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訣別詩

“噓,你小聲點,小心被人聽見。我說你豬腦子啊,能得到城主大人御賜的金牌,朝中數不出三個,你說他不是城主大人身邊的紅人,會是什麼?”禁衛兵小頭頭敲打着那小弟的木腦袋,道。

“哦,大哥說得對,小弟孤陋寡聞。大哥這回要是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我們這幫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小弟拍馬屁道。

“哈哈,只要我們把這位冷大人伺候好了,我們升官發財少不了。”禁衛兵小頭頭灼熱的眼神,看着龍之城皇宮內我消失的方向,道。

龍之城皇宮,宮殿林立,寰宇庭樓,雕龍畫鳳,星羅密佈,我在皇宮中游遊蕩蕩,每次遇到巡邏的禁衛兵,我亮出手中的金牌,個個都對我哈腰低頭,不過,這麼大的一個皇宮卻讓我迷路了,逛了半個小時,依舊沒能找到一個安全的落腳地。實在沒辦法,我使用“疾風止步”縱身一躍,在宮殿青瓦之上穿梭,眼前整個皇宮也只有中央大殿最高,這應該就是龍殿吧。

一腳落在龍殿之上,寒風拂面,吹散了我英俊瀟灑的頭髮,雖然我很裝逼,非要體驗一下這種站在權力巔峰的感覺,才發現高處不勝寒,媽的,冷得我發顫,嘴脣哆嗦地捂着身子,一代大俠的這般囧樣要是落在其他人眼裡,還不笑掉大牙?想了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就藏在全龍之城最高最神聖的龍殿之上,又有誰能想到,有誰敢上來?除非他活的不耐煩了,和我一樣上來看看風景。

龍殿青瓦之上,我仰臥着身子,擡頭望着月明星疏的夜空,耳邊冷風呼呼地吹,心裡莫名地再一次想起了夢雲,彷彿夢雲甜美的容顏,出現在天邊那團飄過的雲團上,眼前不禁蒙上了一簾烏紗,心頭愁苦:“不曾去想,卻又不自覺地想起了你,如果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折磨,夢雲,哥哥會祝福你,只要能在遠遠地守護着你,看着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了。”

心殤、淚滴,靜謐,吞噬了我此刻殘缺的心靈,哀苦不盡,我嘆氣,下線。

帝都大學,晚上十點,夜幕濃厚,北風呼呼作響,校園內很少有人影的行走,從女生宿舍樓裡走出一個年輕絕美的麗影,秀美的長髮飄散在寒風中,別具一番唯美。但是從少女憔悴的臉色,人們看到的是空虛、無助、死寂的蒼白,這是一個極美的女子,卻已經喪失對生命的渴望,眼神空洞無光,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李夢雲,這麼晚你要去哪?”一個戴着眼睛的女學生從少女的身邊正好擦肩而過,見那少女死寂的表情,她不禁心顫,好奇地問道。

失魂落魄的少女,腦海裡全是那個人的身影,一種絕望的心顫:“失去了失去了,他永遠也不要我了。”身後傳來熟人的呼喚,她也沒有聽進耳裡,就這麼拖着冷冷的身子向着他最後一次來的那個地方走去。

當我下線後,拿出手機,全是夢雲打來的未接電話,還有發來的一條條短信,我不禁心裡一顫,一種心殤的感覺涌上心頭,我一條條打開:

“哥,你怎麼了,接電話啊?”

“你爲什麼不辭而別,到底怎麼了?”

“你再不回電話,我就不理你了。”這幾條短信都是兩天前我從帝都大學離開後,夢雲她發來的,但是我在看到她和小白臉一顰一笑地交談後,空虛、無助、嫉妒,就像失去了最珍愛的東西一樣,想一死了之的心都有。

“哥,夢雲錯了,我是故意氣你的,你別不理我。”

“嗚嗚,你快回話啊,難道你不要夢雲了?”

“哥,夢雲好想好想你......”

“我今天又沒去上課了,躲在宿舍,哪裡也沒去,只是靜靜地等着你的回信。”

“哥,我好餓好餓......”

“又是一夜孤枕難眠,失去了你,我的心爲什麼感覺這般的痛苦?”

“哥,你生氣了麼?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任哲在一起說話,不高興了?”

