝶，啪嗒啪嗒地扇動着美麗的翅膀，空氣中佈滿了閃閃發光的粉末。
這……
艾莉絲驚人地發現自己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力氣，彷彿被什麼抽走了一樣，而且有些頭暈腦脹，有些像睡覺。
“幻覺麼……？”
很新鮮的體驗。
這是艾莉絲第一次對上這種類型的法師。
蝴蝶，越來越多，彷彿置身於夢中，意識也漸漸變得迷糊起來。心裡有個魅惑的聲音一直在告訴自己很困，很想睡覺。
漸漸地，場上的蝴蝶全都圍成一個球形，將艾莉絲包得密不透風。
“給我準備這招的時間，就是你最大的敗筆，艾莉絲·斯普林斯！”
西蓮娜並不是沒有失敗過，但只要這招準備充分了以後，基本上能夠逃出來的機會很小。當然，精神力強的人或許能掙脫，但那時候她已經準備好下一個殺着了。
“唉，開始了，噩夢的連鎖。”
克里斯蒂娜可惜地嘆道。
“也算是經驗不足吧，畢竟是新生……”
“不過我沒想到西蓮娜會一開始就出大招，看來她心裡也有些壓力呢。”
丹露潔特倒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覺得，會就這樣結束嗎？”
“不會。”
一個溫柔的聲音出現在兩人背後。
扭頭一看，一個溫柔的金髮美人笑着向兩人問好。
“菲特導師！”
“……”
不知何時，菲特已經站在前排，關注着場上的戰鬥了。
“不對，還有……”
注意到菲特不是一個人在這裡，後面還有兩人。
“……”
其中一個正是那天開學測試見過的，艾莉絲的妹妹。
那麼另外一個跟菲特年近的女魔法師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尤其是那彷彿出自一個模子的美貌。
“前輩……！”
“你好。”
現在的愛麗絲，以前不再是過去那個只會依賴姐姐的小蘿莉了，已經成爲一個落落大方的大美女，舉止間不經意地露出成熟和青春混合在一起的魅力。
“現在先別忙，戰鬥後再說吧。”
丹露潔特再次將目光投向場上——此時，已經出現了驚人的變化了。
啪唦。
一隻嫩白的小手從蝴蝶球裡捅了出來。
然後彷彿小雞破殼那樣，整個人都走了出來，碎落了一地的蝴蝶全都化爲星星點點的光粒消失在大氣中。
“……”
西蓮娜的臉色有些難看。
“不錯的幻術，我也差點就中招了。”
啪嗒。
啪嗒啪嗒。
鮮紅的血液滴落在訓練場的沙地上，格外顯眼。
按理來說，這種程度的幻術攻擊沒有物理屬性，一般不會出現身體上的損傷纔對，那麼這些血——
“看來我小瞧了你呢。”
西蓮娜已經知道對方是怎麼脫出她的幻術的了。從左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傷口就能說明一起。
“原來如此……她真的是個一年生麼？”
克里斯蒂娜的身體輕輕地抖動着。
作爲新入學，第一次接觸模擬實戰的新生來說，剛剛開始的階段與其說是讓他們鍛鍊，那還不如說讓他們習慣。因爲沒有見識過實戰的殘酷，很多學生都是會潛意識地對血和死亡有種巨大的恐懼。如何克服這種恐懼，便是剛剛開始學習就讓她們接觸模擬實戰的意義。
“能夠如此果斷地自殘，利用痛覺來逃脫幻術的影響……那副小小的身軀裡到底有着怎麼樣的膽識？”
對於旁人來說的確是令人驚訝，但見慣艾莉絲自殘的菲特和妹妹自然是見怪不怪，大概還會因爲沒有把整隻手切下來而感到幸運。
“好……很好！迎接第二波吧！”
“煉獄之境！”
艾莉絲就站在那一動不動，似乎在等待着對方的發招。
鏗鏘！
一個黑色的鋼鐵牢籠從天而降，將艾莉絲鎖在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只不過裡面不時傳來詭異的尖叫聲和兇暴的吼叫聲。
然後又變爲一陣什麼東西被撕碎，然後咔嘰咔嘰，就像吃着什麼的樣子……讓人毛骨悚然。
“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了？”
克里斯蒂娜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個幻術能讓對方看到無數血腥和恐怖的場景，甚至聽說有人用這個幻術嚇瘋過人。
“這下，跑不掉了吧？”
雖然這麼說，西蓮娜卻準備解除幻術了。因爲她也擔心自己是不是出手太重——
砰！
牢籠被捅破，依舊是那隻白皙的小手。然後整個牢籠瞬間化爲輕煙，消失了。
“這個太噁心了，雖然很有效。”
