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零、文文牌切割機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射進艾莉絲製造的人工樹蔭中，魔理沙慢慢睜開雙眼。
啊，早上了嗎。
她感到渾身痠痛，走到水井前洗了把臉才感覺好了一點，起碼清醒了一些。
纔想着今天也要繼續幹活，她又回憶起昨晚的噩夢——不，說是噩夢可能不太恰當，應該是如何噩夢一般的現實。
當她餓得眼冒金星地提着數只從人間之裡偷出來的雞興奮地飛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這裡竟然成爲了人間地獄。
帝和紅白一人倒在一邊，臉色發青口吐白沫，魔理沙現在稍稍有些冷靜下來才發現似乎是自己的蘑菇湯出了問題，看來餓昏頭把毒蘑菇丟進去了。
而阿空則跟離開的時候沒有兩樣，兩眼都是X的形狀倒在一邊，眼看着真的要餓死了。
這些還可以理解，但發生在另外一側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夠想得通的了。
渾身赤裸的艾莉絲和鈴仙兩人緊緊地糾纏在一起，看兩人那蓬亂的長髮似乎還經過一番苦鬥，似乎已經失去意識了。
可是她很想吐槽爲什麼這兩人的嘴對嘴地暈過去的，這簡直不可思議到極點，要說發情的話那也不可能在那麼餓的情況下發啊，連動也動不了還發什麼情，可是看鈴仙那渾身都是紅印的模樣又像是被艾莉絲襲擊的樣子，艾莉絲的表情都是挺滿足的。
儘管手藝比不上艾莉絲，但這種情況也講究不了那麼多了，趕緊將幾隻可憐的贓物殺掉然後處理乾淨，馬上丟到蘑菇湯裡面去——纔剛剛丟下去的時候魔理沙忽然想起這蘑菇湯是有問題的，以至於她不得不頂着快要餓暈的飢餓回憶起自己到底丟了鬼東西進去，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然後又放了幾個可以消掉毒性的蘑菇進去，最後才勉強算是解決問題。
毒是沒有了，但味道非常怪，甚至讓她有種想要倒掉這鍋毒蘑菇雞湯的衝動。
最後魔理沙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飽然後把一個個陣亡的隊友救了起來——怎麼救？把那些味道奇怪的雞湯灌進鼻子裡面就行了吧魔理沙當時這麼想的。
於是差點被魔理沙殺掉五人在劇烈的咳嗽中醒了過來，差點窒息而死。
之後這鍋味道讓人大倒胃口的雞湯被惡鬼般的五人風一樣地搶着吃完了，紅白這個傢伙甚至連雞頭雞屁股也沒有放過，地上乾乾淨淨連骨頭也看不到，某個意義上的確是大師級人馬。
剛剛填飽了肚子的六個差點餓死的可憐人連動也不想動，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現在想起來，真是如同噩夢一般的情景。
當時唯一算是比較清醒的魔理沙看着如餓狼一般搶食的五人有種非常可怕的感覺，尤其是披頭散髮的艾莉絲和鈴仙，兩眼還冒着綠光，差點把她嚇尿了。
————
“我們面對一個非常嚴峻的問題。”
當所有人都梳洗完畢，準備就緒的時候，紅白城管發話了。
“食物，我們面臨非常嚴重的食物問題。”
沒有人願意再次回憶起昨晚的時候，尤其是艾莉絲和鈴仙，這兩個人都是一個樣，臉色紅得跟番茄一樣，表情尷尬到不行。假如說鈴仙這個被襲擊的無辜受害者這種反應算起來應該是羞澀的話，那麼艾莉絲應該就是出於一種內疚和羞愧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首先，是蘑菇湯！”
紅白表情非常可怕。
“魔理沙，昨晚那頓蘑菇湯先不說，之前的也有問題！”
“啊哈哈……你發現了。”魔理沙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笑道，“昨晚是餓暈頭，而之前的話，其實也沒有毒，只不過考慮到需要幹活所以我加了一些會讓人興奮……”
“興奮！？那是哪門子的興奮啊！”
那絕對不是興奮。
