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臉上清爽的風吹過,聞到空氣中的潮潤味道,林墨迷迷糊糊的醒過來,身體懶懶的窩在牀上,沒有睜眼。
是不是昨天晚上忘了關窗戶?心裡想着,一面橫着伸出了胳膊。
記得牀頭邊的櫃子上還有半盒紅塔山。
右手沒有如願的撈到煙盒,胳膊來回晃動了兩圈什麼也沒有碰到,只是在空氣中突兀的擺動。
覺出了異樣,林墨猛的睜開眼,出現在視線裡的是一根一根緊密排列的圓木,木頭上粗糲的樹皮呈現出原始,粗獷的紋路。
怔了怔,林墨徹底的清醒了過來,睡迷瞪了,還以爲是在現實世界中自己的小窩裡,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劃拉牀頭櫃上的香菸。
來到小村裡除了想家還沒有出現過早上這麼呆傻的時候,竟然都忘了自己在哪。
咬了咬舌頭,不是在做夢,藉着舌頭上的疼,很快清醒的記起昨天的事情。
苦笑了一下搖搖頭,真是沒想到麥酒的威力如此強勁,清甜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後勢強勁的衝擊,再想想也是因爲自己對酒精的抵抗力弱的可憐。
從小牀上坐起身體,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面,天空呈現清晨的柔和,光線清新的照着樹葉,點點的露珠飽滿圓潤,在空氣中散發出溼潤。
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肺歡快的躍動,腦子裡乾爽,潔淨。
在這個世界晨起是如此美好,不過臉上的緊澀和胃裡空空的虛落還是讓林墨決定先到湖邊清洗一下自己後喂喂自己的肚子。
轉過身體雙腿探向地面,林墨準備下牀,胳膊撐在鹿皮墊子上,腿伸出了一半時僵在那,上身激靈了一下向後一縮,嘴裡驚訝的呼喊已經涌上嗓子眼,差一點就脫口而出。
牀邊的地面上有個人四平八穩的躺在鹿皮墊子上突然出現在視線裡,剛纔只顧着看外面,全然沒有注意到牀邊。
不過,熟悉的虎背熊腰馬上讓林墨安心的輕輕放下僵直的雙腿後,探了探身體,仔細看了看岩石。
面容沒有憨笑時的淳樸,沒有激鬥拼殺時的凌厲,只有安詳,平靜。眉頭不時微微的皺動一下稍稍打亂安穩綿長的呼吸,也許在夢中正在揮舞着大錘吧。
和岩石同處一屋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不過竟然是用醉酒換來的,無聲無息的鬆散着身體看着岩石,林墨心裡想想都覺得有意思。
靜靜的注視着岩石一會,林墨開始輕輕的挪動着身體,雙腳開始踩向地面。
雙腳落了地,雙手撐着牀面支起身體,當身體最終站起來,林墨停頓了幾秒鐘,低頭看了看身前,岩石還在繼續的熟睡。
瞥了一眼牀頭自己的鳥龍鞋,林墨貓着腰,躡手躡腳的直接衝向木門走去。
雙手抓住全當門把手的一小段圓木,胳膊發力向上擡起後悄無聲息的緩緩的拉開了木門。
看着木門開的縫隙已經夠大了,林墨挺直胸脯,斜着身直愣愣的出了小屋,一心想着不要弄出動靜,全然沒有發現,背後一雙黑亮的眼睛滿含複雜的神情一直注視着自己。
岩石早就醒了,當林墨臆想着用胳膊劃拉香菸時,岩石注視着林墨的動作沒有發出聲響,接下來,當林墨翻身坐起來,岩石趕緊平順了呼吸閉上了雙眼,幾秒過後,小屋裡安靜異常,岩石耳邊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還有感覺到來自身體上方的凝視。
木門開合的聲音雖然微不可聞,岩石還是覺察到了,等了幾秒後,岩石偏頭看向了木門,正好看到林墨走出小屋的背影。
岩石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木頭清醒的時刻還要裝睡,因爲昨晚木頭醉酒後的一切還深深的印在腦海裡。
把木頭從酒館抱回小屋放在小牀上,一小會的平靜後,木頭扭動着身體哭着喊着媽,哭着源源不斷喃喃的說出許多奇怪的地名。
哭泣的聲音揪的人心顫。
蟲子都不叫了,小牀上才安靜,岩石卻依然睡意全無,腦子裡還是那些奇怪的話和哭泣的聲音。
第一眼看到木頭清醒過來,自己心裡就蹦蹦直跳,昨晚無意間聽到,看到的,應該是木頭心裡的秘密,現在看到木頭,感覺自己就像偷了他的烤肉。
對一切全然不知的林墨慶幸自己沒有驚醒岩石,雖然不記得昨晚喝完麥酒以後的事情,但是看到岩石睡在小屋裡也能知道是誰把自己弄回到小牀上。
光腳走向湖邊,能讓岩石多睡一會讓自己感覺心情舒暢,不時深呼吸清新的空氣,林墨悠然自得的上了木質的棧橋。
蹲下身撩起清涼的湖水洗完臉,擡頭看看天色尙早,林墨帶着臉上的水珠坐在棧橋邊,在鹿皮衣服上擦了擦溼漉漉的雙手,從腰帶裡掏出烤肉,水仙麥的飯糰,精力飲料擺在棧橋上,雙腳泡在湖水裡,眼睛看着遠處的飛空艇,一口一口吃着過於早的早餐。
吃完喝完,臉上的水珠也幹了,又繼續遠遠的欣賞了很長時間飛空艇,林墨實在是耐不住了,想了想覺得岩石應該已經醒了,從湖水裡抽出泡得涼涼的雙腳,站起來後小跑着奔回了小屋。
慢慢將木門推開一道縫,看見岩石正襟危坐在木墩上,眼神有些呆滯的不知道在想什麼,林墨嘿嘿一笑將房門大敞,
“石頭,幹什麼呢?”