艾莉絲臉色蒼白地走了出來。
“來吧，還有什麼幻術！”
因爲想到以後可能會遇到這類型的敵人，現在正是體驗的好機會。
“呵呵……”
西蓮娜輕笑兩聲，然後臉色唰一聲變得黑了起來。
“你的自大將會導致你的毀滅！”
“悲慟魔域！”
被激怒了的西蓮娜什麼時候被這樣小瞧過？心高氣傲的她連想也沒想就將殺着甩了出去——然後她馬上又後悔了，因爲這招很可能會造成永久性心理創傷。
然而，太遲了。
一個圖騰從艾莉絲的身後憑空出現，無數鎖鏈將她裡三重外三重地捆住，然後風起雲涌，一股不祥的氣息瀰漫在整個訓練場上。
“瘋了嗎！？居然能對一個一年生用這招！”
克里斯蒂娜深深瞭解到這招的可怕。
每個人心理都有弱點。而這個幻術就是將受術者心中最悲痛的部分提取出來，不停地重現在眼前，直到失去意識爲止。
很多知道底細的導師和一些學生的臉色都馬上變了——下手太重了。
艾莉絲並沒有小瞧對方的想法，只不過想見識一下幻術而已，但沒想到這個幻術跟之前兩個幻術完全不同。
可以說，這個幻術，是對艾莉絲有着拔羣的效果。
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的西蓮娜連忙中止決鬥——她目前還沒有能力解除這個幻術。一時，場上騷動起來了。
但這些事情，對艾莉絲來說，已經毫無關係了。
一片黑暗。
然後遠處有個小光點。
本能地摸向那個光點，艾莉絲帶着好奇的表情讓光點漸漸變大，然後籠罩着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然後她的表情凝固了。
雪。
大雪。
這裡是學校的天台。
一個妖精般的少女站在欄杆外，雙手像翅膀一樣大大地張開。
“……”
那是已經遺忘的記憶。
那是應該遺忘的記憶。
那是本應遺忘的記憶。
在天子的那個時候好不容易將已經想起來的那麼一點壓抑住，快要遺忘的時候，這個場景，再次出現在眼前。
“……”
“小瀲，你還是來了。”
悲傷宛如洪水般涌上心頭，迅速佔據了她的意識。
“不要……”
艾莉絲踉蹌地往前走了兩步。
“小瀲，你一定不懂的吧？”
呼。
不見了。
然後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碎掉了一樣。
然後整個世界都碎掉了。
——當她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跪着在地上。
渾身傷痕累累，痛得快要死去一樣。
擡頭看去，那是本應逝世的奧德。
“奧德！”
好不容易掩埋的悲傷，重新被釋放，一下子爆發出來。
但是身體動不了。
彷彿這個身體不屬於自己一樣。
艾莉絲只能發出悲痛的叫喊聲，但這不能改變任何事物。
包括歷史。
“不要！不要死！不要————！！！”
不管怎麼叫喊着，奧德依舊在一方通行的攻擊漸漸消逝。
一切都沒有變。
不同的是，現在的自己意識很清醒。
清醒到心中有什麼斷裂開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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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別過去！”
正在準備進行救援的西蓮娜忽然大聲吼道，語氣中帶着震驚。
“……！？”
這時候，連其他導師也注意到了。
圖騰，正在輕輕地震動着。
然後碎裂了。
鎖鏈被還原成粒子。
“我的幻術……被解開了……”
然而，在震驚中，緊接而來的絕望般的恐懼。
殺意。
鋪天蓋地的殺意。
就連訓練場外也能深刻地感受到的殺意。
西蓮娜宛如一葉扁舟置身於波濤洶涌的大海中一樣，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喂。”
金黃的雙瞳，彷彿世界上所有暴戾和憤怒都聚集在裡面那樣。她居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真是不錯的幻術啊，只不過有些危險，最好不要對對手用。”
彷彿說着他人的事情那樣，那個白衣少女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說道。
“繼續吧，我沒事。”
不，這已經出事了。