紅白非常果斷地說道。
“……雖然是有點副作用，就是會讓人情緒不太安定，還有體力消耗比較大之類的……”
“噢噢噢噢還有之類的！魔理沙那種東西你也敢讓我們喝！！”
兩隻兔子一邊哭訴着一邊死命地晃着魔理沙，尤其是鈴仙，哭得那叫一個淒涼。
現在想想，就算是幹了一天活也不能會餓到那種瀕臨死亡的程度，顯然是蘑菇湯在作怪。
“魔理沙，蘑菇湯不是不行，但那種有副作用的蘑菇不能丟進去，明白嗎？”紅白和艾莉絲把兩人拉開，魔理沙才活了過來，差點就這樣被晃斷氣。
“我、我明白了。”
來自兩隻兔子的怨念讓她有些受不了，她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然後就是肉類！爲了不餓死我們需要一個穩定的肉類提供源！”
紅白這時候頗有幾分作爲幻想鄉管理者的風範，不過她的話聽起來實在是太遜了。這裡面就算是帝這個非戰鬥角色丟到外面也是有特殊能力的角色，更何況那種密密麻麻的交叉彈幕，一丟出來一般人沒幾個可以躲得過去，不被打成馬蜂窩纔怪，其他就不用說了，一個比一個臥槽。
可是就這麼幾個傢伙，居然差點餓死，估計說出去都沒人信。
“不能吃兔子和老鼠，可以吃鳥和其他。”說到這裡紅白瞄了阿空一眼，阿空不明所以地歪着頭看着紅白，頭上冒出幾個問號，紅白笑了笑，移開了視線，“誰有什麼意見嗎？”
“只要不吃兔子就行了。”
“昨晚的湯雖然很倒人胃口，但雞肉很好吃。”
兩隻兔子沒有什麼特別的建議。
“那是魔理沙偷來的吧，沒有第二次啦。”艾莉絲覺得要是淪落到不偷人類的家禽就活不過去的話那真是太丟臉了。
“那就去打獵啊！”阿空略加思索然後說道，“既然不能吃兔子，吃其他野生動物不就好了嗎？”
“可是這裡附近就兔子多，其他都很滑頭不好抓。”紅白露出了一副苦逼臉，她似乎很熟悉周邊的食物情況。
“那打鳥如何？”阿空又提議道。
“誒？你不介意嗎？”鈴仙看起來非常驚訝。
“介意什麼？”
“你不也是鳥嗎？”
“我是地獄鴉。”
“烏鴉也是鳥啊。”
“地獄鴉是妖怪啦，這個你不知道嗎？”
“可是在你成爲妖怪之前你是烏鴉啊。”
“可我現在是妖怪啊，妖怪吃鳥有什麼奇怪的嗎？”
“……”
鈴仙發現無法在這個方面跟阿空交流，但是從阿空口裡說出這些話總感覺有些彆扭。
“這裡附近沒有什麼鳥。”
紅白這時候非常肯定地斷言。
“爲什麼？”艾莉絲髮現紅白很少會這麼肯定地說話。
“因爲被我吃光了，那些鳥都不敢來這裡。”
“………”
露出惱火的表情，紅白似乎對此感到非常不滿，其餘五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個巫女到底有多貧困啊！
“看來只能找一個人去抓野生動物了。”
“你們誰會？”
紅白這麼說着，其他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出聲。
“可惡！你們這羣沒用的傢伙！”紅白終於無法繼續保持冷靜的態度，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
“我不能離開這裡啊，因爲只有我才知道神社是什麼結構的。你們難道連抓個小動物都做不到嗎？！”
紅白看起來非常火，她惱怒地揪着着頭髮，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等着其餘五人。
“我只會一些家務，料理也會一些，可是真的沒有抓過野生動物……”弱氣的鈴仙小聲地嘟噥着。
“我只會這個！”阿空一臉興奮地舉起制御棒對着天空射了一炮，震耳欲聾的聲音嚇了大家一跳，紅白一副你贏了的表情把目光投向艾莉絲。
“我……不會誒。”
雖然很想說沒問題，但是不會的東西就是不會，這個真沒辦法。
呼——砰。
忽然有什麼東西掉下來的樣子，落到阿空的背後。
“啊呀呀……這真是災難啊……”
那是一個背後長着黑色翅膀的女孩子，她看起來有些狼狽，渾身的衣服焦黑，破破爛爛的，就像被炮彈一類東西打中似的——想到這裡，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阿空。
