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四人到馬廄牽馬,出到客棧大門,跨鞍上馬。
她回頭望一望,在街道中似乎尋找着什麼,然後幽幽地地嘆一口氣,策馬離開。
司馬儀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但是卻沒有出聲,他學乖了,這個時候出聲,必然招致張琳的討厭。
在客棧的時候,他一聽到掌櫃說趙紫龍早就離開,高興得他差點放聲大笑,這就證實了他先前所想的一樣,即使張琳如何愛慕趙紫龍,隨着趙紫龍的離開,全部都煙消雲散。
他沒有說話,劉鬆卻說話了:“張琳,看什麼呢?有什麼好看的?每一年我們回去都是住在這裡的。”
柳巖笑着:“張琳,看你這副丟了魂的樣子,可不是把魂丟在這裡了吧?司馬兄就在旁邊,沒丟呀?”
張琳沒說話,黑沉着臉,縱馬而去。
司馬儀瞪了兩人一眼:“怎麼說話的,沒看見她不開心嗎?別在亂嚼舌頭。”
他策馬追上去。
柳巖氣呼呼說道:“他今天怎麼啦?吃錯藥了?我們好心幫他,他卻反過來說我們的不是,真是豈有此理。”
劉鬆:“你還不明白,張琳喜歡上趙紫龍了,他們這一對金童玉女,不再是往日的金童玉女了。”
柳巖睜大眼睛:“不會吧?”
劉鬆:“沒有聽過一見鍾情這回事嗎?你的書是白讀了,他們心情都辦好,別去招惹他們。”
柳巖:“但趙紫龍那傢伙已經一聲不哼走了呀。”
劉鬆:“豬腦袋,問題就出在這裡,所以張琳不開心,司馬儀也不開心。”
柳巖:“你說得不對,情敵跑了,這事黃了,司馬儀應該開心纔是,他怎麼不開心呢?開心死纔是。”
劉鬆一想:“也是,喲,到我豬腦袋了。”
兩人笑着策馬離開。
一會兒,中年漢子牽着白馬慢悠悠出來,慢悠悠地沿着他們所走的方向而去。
這匹白馬是趙紫龍的,但沒有人在意,這個中年客商是趙紫龍易容化裝的,而提供他這身行頭的人就是掌櫃。
兩人合謀來了一招瞞天過海,這計劃當然是趙紫龍想出來的,爲了安全起見,趙紫龍等客人差不多都離開了,才離開客棧。
趙紫龍目的何在?
尾隨張琳後面,護送張琳回家。
張琳四人離開小鎮後,轉上了一條平坦的驛道,這條路通往廬州的。
四人開始快馬加鞭。
入夏的季節,早上的陽光不算猛烈,但都有點悶熱。
趙紫龍在後面不緊不慢地跟着。
他不能跟得太近,這會引起四人疑心的,但也不能落得太遠,避免出事時出手不及。
一個上午安然無事。
四人在中午的時候在一個小集市的面檔吃麪。
趙紫龍依樣畫葫蘆在面檔叫了一碗麪。
他發現張琳只是吃了幾口,便放下碗筷沒有吃,一副心事重重沒有胃口的樣子,而司馬儀三人卻吃得津津有味。
他的心莫名其妙有點痛的感覺。
三人知道張琳心情不好,也沒有說什麼,但司馬儀卻很細心,臨走的時候買了幾個肉包子。
趙紫龍等他們走遠了纔出發。
這一路上都沒有事情發生,難道掌櫃謊報軍情?
漫漫長路,天知曉大盜李明光是不是在前面等着,反正趙紫龍已經打算把他們送到廬州爲止。
司馬儀是個謹慎的人。
他時不時回頭看看,看到不見那個中年客商,才鬆了一口氣。
張琳發現了,問道:“你總是回頭看,看什麼?”
司馬儀:“我總覺得有人跟蹤我們,尤其是那個騎着白馬的中年客商,這一路上與我們方向相同。”
張琳:“這是官道,你來我往的,別疑神疑鬼了,人家也是走着一條路,當然與我們方向相同,難不成要他從空中飛過去呀?”
司馬儀:“他總是和我們保持着一段距離。”
張琳笑起來:“這有什麼出奇,我們騎馬,人家也是騎馬,速度差不多,司馬儀,不是我說你,你有時候就是小肚雞腸,我最不喜歡你的就是這一點。”
司馬儀一臉尷尬:“我改,我該,只要你高興。”
張琳:“我高不高興是我的事,你改不改是你的事,不能混爲一談。”
她忽然打了一個哈欠。
司馬儀關切問道:“困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張琳:“沒事,昨夜你也沒睡好,你怎麼不困的?”
司馬儀笑着:“我是男的,體力自然比你們女人好。”
“這一點不可否認,誒,我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張琳硬是睜開乾澀紅腫的一雙眼睛。
司馬儀笑着:“心情好點了?”
張琳:“好了,不想那些水中月鏡中花可望不可及的事情了。”
司馬儀雖然心裡有點酸,但卻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不鑽牛角尖,好事。”
“你也不要鑽牛角尖喲。”
張琳一語雙關。
司馬儀:“我鑽我的牛角尖是我的事。”
張琳笑起來:“倒打一耙。”
司馬儀:“張琳,趙紫龍有什麼好?值得你一見鍾情?”
張琳:“誰說我對他一見鍾情了?只是對他有點好感而已,好感和一見鍾情可是兩碼事,今晚投棧好好睡上一大覺,我現在肯定是臉青脣白的,像鬼一樣,,哪像個姑娘家的樣子,是不是?”
司馬儀笑起來:“女人就是女人,無論在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首先顧着的就是儀容。”
張琳一本正經說道:“司馬儀,你用錯詞了,我還不是女人,我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再說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司馬儀:“好好好,我說錯了,我用錯詞了,對不起。”
張琳:“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孺子可教也。”
司馬儀:“你開心就好,說我什麼我也不會計較的。”
這時突然響起一聲驚雷,遠處的天空翻起了滾滾烏雲。
張琳大叫:“遭了,要下大雨了!”
司馬儀:“我記得這段路前面有一座荒廢了的破廟,我們快趕過去,避避雨。”
四人縱馬狂奔。
他們剛過一個小路口不久,一輛馬車緩緩駛出來,跟在他們的後面。
趕車的人戴着一頂竹笠,遮住了半邊臉龐。
隨後而到的趙紫龍一見從小路口轉出來的馬車,從搖晃的車廂和車輪碾地的聲音他判斷車廂裡沒有人,立即心生警覺,便放慢了馬速。