正當導師準備喊停的時候，艾莉絲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繼續。”
“……”
他第一次有種自己下一秒就會被殺掉的感覺。
他第一次感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
“繼、繼續。”
趁自己手腳還有氣力，那個導師匆忙離去，而其他人也面面相覷，紛紛離去。結果決鬥繼續進行。
“果、果然是她……”
丹露潔特緊緊地抱住雙臂，一臉驚恐地喃喃自語。
“艾莉絲……”
“姐姐……”
而菲特和愛麗絲則不安地看着場上那個顯然打算認真起來的少女。
“剛剛，小看了你，抱歉。”
艾莉絲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這下該我了。”
西蓮娜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貌似人畜無害的蘿莉居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剛剛那個幻術，絕對是用精神力強行突破的。一想到對手是這樣的強者，她就又興奮又害怕。
“那、那麼我們繼續吧。”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她知道自己笑得很牽強。
“神槍陣！”
數不清的長槍從地上破土而出，刺向艾莉絲。
對於這個女孩還能保持着最基本的勇氣戰鬥，艾莉絲倒要好好讚賞一下。只不過，她現在很火，很想發泄一下。
“讓你看看我的實力的吧。”
她手上金光一閃，然後不見了。
不見了……不！居然飛起來了！
西蓮娜望向空中那個白色的身影，心裡一陣抽搐。
“就算這樣，我也還有機會！”
她已經不打算留力了，所有能用的強招全都是出來。
“鮮血祭典！”
在艾莉絲左右兩側，出現了一把巨大的斧頭和一跟、根佈滿尖刺的巨大狼牙棒。
“木大大！”
雙手橫張，不知何時，八卦爐和RH都拿在手上了。
“毀滅吧！”
【X－Burning】
轟轟轟轟轟轟轟——
西蓮娜召喚出來的幻術被瞬間轟成飛灰。一左一右兩道恐怖的魔炮劃過天際，就算是下面的觀衆也能深深地感受到那種震撼的破壞力，很多人都坐不穩掉到地上了。
“魔、魔王！你就是那個白色魔王！”
彷彿想起了什麼，西蓮娜失聲喊道。
“原來那個是真的……原來那個是真的……”
她已經再也生不起跟對方戰鬥的勇氣了，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但臉上還是帶着逞強般的笑容。
“那個……不只是個話劇嗎？那個……不是特效嗎！？”
“你說呢。”
櫻紅的光輝不知何時已經聚集起來，一個巨大的櫻紅能量球出現在天空中。
“這、這就是最後的那招……”
西蓮娜無法理解。
眼前這個少女最多不超過十歲，但那個話劇卻是在八年前演的，經過一屆屆流傳下來，就算到了現在也是非常經典非常震撼的作品。
然而，這個恐怖的魔法居然被這個少女用了出來，而且還在自己眼前。
看到這一幕，被震撼了的學生一個個光是爲了抵禦那駭人的魔力元素流就苦不堪言，而看過那個話劇的學生都情不自禁地將那個白色身影和劇中的角色重合在一起——他們發現，居然意外地相吻合。
“那麼，有什麼遺言嗎？”
翹起嘴角，艾莉絲露出了暴虐的獰笑。
“……”
她從來不認爲自己有能力在這一擊中活下來。
或許，有些後悔吧。
但並不是後悔挑起這場戰鬥。
再見了……
靜靜地閉上雙眼，淚水卻不住地流下來。
然而，想象中的痛苦卻沒有到來。
緩緩地睜開眼睛，她看來那抹閃耀的金光。
溫柔的金色閃光。
“好了，別嚇這個孩子了，再玩下去我生氣咯？”
“哦。”
啪的一聲。
剛剛的魔炮瞬間化成無數美麗的櫻色的光點，就像下了一場雪一樣。
就像是置身於童話中那樣。
“這次，的確是有些過火了呢。”
艾莉絲降了下來，菲特輕鬆地將艾莉絲抱在懷裡，露出溫柔的微笑。
“真是的，下次不要了。”
“嗯。”
……
本來以爲將目睹一出悲劇，沒想到居然成了喜劇，兩人在訓練場中大放閃光彈，加上週圍紛紛落下的櫻色光點，還真像是在拍黃金八點檔。
“沒事就好。”
老實說，剛剛克里斯蒂娜真是嚇得快停止呼吸了。
看到在場上完全沒有絲毫剛剛氣勢的艾莉絲，她心中是百味交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