“嗯？怎麼啦？”
本來就沒有期待，不過看到阿空那副無辜的樣子大家都忍不住流了幾滴冷汗。
“剛剛似乎被什麼東西轟中了的樣子，是你們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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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一臉不滿的傢伙就是傳說中的天狗，而這位天狗估計整個幻想鄉沒有不認識她的人吧。
“居然敢對記者出手，膽子不小啊。”文非常不高興，她正悠閒地在天上飛着，忽然從下來了一發炮擊，猝不及防的她就這樣被轟了下來。
文還準備說什麼，但是看了看她面前的幾個傢伙，又看看身後的鳥居，再看看前面一片空曠的淺坑，一時愣住了。
眼前這六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常見組合，兩隻兔子要說是到人間之裡經過這裡也說得過去，而失蹤了一段時間的副女僕長和本來應該在地獄的地獄鴉也出現在這裡就有些奇怪了。細心的她下一秒就發現本來應該看到的神社現在消失了，只剩下個鳥居還有旁邊的一個倉庫。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感覺到這其中有新聞的味道，文有點興奮地看着紅白，等待着紅白的迴應，剛剛那點不愉快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說明這件事很麻煩，但要是被這個天狗糾纏住的話反而會變得更加麻煩，所以紅白非常簡略地進行說明。
聽取了紅白的簡述，文把做記錄的小本子和筆放進衣袋裡，高興地說道：“我也來幫忙吧！”
————
最後去打獵的還是艾莉絲。
被選中的原因僅僅是因爲紅白曾經見過艾莉絲在樹林中唱過歌，吸引了不少小動物，所以想出了一個主意。
“你只要坐在那裡就行了。”
紅白帶着魔理沙和艾莉絲來到後山一處植物頗爲茂盛的草地上，周圍都是樹木，感覺就像特意留出一片地方而故意沒有遮蓋住這裡一樣。
“艾莉絲你要幹嘛呢？很簡單，唱歌。”
“誒？不要，好丟人啊。”
她可沒有在山裡唱歌的愛好，尤其是被人圍觀的情況下。上次只是單純的意外而已，甚至連爲什麼自己會那麼做都不太清楚。
“這個我不管，你隨便唱什麼都行，就像上次那樣。”這時候的紅白擺出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艾莉絲感覺自己就像舊社會被賣進青樓然後被迫着接客的良家婦女一樣。
“唱不唱？”
如惡鬼一樣的紅白令艾莉絲感到巨大的壓力，她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
雖然是點頭了，但是忽然要艾莉絲想着唱什麼的確是有難度，她望了望天，然後看了看草地，過了好一會兒硬是什麼也沒想出來。
她以前雖然喜歡聽歌，但自從進入異界之後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稍稍有點印象的二次元曲子也記不全歌詞，這沒法唱啊教練——艾莉絲真想向紅白奴隸主訴苦但發現對方正惡狠狠地瞪着她，她本來準備好的說辭馬上嚥了下去。
“咳咳……來首《我愛北京天安門》吧。”
真沒辦法，艾莉絲髮誓她一時間只能想到這個。
本來就不怎麼喜歡唱歌，被趕鴨子上架的艾莉絲只能隨便找首會唱的了。
三分鐘後。
“……”
紅白和魔理沙都一副殘念的臉。
“你上次不是唱得不錯的嗎？！爲什麼這次會這樣啊啊啊啊啊！”
發飆的紅白揪着艾莉絲的領口咬牙切此地叫道，艾莉絲瞬間發動久違的蘿莉模式雙目含淚淚眼汪汪地裝作無辜的樣子——其實她真覺得自己是無辜的，因爲真不是故意找這種歌來唱。
魔理沙擦了擦冷汗：“我知道靈夢的想法了，只不過艾莉絲你這……”她似乎在斟酌着怎麼用詞，頓了頓之後又說，“聲音很好聽，只不過跟你唱的那首歌非常之不搭，感覺不倫不類，唱這樣的歌能夠引到小動物出來纔怪……”
