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寶物有德者居之,你如此滿手血腥之人,若是雪蓮落入你手,不過是給你保護自身殺更多的人。”洪厚德義正言辭道。
“不交,死。”燕揚目光陡然一厲,長劍倏忽刺出,迅疾如電,只朝洪厚德咽喉刺來。
洪厚德臉色大驚,燕揚的速度遠超自己交手,更超出他的想象,強的出奇。
生死關頭,洪厚德多年來養成的武者直覺爆發,鐵劍橫來一擋當作盾牌,勉強擋住這一劍。
燕揚臉色不改,劍尖點動,劍氣直入,洪厚德竟感覺到一絲疼痛,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打下去必死。
洪厚德無奈地得出結論,他這才發現他這個白榜前三十的高手似乎已經不算什麼了。
幸好這裡不止洪厚德一人,眼見掌門危急,另外十一個人毫不猶豫地動手了。
“大家不用和這劊子手講江湖規矩了,大家一塊兒上,爲江湖除魔。”
一人大喝道,當下十二人心安理得地聯手攻擊燕揚。
“好不要臉呀,羣毆就羣毆,還說對方是魔頭。”武陽小聲嘀咕道。
“騷年,不要天真,把這些理所當然的事情有這麼多偏見。”沈若凡道。
“爲什麼理所當然呀?”武陽質問道。
“官方解釋,因爲正道圍攻魔頭是爲了天下蒼生,人家是正義的,他們贏了,老百姓就能平平安安地吃飯去,而這些是魔頭,他們爲的是自己,贏了,禍國殃民。私下解釋,你什麼時候見到統治階級和被統治者講民主?”沈若凡道。
“這跟民主什麼關係?”武陽道,我們講武俠,你講現實什麼鬼呀。
沈若凡搖了搖頭懶得和這傢伙說,繼續觀戰。
還是女帝道:“邪不勝正,正義必將勝利,因爲勝利者必然正義,無論他勝利之前是什麼樣子。所謂江湖規矩等於民主就是統治階級統治被統治階級的工具,民主只有統治階級內部存在,同理,江湖規矩只在白道里面存在。”
誰制定規矩?正義的一方,什麼正義,白道。白道守規矩,那是好的,但不守規矩又如何?儒家成天到晚宣揚仁義,但墨子要兼愛非攻,孟子就噴他是無君無父的畜生,一羣西方人號稱追求自由,但歧視黑奴的事也沒少幹過。
武陽聽了解說,方纔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沈若凡一邊觀戰,一邊和劉敢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幾個也是一進來就分散了,只是運氣好先聚在了一起而已。
“凡哥,燕揚也太強了吧,比剛纔和雁蕩派的交手的時候強太多了。當時我看見他奄奄一息的,速度連現在的一半都沒有。”劉敢看着戰鬥中的燕揚道,一對十二,不但沒有落在下風,反而穩穩壓制十二個人,好幾個都還受傷了。 Wшw●ttкan●C 〇
沈若凡微微一笑:“叫你練功不努力,要是努力點的話,現在也不會比燕揚差太多。”
“凡哥,我才練了一年誒,他都不知道練了多少年,怎麼比呀?”劉敢反駁道。
“我又沒讓你和完好狀態的他比,現在你眼前的燕揚,武功就只有原先的六到七成而已。”沈若凡道。
“六七成!”
不說劉敢幾人聞言震驚,就是和燕揚交手的洪厚德等人都一臉震驚,如此實力竟還只有六七成?
只要燕揚臉色毫無變化,反而趁着衆人吃驚的時刻,一劍刺出,將一名雁蕩派長老擊殺,十二人死一人,陣勢出現缺漏,當下攻擊更狠。
“沈若凡。”洪厚德怒道,卻是將那名長老的死算在了沈若凡的頭上,讓他們分心。
沈若凡無奈一攤手,好像的確和自己有點關係,不是說觀棋不語真君子嘛,只不過自己好像本來就不是君子,當下繼續自己的解說大業:“洪掌門,這可不能怪我,我僅僅只是說明情況,也是向你們說明嘛,應該說你們心態不穩,與人交手,無論是任何情況,都應穩如泰山纔是。”
“另外,你們其實機會很大的,燕揚身上還中毒呢,只不過用閉氣移穴之法將毒性封在左臂,所以說打到現在,你們都沒有發現燕揚左半身的身體都是僵硬沒有動的嗎?哦,也對,打到現在,燕揚幾乎沒有停下過,你們只有防禦的份,所以壓根兒沒發現。”沈若凡道。
“中毒,凡哥,他還中毒呢?”劉敢驚訝道。
“是啊,你剛纔也說了嗎,雪蓮旁邊長着一朵紫色小花,那多小花應該就是紫煙羅,毒性極重,若非燕揚內力深厚,現在在你面前的就是個死人了。而且要不是這樣,洪厚德等人還真不能搶走,說起來,這也算是欠了你們半條命,如果不是你們偷走雪蓮,洪厚德等人就殺了燕揚了。”沈若凡道。
“對了,剛纔在擂臺上,我和蕭哥一起救了他和司馬翼兩個人,我和蕭哥平分,各自佔半條命,再算你們,剛好一條命呀,燕揚,你的命是我的了。”沈若凡忽然回過味來道。
正在飛速攻擊的燕揚微一皺眉,回道:“我沒讓你們救我,多管閒事。”
“還真是好心沒好報的典型呀。”沈若凡微笑道,“不過你們兩幫人是想要多拼呀,再打下去,雁蕩派十一個全部身死,燕揚氣力消耗太多,最後壓制不了毒素,最後毒發身亡。”
“除魔衛道,義不容辭,絕不向邪魔歪道低頭。”洪厚德怒道。
“天山雪蓮,我非要不可。”燕揚同樣堅決,劍招迅疾如光,一劍狠似一劍,兇狠無比,細劍瞬息間好似有幾把一樣,快得讓人只看見模糊的影,幾下子,又是一名長老的身死。
“這麼拼嗎?”沈若凡無奈地聳肩道,真的是何必呢。
“沈若凡,面對這魔頭,你還不加入,要袖手旁觀,對得起這天下正道嗎?”交戰下來,又見一名長老身死,洪厚德忍不住道。
“靠,剛纔還和我們打生打死,現在就讓我們幫你,你真的沒臉沒皮呀。”沈傲宇嘲諷道。
“豎子無知。”洪厚德罵道,“我與沈若凡之間只是正道矛盾,彼此不會下死手,而和燕揚這劊子手乃是正邪之爭,豈可混爲一談?除魔衛道,正道之人人人有責,自該摒棄前嫌。”
洪厚德說得義正言辭,沈若凡不可置否地一挑眉,說的倒也不錯,的確是真正的道理,黑白之間纔是大分歧,就像國家黨派平時水火不容,但面對外國的時候彼此利益一致就該聯合,在這裡黑白是最大的問題。
所以白道之間彼此坑就算了,如果加上黑道的,那不管是什麼門派都註定要被滅,這是政治立場問題。
而正道規則,以下犯上,一級罪,見死不救,一級罪,同門相殘,一級罪。
當初他不想進正道,只想當飛盜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正道規矩束縛太多,他不適應,只是後來陰差陽錯的成了半個藏劍人,所以一羣人把他歸在正道,但實際上通玄方丈幾個大佬都清楚沈若凡不太算個正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