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腹部的清涼氣團萎縮到半拳的大小,林墨也如願的砍出了第3只沙龍。
這隻成年的雄性沙龍剛剛躍出沙海時林墨就呆了一呆。
寬闊的尾鰭缺損了一塊,缺損的部位是一個直徑10多釐米的圓形孔洞。
這一定不會是自然形成的,也不會是獵人的所爲,唯一能夠合理解釋的是這隻沙龍曾經被另一種比它強悍的怪物傷害過。
“王級的怪物!”
確定了之前的猜測,林墨心裡即忐忑又有些興奮,張望了一下週圍的沙海,試圖找到一些看起來異常的景象,一時間竟然沒有去追擊身前的沙龍。
林墨將注意力轉回到身前的沙龍時,沙龍沒有扭身找到傷害它的目標,而是弓腰仰頭後,雙腿原地發力,纖長的身體象炮彈一樣向前飛躍,在空中劃出一道強悍的拋物線後,扁鏟一樣的頭顱當先扎進沙海,隨之側鰭收攏在身側,身體左右大力的扭動拱開柔軟的沙子。
林墨只挺着大蛇邁出了兩步,沙龍已經從新鑽進了沙海,只露出背上的刺鰭,還等不到林墨有些惋惜的想要嘆口氣,刺鰭已經開始加速遊向了遠方。
剩下的時間應該不會太多了,感覺了一下腹部清涼氣團的大小,林墨放棄了尋找王級怪物的念頭,將大蛇掛靠在後背上,走到沙海邊緣的風化山體下,踩着比較堅實的地面,小跑着開始返回安全區。
出了村口的圓陣,眼神就瞄向了酒館後面的天空。
在和龍女沒有交集的時候,默然的遠望飛空艇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只有湛藍的天空,灰黑色的飛空艇不見影蹤,龍女該是又去觀察老山龍的動向了。
有些急匆匆的跑上斜坡,拉開木門後,面對着空蕩蕩的小屋,林墨意興闌珊的坐在小牀上,猜測着岩石可能的去向。
不知道這兩天岩石都在忙什麼,早出晚歸的,對和自己一同進入狩獵區的提議也沒有響應。
本可以馬上就再次進入密林狩獵區開始繼續積攢礦石和金幣,但是林墨卻脫掉了鳥龍套裝,出了小屋後直接奔向了村口的圍欄。
帳篷中沒有岩石的身影,只有年老的隱龍村村民在餵養着小頸龍,幾天的時間不見,生下來時半米多長的小頸龍竟然神速的長到接近一米的長度,背部出生時短細的絨毛已經完全的脫落。
沒有去打擾低頭忙碌的村民,在帳篷外欣喜的看了會小頸龍後,林墨轉身出了圍欄走向村長家的方向。
看着村長家虛掩的木門,林墨用力的敲了敲,砰砰的聲響過去了一分鐘,屋子裡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林墨徹底的疑惑了。
岩石能去哪呢?會不會和龍女在一起?
