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角介紹完左邊一排,復回身,到了右面,再從頭依次介紹
此時我已擺脫了開始時的些許不自然,先向右邊三人打量了一下。排頭一人,名叫韓忠,等級65,年約四十,白麪短鬚,面相穩重,胸有城府。後面兩人也都是65級,年紀都在三十四五,一個叫趙弘,一個叫孫仲。趙弘面色微黑,只是恭敬地看着張角,對別人是不看一眼的;孫仲卻很是奇怪,始終低着頭,頭半遮着臉。
張角先到了韓忠身邊,介紹道:“韓忠將軍現任鉅鹿中軍將軍,黃巾軍得以鉅鹿爲容身之所,多賴韓將軍從中協助,居功至偉。韓將軍也是軍中德高望重者。”
原來韓忠先前是鉅鹿官軍中的一員將領,後暗中投了張角,幫助張角控制了鉅鹿郡。
韓忠拱手道:“能爲主公效力,韓忠幸甚!”
張角也還了禮。韓忠對我和花飛雪的態度,倒不像嚴正那般輕視了,要溫和得多。不過,他大概對任何人都是這樣的,既不冷淡也不熱情,僅僅是禮貌而已。
“趙弘將軍現爲鉅鹿輔軍將軍,十八路長槊鮮有敵手,在黃巾軍中亦是屢立功勞。當年我刺殺幽州太守劉焉,不幸事露被圍,幸有趙將軍相助才得出重圍。”張角介紹道。
趙弘躬身道:“主公過譽了。”
他雖然對張角恭敬,但對我幾乎是不理不睬。我只是行禮,也沒多說話,他用的武器是槊,不是槍,我也不用費心去巴結他。
最後到了孫仲跟前,但孫仲依然沒有擡頭。張角微微一停,說道:“孫仲將軍現爲鉅鹿後翼將軍,刀法精湛,多次跟隨我出生入死。昔年我在太平山中得《太平要術》,被羣獸所圍,孫將軍以命相救,全身受傷無數,本是英俊男子,卻爲了救我而被野獸抓傷了臉。”說完,嘆了口氣,拍拍孫仲肩膀,又說道:“爾來十有一年矣!”
孫仲微擡頭,低聲道:“都是過去的事了。”
我略看見了他的臉,只見左面有數道傷痕,其中一道很深,觸目驚心。我再向他行禮,他卻似沉浸在往事中,沒有動作。刀法,刀法也行,我也是很想練刀的,以後跟孫仲熟識了再請他傳授刀法。
看來張角在十一年前得到了《太平要術》,難道這就是太平村村長講解的那些東西麼?若真是那樣,張角爲了它險些喪命可不大划算了。我再看向張角,卻見他憑欄站立,看着湖中。其時明月初升,微風盪漾着湖面,一切寂靜無聲。
驀地,張角低沉而有力的聲音傳出——
濟世行醫兮十餘載
良臣猛將兮承天派
生亦何歡
死亦何苦
粉身碎骨
爲太平故
憐我世人
何日去悲苦
湖面爲聲音所激盪,竟也起了層層波皺,似乎在迴應着……
衆人也爲這慷慨激昂之聲所攝,都起了馳騁沙場的豪邁之氣和悲天憫人的動人氣魄。
已而,張角才向衆人介紹花飛雪和我。他對花飛雪的評價是這樣的:“深得《太平要術》精意,聰慧過人,也是黃巾門下弟子中出類拔萃者。近來隨飄渺公學藝有成,貢獻不小。”至於我,他拉着我的手介紹說:“深明《太平要術》本質,且以言開導飄渺公,才使飄渺公爲黃巾軍所用,是爲立一大功。他也是我親傳弟子。”
衆人一驚,當然是吃驚張角最後一句話了,大賢良師的親傳弟子!我連忙向衆人又行了一禮。張角真是給面子呀!雖然我並不在乎什麼形象面子,但是在這麼多武學大高手面前,還是覺得有一點得意。咱雖然只有11級,論武功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卻能在這閣上平起平坐。
誰最驚訝?恐怕是花飛雪了。在進入飛鳳閣之前,我雖然也對週五吳六說過是張角的親傳弟子,那時花飛雪根本沒有任何驚訝,還以爲我在吹牛,這時她低頭微咬着嘴脣,臉色陰沉,恐怕不止是驚訝,還有很多別的想法。她立即就採取了行動,向張角和張寶施禮說道:“大賢良師,張將軍,我有一事相求!”
