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山拜山神,沈若凡到了嶺南地界,自也要拜個山頭。
走向知府衙門,此刻府衙門前卻已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頭,
嶺南如今是遊戲空間,羣山峻嶺之間有諸多秘境奇寶,三寨八幫十九派,則是明面上只要滅了,一定能獲得獎勵奇遇。
但不說三寨八幫十九派這樣的大派,就是其餘小的,能在嶺南紮根多年,又豈是簡單的?
所以來這知府衙門要一份攻略卻是必須的,最大程度地降低難度,還能湊個師出有名。
“這麼多人,怎麼進去啊?硬擠?”六耳道。
“這麼跌份的事情,你覺得我會做嗎?要進去,就要別人把我們請進去。”沈若凡不以爲意,腰間逍遙王令牌飛快擲出,帶着千鈞之力砸向大門,門前衆人被沈若凡一塊令牌夾雜的內氣逼開,見着令牌砸入牆壁。
門口的捕快見狀無不驚駭,連忙將嵌在牆上的令牌拔下來,看着石壁缺口,捕快暗自倒吸了口涼氣,能在嶺南這種地方當捕快,他的武功自也不弱,四十六級,就是在六扇門也能當青衣捕頭,尤其手上功夫更引以爲豪,可如今這令牌竟然讓他差點拿不下來,看着令牌上的逍遙王三個字,當下大驚,連忙讓人將門前玩家分開,一臉急切地看向沈若凡道:“敢問前方是逍遙王當面?”
“正是本王,通知沈大人。”沈若凡道。
“王爺隨卑職入內,沈大人即刻便來。”捕快道。
“好。”沈若凡略一點頭,帶着風雲工作室一衆人走進府衙內部。
“今日衙門暫停處理事務半日,非重大冤情不得入內。”捕快道了聲,然後左右立刻把大門關上。
“我靠?憑什麼啊?我排隊排了半天,他們人來了直接插隊就不說了,竟然還直接關門壟斷了,憑什麼啊?”一個玩家頓時不服起來。
“說的對,現實潛規則黑幕也就算,武尊他媽還有黑幕呀!老子不玩了!”一個玩家更激進道。
“不想玩就滾一邊去,別擋道。搞的世界圍繞你轉一樣?還現實世界遊戲世界?現在還把武尊當成普通遊戲世界,腦殘啊。”前邊那個人剛剛說完,身邊一個就諷刺道。
“腦殘就是腦殘,拿自己跟別人比?也不想想裡面的都是什麼人?那是沈若凡,武尊第一高手玩家,唯一玩家王爺,論品階還比人家知府高呢?進去不是理所當然的?”
議論聲分成兩邊,激烈吵鬧,不過沈若凡都走進去了,門也關上,外面的議論聲也持續不了多久,一羣人就散了開。
而沈若凡走進衙門,捕快立即進入後堂尋找沈玄驅,留沈若凡在廳中等候,沈若凡目光本能性地把廳中佈置掃了一遍,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廳中佈置上下加起來拿出去賣的話,怕連十兩銀子都沒有。
一貧如洗。
沒有能比這四個字更能形容這裡的佈置了。
這是一個很難想象的事情,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就算地方再窮,官吏們往往也能敲骨抽髓地讓自己的荷包鼓起來,嶺南這地方雖然相對落後,但地方夠大,真狠下心來,能搜刮到的數目絕對遠超他人想象,結果還只是這麼清水。
果然,老夫子的兒子!
沈若凡坐下不久,就聽着裡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臉上笑容更甚,這麼急促的腳步聲,無疑顯示對方的着急。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官袍的中年人從裡間走出,沈若凡一眼望去,不禁心中暗讚一句,好個中年帥哥。
沈玄驅年紀應當在四十之上,又常年在嶺南這土匪窩裡,應當勞形顯老纔是,可是從外表看來卻不見絲毫老態,依稀可見年少時的風流英俊,雙眼黑亮猶如珍珠,似蘊含無限智慧,故意留着的八字鬍更彰顯一分成熟。
沈若凡算是見識了二十年前大明風月班頭的風采,心道自己老了之後如果能有這麼好看,那真的要燒香拜佛感謝一下。
“下官沈玄驅拜見王……”
一個爺字沒有出口,原本端坐着的沈若凡猶如閃電一眼躥出,一手扶住沈玄驅準備下拜的雙手,輕笑道:“我這個王爺是散職,不用算公,而論私,我該叫你叔纔對,叔。”
沈玄驅身子一震,眼眶竟然微微發紅,隱有淚光閃爍,沒有堅持拜下,而是趁勢起身道:“這個叔字,我是當不起,不過是被逐出門牆的不孝子罷了。”
“我出門時,曾去爺爺那裡說過,當時我見他手裡握着一塊墨綠的玉佩,雖然藏得很快,可我在上面看到玄驅二字。”沈若凡道。
沈玄驅身體又是一顫,淚水幾欲從眼眶當中滴落,不過以強大的毅力強自忍耐着,不想在外人面前丟了臉,澀聲道:“爹還好嗎?”
“不好,獨在清風山莊,一年前我見他的時候,就見他生志缺乏,近來咳嗽還有些嚴重,腰腿的毛病也沒有好……”沈若凡一樁樁一件件地說着老夫子的近況。
沈若凡每說一件,沈玄驅眼眶就紅一分,最後再難忍耐心中悲傷和愧疚思念之情,淚珠大點大點地墜落,再也顧不得什麼官威不官威,外人不外人的,情難自控。
捕快們跟隨沈玄驅多年,一些年紀大的對當年事更或多或少知道些,識趣地退了下去。
沈若凡也沒有再說,讓沈玄驅靜靜發泄一番,他雖不知到底發生什麼,可父子斷絕關係二十多年不相往來,不管是爲了什麼,對雙方來說都是一種痛苦。
“爹,你在哭什麼啊?”
一個童稚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沈若凡好奇地看過去,見着門口站着一個婦人和一個六七歲的孩子。
沈若凡心中猜測,這應該就是沈玄驅的妻兒,妻子穿着簡單,並不如何華麗,但模樣端莊美麗,便是荊釵布裙也難掩綽約風姿,出得廳堂的最好代表,出身必然不凡,至於孩子胖乎乎肉生生的,讓人看得打從心眼裡喜歡。
“你是誰?爲什麼讓我爹哭?”孩子拿着把木劍指着沈若凡奶聲奶氣道。
大大的眼睛想要表現認真生氣,但除了萌之外,沈若凡是沒看出什麼來,只是笑道:“我是你哥哥。”
“哥哥?”孩子眨巴眨巴了下大眼睛,萌化衆生的表情,擡頭看着自己娘道,“娘,你和爹每天晚上不是說給我生弟弟嗎?怎麼生出了個哥哥來啊?”
沈夫人原本好奇自己丈夫爲什麼會大哭起來,結果聽着兒子的話,臉色不禁一羞,捂着兒子的嘴,生怕他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