笑了笑推翻了自己的這個猜想,林墨掃了眼不大不小的村子,再也想不出來岩石能去什麼地方。
準備順着湖邊慢慢的溜達回小屋,林墨轉過鐵匠鋪後,船廠豁然出現在不遠的前方。
延綿的湖光山色間,曾經在兩天前木質的大船上還是光禿禿的兩根桅杆上,現在正在慢慢升起兩面純白的大帆。
天空中豔陽高照,空氣中雖然已經有了清爽的氣息但是並沒有一絲微風吹過,樹葉都在靜靜的吸收着陽光散發的能量。
兩面白色的大帆逐漸升到桅杆的頂端,爽朗之極的洪亮笑聲緊跟着清楚的傳進林墨的耳朵中。
挪動了幾步後讓開船廠外的木牆,林墨雖然離得遠,還是清楚的看到了笑聲的來源,那個強壯的讓人咂舌的船老大正高高的站在木質大船的甲板上,倚靠着身後一人多粗的桅杆,身邊圍着十多個人,除了幾個林墨只見過幾面的在船廠幹活的村民,剩下的兩張面孔豁然就是村長和岩石。
所有人的手裡現在都端着碩大的木質酒杯,村長舉杯示意後,所有人的面孔在同一時刻都被酒杯遮擋住表情。
雖然聽不到,但是林墨能想象到甲板上現在是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的歡快吞嚥聲。
林墨就呆呆的站在船廠的前方看着盡情宣泄快樂的人羣,心裡有些寥落的酸楚涌上心頭。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見證快樂的旁觀者。
林墨看見所有歡慶的人們都放下手中的酒杯後,轉頭怏怏的快步走向自己的小屋。
自己並沒有曾經想象的那麼無所謂是不是能夠融進這個村子,看着代表之前生活的村長,看着代表現在生活的岩石都在和村民們歡慶,林墨的心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隱約的聽到身後傳來的呼喊,林墨卻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只是想一心一意的悶頭紮在小牀上。
順着湖邊急匆匆的趕回小屋,林墨渾身虛弱的一頭栽倒到小牀上。
圓睜着雙眼,眼神渙散的盯着鼻子前面的鹿皮墊子上紋路,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
吱呀的一聲,木門被拉開,林墨偏頭看着走進來的岩石和村長,愣了一下神後,急急忙忙的翻身而起。
村長看了看林墨,屁股剛剛沾到桌前的木墩,喉嚨裡就冒出沙啞的聲音,將林墨剛剛的失落一掃而空。
看到村長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木門後面,林墨馬上心癢難耐的盯緊了岩石,
“石頭,你這兩天是不是去忙造船的事情了?”
憨笑着點點頭,“船廠老大需要桃毛獸的長毛,我這兩天一直在村外的森林中獵殺桃毛獸”
林墨有些不滿意的瞥了瞥嘴,“你怎麼不喊我”
林墨的心裡稍稍的有些不快,雖然知道自己的狩獵技巧也就是在今天才有了實質性的進步,但是沒有受到岩石的邀約,心裡還是有些疙瘩。
聽到林墨有些不滿的口氣,岩石眼神有些虛的看着林墨的雙肩,略帶侷促的撓了撓頭,本來就暗啞的嗓音因爲少了些底氣,在發出聲音時象是在喃喃自語,
“船老大的任務委託沒有報酬的,我看見你還要忙着攢礦石調和清涼飲料”
林墨啞口無言,心情既感動又有些鬱悶,對着岩石的一片好心,總不能告訴他自己剛纔看着他和村民舉杯相慶時,心裡有些小小的妒忌吧。
悶頭平順了一下心情,看見腳邊火紅的鳥龍套裝,林墨覺得該說的一定要說,
“石頭,我們是不是夥伴”
表情凝重的林墨說到“夥伴”兩個字時,聲音不自覺的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現在在他的心裡,這兩個字的分量壓得心臟都有些沉重。
自從第一次見到岩石到現在,中間經歷了種種,雖然林墨知道岩石當自己是最重要的夥伴,可是卻從來沒有真正的用語言表達出來。
男人間的友情多數的時間不用細說,也許張嘴表達起來要比結婚十年的老公對老婆說句我愛你還要難以啓齒。
岩石緊緊的盯着林墨的雙眼,隨着胸口的劇烈起伏,粗重的呼吸聲在小屋凝滯的空氣中清晰可聞。
眼睛在一秒的時間就有了一些潮潤,礦鎬鑿擊巖壁一樣用力的點了點頭,岩石暗啞的聲音將一個字象炮彈一樣清脆有力的從胸腔中擠壓了出來。
林墨雙手背在身後,等待岩石的回答時就十指交纏輕微的絞動,雖然知道答案一定是肯定的,但是確切的聽到從岩石嘴裡蹦出的那個字眼,還是心情萬分激動的使勁扭緊了十指。
孤獨的生活了20多年,第一次將自己的心靈爲另一個人敞開,第一次真正感覺到友情的彌足珍貴,林墨鬆開扭結的雙手,臉上帶着燦爛的傻笑看着眼前有着同樣表情的岩石。
兩個人傻呵呵的笑容持續了一小會,彼此臉上的肌肉逐漸平順下來後,林墨當先身心愉悅輕鬆的躺倒在小牀上,詳細的問着岩石狩獵桃毛獸的情況,心裡卻在想象着即將和岩石在幾天後共同護送村民搬運蒼火龍骨架的壯觀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