看着岩石慌亂的扭過身子,黝黑的臉上竟然能看到皮膚透出羞紅,林墨呆了一下後心裡直髮笑。
“這小子不會是昨晚做什麼春夢了正在回味吧”
上前幾步盯着岩石的臉仔細看了看,從黑黑的瞳孔裡看到了一些慌亂,林墨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想,隨着綻放的一臉憨笑,林墨嘴角勾了勾,憋着心裡的笑掏出了自己腰帶裡剩下的烤肉和精力飲料遞了過去。
看着岩石全然沒有推脫,結果烤肉和精力飲料扭轉頭大口的吞嚥,林墨放棄了調笑的念頭,走到牀角拿起鳥龍套裝忙不迭的開始往身上套。
穿戴整齊,攏了攏頭髮用皮繩紮緊,看到岩石已經喝下最後一口精力飲料,林墨心情急切,忘掉了所有的事情,一心只想着飛空艇。
岩石擦了一下嘴角後站起了身體,看向林墨時又回覆了往常的自然,憨笑一下後,扭頭看了看木門,意思不言而喻,也是想盡快趕去飛空艇那。
想法不謀而合,林墨也不廢話,當先走出了小屋,看到岩石幾步跟在後面跨出小屋後,掩了木門,並排象村長家前面的空地走去。
一路無話走到帳篷前,岩石比了比身上的鹿皮衣褲走進帳篷,林墨瞄了瞄飛空艇看到藤梯已經消失不見,吊籃上頸龍皮蒙制的籃門緊緊的閉合着,仰頭看了看天,發現時間尙早,也緊跟着岩石進了帳篷。
進了帳篷看到岩石正在穿着鳥龍套裝,林墨一屁股坐在沒了鹿皮墊子的木牀上。
昨晚的事雖然過去了,但是有些東西還是要問問,不問的話憋在心裡太難受。
想了想先要問什麼,看着岩石穿好了護腰,林墨趁着岩石整理腰帶的時機張口問出了第一個想問的問題,
“石頭”
岩石扭轉頭憨笑着,正了正腰帶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似乎知道林墨有什麼要問,一副有問必答的表情。
“你怎麼不和我說龍女那麼能喝?”
“龍女不讓我說”撓撓頭,岩石不好意思的笑笑。
這女人的威力太大了,不只是我抵擋不了,估計是個年輕男獵人都抵擋不了。感慨着,林墨也撓了撓頭苦笑了一下。
看來又被調笑了一下,不過想想倒是痛並快樂着,林墨甘願一直都被龍女調笑,再說龍女也沒有一次傷害到自己的尊嚴,純粹就是善良可愛的狡諧。
問完了第一個心裡的疑問,得到這樣的答案後,林墨沒了再問的念頭。
誰送自己回小屋的不用問,龍女的酒量到底有多大也沒必要問了,自己下回可不和她喝了,至於龍女是不是昨晚也喝醉了?只有長半拉野豬腦袋的纔會覺得龍女能喝醉。
沒了繼續問的念頭,林墨衝着岩石嘿嘿一笑,聳了聳肩後閉上嘴開始臆想着乘上飛空艇後將要看到的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景象。
看着林墨沒有繼續問什麼,岩石偷偷舒了口氣,繼續開始穿起了鳥龍套裝。
岩石剛剛穿戴整齊,林墨也剛剛進入臆想的**,帳篷外傳來了輕微的聲響,飛空艇吊籃上的小門打開後,藤梯翻開砸落在草地上。
一頭紫色的長髮在小門後閃了閃後,龍女脆生生的聲音響起,
“大石頭,你在嗎?”
帳篷裡的岩石和林墨在龍女的話音剛落後相視一笑,同時緊了緊身上的鳥龍套裝,並排走出了帳篷站在飛空艇垂落下的藤梯前。
紫色的頭髮再次閃現後,龍女妖異,冷豔的面容出現,紫色的眸子帶着淺笑看了看岩石和林墨後,帶着老繭的纖纖素手擺了擺,指了指藤梯後,身形後撤,悠然的消失在吊籃裡,留下已經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岩石和林墨。
指了指藤梯,林墨看向岩石,“石頭,你先上”
看着岩石幾下攀爬後進入了吊籃,林墨穩了穩跳動見快的心臟,雙手抓住了韌性十足的藤梯,仰頭看了看頭頂上的飛空艇,屏住了呼吸開始了攀爬。
隨着越來越接近頭頂的吊籃,心裡填塞着驚喜,慌亂,期盼。
因爲一個全新的世界將要在眼前展開恢宏的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