“你不是滿腦子都是春的女神嘛混蛋！趕緊找首治癒點的曲子啊！我還要趕回去砌神社啊啊啊啊！！！”
“嗚嗚嗚這個真不會啊——”
“上次不是好好的嗎！？”
“上次是上次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唱出來的……再說我都不知道我在唱什麼……”
“我們博麗家有一種秘技，絕對可以讓你回憶起來！”
紅白皮笑肉不笑地將艾莉絲按倒在地上，把手裡那根木棍對着艾莉絲的**，艾莉絲一看到紅白的姿勢就感覺不對，驚恐地問道：“靈、靈夢你想做什麼？”
“祖傳秘方！”
“啊啊啊！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真的？”
“真的！真到不行！”
“哼，一早就這樣多好。”
纔剛放開艾莉絲，艾莉絲便以驚人的速度咻咻咻地爬到不遠處的一棵樹旁邊，心有餘悸地看着紅白。
“拭目以待。”紅白從來不覺得這麼點距離可以對結果造成什麼影響，不過既然艾莉絲覺得這樣可以安心一點的話那也無妨。
魔理沙現在才真的認識到紅白到底有多麼可怕，她覺得自己人生中最大的錯事就是跟阿空打起了彈幕戰。
艾莉絲倒也不完全是爲了脫身而說出那些話的，她的確想起了一首有點印象的曲子，歌詞也大致上記得，大不了一段循環唱就是了，反正她們又聽不懂。
“名字的話，記得是……”
——《secretbase～君がくれたもの～》
博麗神社原址
“噢噢噢！這個厲害！”
阿空發出了驚歎。
明明砍一棵樹也花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可是對於文來說也只不過是一瞬間的個功夫而已，聚起幾個風刃，唰唰唰的就搞定了，而且還非常整齊乾淨。
“木材的加工也麻煩你了。”
有文這個強力的外援，紅白又不在場，兩隻兔子搬完一堆原木就坐下來偷懶。雖然頭頂上的太陽很猛，但是有艾莉絲的樹蔭擋住，反而很舒服，暖暖的，時不時又吹來一陣清風，感覺非常愜意。
阿空把最後一批原木搬完之後就算是任務完成了，剩下的就看文來加工，她也坐下來休息。
“阿空你看起來很開心呢。”
鈴仙發現不管是昨天還是今天，阿空的心情似乎都相當不錯，幹活的時候也沒有怎麼偷懶，她的臉上總是掛着一幅無憂無慮的笑容。
“因爲很快樂啊。”
阿空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心不在焉地看着前方正在丟出一堆風刃切木頭的文，鈴仙好奇地又問：“爲什麼會這麼想呢？”
“因爲跟大家在一起啊。一起勞動，一起吃飯，一起打鬧，一起睡覺，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情嗎？”
“唔……是很熱鬧沒錯，不過幹活的時候，勞累的時候，總會有不想做，想去做些更加輕鬆的事情，想去玩的心情吧？”
“怎麼說呢，我沒有想那麼多啦。”
“我跟大家雖然認識並不是很久，但對於我來說，能夠跟朋友一起的話，就算做什麼都應該會很有趣吧……”
“地面的夏天，還是蠻熱的……不過不是地獄那種悶熱，將人燒成灰那種熱，而是一種很清爽，富有生機的熱，這讓我感到很新鮮呢。”
“我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地獄中度過，我的朋友也只有阿燐一個。自從上次間歇泉之後，地獄又安靜下來了，我想找人來玩彈幕遊戲都玩不了。”
“不過這次出來，居然交到那麼多朋友，真是讓我很意外，所以不管做什麼我也很開心的啦！”
阿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朋友呢，我們是。”鈴仙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笑着點了點頭，阿空不明所以地也跟着點了點頭，一邊的帝不知爲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