“哥,我的身體好冷好冷,如果還有來世,我多麼希望不是-他--你妹妹--”

看到這裡,我彷彿看得了一個傷心無助的少女失魂落魄地躲在牆角哭泣,茶飯不思,只爲等待我一句回話,此刻我的心,所有的苦澀涌來,讓我陷入了一陣陣自責,是啊,爲什麼我當時就沒有勇氣和她當面說說話,不該一走了之啊。

打開了一條短信,是她發來的一首詩:

該,不該

對你自私的愛戀

明知道

不能擁有

我卻要飛蛾撲火

悔,無悔

愛上你

雖然回不到原點

不曾愛過

你已悄然離去

想,不想

倘若有來生

但願不是你的至親

可是

此生,我已不能

再愛你

無言已落,我走了

原諒我

倘若來生

愛我一次,好嗎

這是最後一條短信,字裡行間,我彷彿看得了夢雲絕望的心,此刻我在也坐立不安,腦海一片空蕩,心裡忐忑不安,這種事情,在當年養父離去後,那段時間,頹廢傷痛的我,差點也讓她一起和我,在這個世界訣別。她對我的依戀、牽掛,超出了任何情感,我生,她生,我亡,她亦亡。此刻我心頭如晴天霹靂,生怕夢雲想不開會做出什麼傻事。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起,是一個陌生的帝都號碼,我還是急忙接通了,從對方傳來一聲急促的話語:

“是李夢雲的哥哥嗎?”

“嗯,我是。”對方的聲音有點耳熟,但又想不起來。

“你快,快來帝都大學,你妹妹跳湖自殺!”

“什麼?!”噩耗傳來,我的腦海轟轟作響,失聲地大叫起來:“哪裡?”

“什麼哪裡?”對方不解地問道。

“我說,她在哪裡?”我大聲吼道。

“她......未名湖。就是我上次帶你去的那個湖。”對方被我大聲吼嚇到,抽泣道:“我叫了好多人,120也快趕來了,你冷靜點。”

我失魂地掛斷了電話,此刻才明白了她最後一首詩的情意,這該死的命運,讓我這一生活在痛苦中,折磨、摧殘着我可憐的靈魂,現在又要奪走我至親至愛的人,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

一世糾葛,一世情,夢雲啊,你叫我此生怎待你?失去你,比死了都難受!不行,不行,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決不!我要救你。在心裡默默施展“踏雪無痕”,卻沒想到身體直愣愣地撞在牆上,根本就沒成功,再試了幾次,結果還是一樣,我脫力地跪倒在地上,雙拳捶打着厚實的胸膛,大叫:“啊——”瞬間,房間內的物品被一道恐怖的力量被震落,“噼裡啪啦”地打落在地上。我試着召喚“焚天劍”,卻怎麼也召喚不出來,才發現我無法擁有《天下》裡面的一切能力,正是跟“焚天劍”有關!

“你出來,給老子滾出來!!!”我嘶吼道。不停地用雙拳拍打着胸口,連續數十下,咳出了一口硃紅鮮血,吐在地板上。

“哎,你這是何必呢。”“焚天劍”從我的身體裡幻化出來,懸浮在我眼前,放出一道赤紅的妖冶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

“給我力量!”我大聲一吼。

“即使你得到了《天下》裡所擁有的能力,你也不可能救她!”“焚天劍”發出一陣劍鳴。

“我只要你給我力量,不用你這麼多廢話!如果救不了她,你也活不了!”我抱着一死了之的態度對“焚天劍”吼道。

“力量,我可以給你。但你要記住,過分依賴我的力量,今後你會更加痛苦!”“焚天劍”嗡嗡地震鳴,化着一團殷紅光線鑽入我的眉心,消失不見。

“咚咚”我的房門被一聲急促的聲音敲響,門外傳來龍惜琳關切的呼聲:“李天,你怎麼了?快開門啊。”

此刻,我根本沒有時間去理會,“踏雪無痕”梭梭的一聲,身體劃破虛空,穿過牆壁,瞬間出現在百米外的半空中。房間門在這個時候被龍惜琳暴力打開,才發現我的房間一團亂,哪兒還有我的身影啊,她失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明白我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明明剛纔還聽見我的叫聲,怎麼就不見了?

當“踏雪無痕”消失在半空中,我連續運轉“疾風止步”,迅速地在高樓之間穿梭,向着帝都大學的方向,飛檐走壁。雖然“疾風止步”是一門冠絕天下的輕功,但是它畢竟是在物理性上提升了人類的速度,而“踏雪無痕”可以說是一門空間位移之術,比光速還要快的速度,因此只要“踏雪無痕”冷卻一過,我就立馬使用。

現實世界人物不像在遊戲中有生命值和魔法值,因此技能的消耗,完全是在消耗我的精神力,連續不停地施展“疾風止步”和“踏雪無痕”這兩個精妙的神技,對我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30秒後,我出現在帝都大學未名湖畔,湖面平靜,沒有半點漣漪。我將精神力擴展開來,由於技能的消耗對精神的損傷巨大,瞬間有種脫離空洞的感覺,我掙扎着靠着一棵柳樹旁。

“找到了。”心頭一緊,在湖底,我感覺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沉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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