張角道:“你但說無妨。”
花飛雪道:“方今天下風雲之際,飛雪有心報國爲民,恨力不及,劍法低微。如今得知張將軍劍法通神,願拜於張將軍門下,修習劍術,若能學有所成,也能爲黃巾軍多盡一份力了。”
張角道:“你用心是好的,但此事還得問過張將軍。”
張寶哪能料到花飛雪突然提出拜師來,向她看了一眼,道:“你內力還未成,恐怕難以修習我的劍法。”他這麼說着,卻看了看朱報雪。
我心中雪亮,張寶雖然認爲花飛雪學不了他的劍法,卻認爲能學朱報雪的劍法。先前,花飛雪讚美朱報雪讓他很是高興。花飛雪真是用心良苦呀!此時,我看着朱報雪,心裡只在不停地重複三個字,就像唸咒語一樣:“別答應,別答應……”
朱報雪道:“你若不嫌,可以先跟我學劍,等有所成,再學別的劍法。”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愁眉苦臉地看着她,多麼希望她說的是:“你內力不成,我的劍法你也是學不了的。”
花飛雪立即上前參拜,口稱師父。我心中哀嘆,卻也沒有辦法。人家學習高級劍法的事情都有着落了,而我,誰來教我槍法?至於太平玄異功,那得等我到了20級才能學,誰知道張角還會不會改變主意?那時,又是一番怎樣的光景?
花飛雪處心積慮……咦,她是不是事先打算好的?剛進入飛鳳閣時,面對衆多高等級npc,我還在驚訝之中,她怎麼那麼快就反應過來了?難道她早知道閣上的這些人,她來就是爲了拜師的?她怎麼知道的,難道是唐周?
這些事情看似簡單,其實複雜而又微妙。我一時想不明白,索性不再關心了,無論是什麼原因,都跟我無關,只是花飛雪和唐周的親近關係讓我有點不大舒服,現在她又拜了師父,可以學劍了……我的對手走在了我的前面,以後要對付她就更難了。
我被安排坐在了右面末座,花飛雪在左邊末座。我看着她,心中不爽,要是沒有她在的話,那此時我就是在座的唯一玩家。
“大哥,”張寶說道,“今荊州揚州青州兗州等地百姓羣起響應,爭相加入我黃巾軍。再準備一段時間,乘勢而起,大事可成!”
張角點點頭,道:“等三弟回來,就能一齊共論大事了。如今最要緊的是兵馬錢糧,馬總管,你說一下形勢吧。”
他說的三弟,自然就是張樑了,我只在聽竹別院的那幅圖中見過,金盔金甲,鬍子像鋼絲的那位。
馬元義道:“我軍兵員充足,勝在人多,但等級不及官軍,多在20級左右;兵器裝備經過歷年蒐集購買,現勉強夠用,但等級多是低等一二階,不及官軍;錢可支一時之用,最缺的是戰馬和糧食,戰馬還可以從北地分散購買一些,但糧食之事就非常棘手,因爲連年災荒,朝廷又橫徵暴斂,百姓多半青黃不接,我黃巾軍儲存的糧食也只能供二十萬軍隊半年之用,人數再多,就很難供應。各城中富戶倒是有些糧食,但他們已經資助了錢財戰馬鑌鐵等物,再要他們出糧,恐怕起兵之時很難取得他們的支持了。”
我心中嘆息,那些富戶都是幫朝廷徵收百姓糧食的人,是一丘之貉,還指望他們支持,這未免就太天真了。
張角沉吟道:“如今要繼續派親信人等扮作商人去各處買糧,特別是洛陽一帶。現在風聲很緊,各路弟兄不要一次運太多,以免暴露。另外,各處還要節省從簡,以充軍資。至於兵器裝備,多購買一些低等三階以上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他說的沒錯。遊戲中規定糧食是不能放在腰帶空間中的,只能靠車子等工具運輸。三國論壇上解釋了,這是爲了貼近實戰,如果糧食也能放進腰帶中運輸的話,那毫無疑問,這三國中就沒有劫糧車斷糧道的戰鬥了。
當晚衆人又商議一陣,對形勢都是喜憂參半。此外,據洛陽黃巾徒衆傳回來的消息,把持朝政的十個宦官內部不和,封諝被張讓等人排擠,甚爲不平。張角等決定用金銀珠寶結交賄賂封諝,以圖在攻打洛陽之時能裡應外合。這件差事自然落到了敵後工作者馬元義的身上。另外,張角對當今朝廷的幾員猛將有所顧忌,像是中郎將盧植、皇甫嵩、朱儁等,特別是盧植,讓馬元義在洛陽期間留意這三人動向。
張角還對目前軍糧不足甚爲憂慮,本着節省和一切爲了“軍需供應”的原則,當晚仍是用簡單的青菜米飯來招待衆人,雖然在座都是一些高級將領。後來我才知道這青菜也不是買的,而是府中自己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